“你爲什麼現在纔回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我了,我們所有人都以爲你死了,那三具屍體是怎麼回事?丞相府的大火又是怎麼回事,以及若是不交代個清楚,我們這朋友便沒得做了。”
白欣悅只覺得眼前一花,便用一個柔軟的身子撞進了她的懷裡,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大哭了起來,身子一抽一抽的還不忘唸叨着。
她輕輕地擡起手,拍着金瀟瀟的後背替她順氣,聽到他那像小孩子一樣的威脅,忍俊不禁,但眼眶也有些紅了,只覺得眼前的景物都的模糊的很,似乎一眨眼便要落淚似的。
相比之下,軒如玥就較爲剋制,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卻也是定定的站在原地,一臉激動之色的望着她。
墨月看了一眼三人,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這久別重逢的場面還是留給她們自己好好的體會吧。
“你說你要是不把這三年來,你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的事情,說個清楚明白,這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陌兒也絕對不會認你這個乾孃。”金瀟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好久,終於從嚎啕大哭化作了輕輕的抽泣。
她的眼眶和鼻尖都是通紅,一邊抽噎着放開白欣悅的身子,一邊說道。
白欣悅對此很是無奈,只能連連點頭,“好好好,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你可快別哭了,萬一哭壞了身子,修竹哥哥可要來和我要人了。”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輕輕的替金瀟瀟擦拭眼淚,二人相攜着進了正廳,看着一臉激動之色,卻拼命的壓抑着自己的軒如玥,白欣悅張開雙手,笑道:“如玥,好久不見。”
終於,軒如玥的眼淚像是泄洪一般的流了下來,她一邊拼命的忍着,一邊抱着白欣悅,似是擔憂似是欣慰的說道:“活着就好,回來就好。”
是啊,只要平安回來就好,“那段日子我恩師病重,父親帶我去了柳城,看望恩師,,耽誤了一段日子再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你葬身火海的噩耗,我不願相信,去了丞相府看到你的院子化成了灰燼,這纔不得不信。”
“後來王爺與你冥婚,那般慘然心碎,那般脆若琉璃,那般生無可戀,我再怎麼懷疑你尚在人間,也不得不相信了。”
她突然破涕爲笑,“現在見你還活着,回到了帝都,回到了王爺的身邊真好。”
白欣悅心中動容,鼻尖一酸,眼淚差點就奪眶而出。每每從旁人的嘴裡聽到楚蕭寒爲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都無比的心疼。
“好了,快別哭了,妝都哭花了。”白欣悅忍着重逢之喜和激動,笑着說道。金瀟瀟甕聲甕氣的說道:“你快些交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說個清楚明白,我定然不會饒了你。”
白欣悅,看看凶神惡煞的模樣,忍不住揚了揚嘴角,這些事情除去鬱孤城的所見所聞,她都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說罷之後便見金瀟瀟的軒如玥一臉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也就是說,你如今是極夜的公主?”金瀟瀟驚訝的問道,表情十分的滑稽。
白欣悅點了點頭,“大概就是這樣。”
軒如玥臉上又是欣喜,又是複雜,“你的身份若是通告了六國之後,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原本帝都之中的人與你糾葛甚深,如今倒是更加的複雜了。”
“好在如今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和王爺在一起,有他護着,便是再大的風浪也掀不翻宸王府。”金瀟瀟在後面補充道。
“帝都如今的形勢很複雜嗎?”白欣悅奇怪的問道,她剛回大盛,許多事情都尚未來得及瞭解,之前收到的死生樓的消息也大多都是關於與他有糾纏的那些人,其他的事情並未提及。
她只知道元朝和漠朝發生了重大的變故,大盛的內部不過就是缺了一個白城,丞相之位空缺,各大黨派定然都會極力的將自己的人推上去。
楚蕭寒攝政之後,與幾位國公商議,由喬書墨暫代丞相之位,他乃是喬閣老你一派滴出,又是上次秋試的狀元,自然沒有人有異議。
至於禮部兵部行部等重要位置,也接二連三的出現了一次次大清洗,楚釗和楚鴻的勢力銳減,再加上沐貴妃的倒臺,更是讓他們舉步維艱,如今也不過是苦苦支撐罷了。
之所以說如今帝都形勢複雜,是因爲老皇帝的態度尚不明確,雖然下令楚蕭寒爲攝政王,按照道理來說,如今大盛內部動盪不安,帝王抱病臥牀,這個時候則出東宮太子,依然是可以安撫羣臣的情緒,穩定朝綱,二來可以避免東宮之爭給大盛帶來更加嚴重的折損。
可老皇帝似乎並沒有選定東宮太子的人選,並不表態,朝中大半勢力依附於楚蕭寒,一部分是皇子黨,而最後一部分便是那些保皇黨,牢牢的掌控在老皇帝的手中。
這個時候,誰會是大盛未來的帝王,老皇帝的決定很是重要。
大盛一共有三支軍隊,一支是皇族的死忠章將軍,一支在楚蕭寒的手裡,另一支軍隊在杜大將軍府倒臺之後,落入了楚釗和楚鴻的手中。
楚蕭寒雖然明面上佔盡了優勢,可實際上若是老皇帝則定了東宮太子,他便會受到兩方的夾擊,到時候情況危矣。
然而白欣悅以極夜公主的身份歸來,便是給楚蕭寒帶來一股極大的助力,無論對於老皇帝還是對於楚釗楚鴻二人來說,都是極大的震懾。
畢竟原本只是大盛的內亂,要是極夜因爲白欣悅的緣故插手其中,那麼對於大盛而言,可就是毀滅性的打擊。因此白欣悅的存在,讓他們的衝突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除非再有其他的變數,否則的話,短時間內這樣的格局怕是不會有什麼改變了。
可若是楚釗楚鴻再爭取到了其他的助力,又將是一番腥風血雨。
聽着她們說完之後,白欣悅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起來,現在已經不是楚蕭寒願不願意爭的問題,而是不得不爭的問題。若是楚釗楚釗得勢,宸王府上上下下以及所有依附着楚蕭寒的勢力都會被血洗。
到時候死的就不是幾十幾百人那麼簡單,白欣悅難以想象楚蕭寒是如何在被她的死訊日夜折磨的情況之下還要應付來自於這些人麻煩。
他,爲何那麼讓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