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感覺可好些了?”白欣悅悠悠,醒來之際,看到自己牀前人頭攢動,楊楚靈,伽羅,楊瀟,白楓染,落巫澤等人一個不少,個個面露關切之色。
她只覺得腦袋脹痛不已,渾身如同被千萬架馬車碾壓過一般,這是怎麼了?白欣悅欲要起身,木兮第一個察覺了她的意圖,連忙上前半扶着她,從一旁拿了墊子,塞在她的腰下,好讓她靠得舒服一些。
“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她只是驚聞大盛的那些政變,太過擔憂楚蕭寒所致,他情深至此,卻因爲一個誤會而相隔千里。雖然他並不知道爲何楚蕭寒還沒有收到那份她報平安的書信,可她不想等了。
她想要見他!
“還說沒事,怒極攻心,吐血暈厥,這都已經三天了,你要再不醒來,爺爺非得把整個太醫院給掀了不成。”
楊楚靈有些責怪的斜眼睨了凌瀟塵一眼,“好好的說那些事情做什麼,他宸王如此如何,與悅兒都沒有半分的關係了。斷的乾乾淨淨,豈不更好,否則他身爲落氏一族的人,若是與外族人在一起,豈不是自尋死路?”
“我……”凌瀟塵千辛萬苦的趕到極夜,話還沒說上兩句,先把人給氣吐血了,此刻正鬱悶呢,卻見楊楚靈這般責問他,也覺得委屈。
楊楚靈的話真是提醒了白欣悅,她一直以來糾結於心的事情,難不成成了落氏一族的血脈,當真不能與外族人通婚了嗎?
這豈不是造化弄人?
“行了,都少說兩句,悅兒剛剛纔醒過來,你們吵什麼?”落巫澤一撩袍子坐在牀邊,溫聲道:“你昏迷這些時日了,餓不餓,想不想吃點東西?我已經吩咐御膳房準備了些吃食,給你端進來可好?”
楊楚靈憤憤的瞪了凌瀟塵一眼,抿脣不語。
“悅兒,你且安心休養着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之後我們再行商量。”白城見白欣悅依舊愁容未展,當下知道他心中還是在惦念着楚蕭寒的近況不由的寬慰道。
他私心裡爲了白欣悅能好好的活着,自然是覺得靈兒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聽了凌瀟塵的這一番話,他一個局外人都不免動容,更何況是悅兒!
哎,情字傷人啊,他們之間以前隔着身份,隔着地位,隔着聖旨,好不容易一楚蕭寒,將這一切全部顛覆,能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裡,可這個時候卻又梗了一道落氏血脈不得與外族通婚的規定。
若只是規定也就罷了,以落巫澤和太上皇對於白欣悅的寵愛來說,爲她破了這個規定也沒什麼不可。可最主要的是,這種來自於血脈之中的桎梏,豈是可以輕易的打破的?
“舅舅,我有一事不明,還望舅舅賜教。”
白欣悅擡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袋脹痛不已,她強打精神,總想要將這件事情搞個清楚明白。
“你說,舅舅都告訴你。”落巫澤十分寵溺的摸了摸她烏黑的秀髮,柔聲說道。
“這蠱術當真無人可解,我記得當年舅舅也有一樁婚約,那人乃是玲瓏國的女子,雖然這樁婚姻沒有履行,可既有這個規定在,爲何又會有這樁婚事?”
這豈不是說不通了那個女子便是楚蕭寒的母妃,後來嫁給了大盛的皇帝,這纔有了楚蕭寒白欣悅本不願提起這樁舊事,惹得舅舅傷心,可他如今也沒了辦法
好不容易解決了一切麻煩,他們的未來可以預見曙光了,可就在這個時候又出了新的難題
她想要一身乾淨利落的去見蕭寒而不是帶着一個連她都無法可解的麻煩。雖然他恨不得插上翅膀,下一秒便飛到蕭寒的身邊去,可這件事情總得有個結果纔是。
“悅兒……”楊楚靈低低的搖了搖頭,這件事情可是皇帝舅舅的心傷這麼多年來不理朝政,也是爲了這個。
落巫澤看了眼白欣悅有些後悔的眸子,苦笑着擺了擺手,“你既然問了,我便說與你聽,也沒有什麼。”
“那玲瓏國,與我極夜並稱這世上兩個最爲神秘的國家,無人可以窺見全容。我們兩國曆來交往甚密,因此也便有了那一樁婚事,之所以不受血脈的影響,是因爲玲瓏國直系血脈的特殊體質。”
“他們長期浸淫醫毒之術,早就練就了一副百毒不侵的體質,況且我們祖上本屬一脈後來因爲一些緣故,這才分立兩國。漸漸的形成了如今的規模。”
“那也就是說,我與楚蕭寒之間並不是絕無可能,他乃是當年玲瓏國公主的唯一血脈,說不定會繼承玲瓏國人的特殊體質?”
白欣悅頓時有些驚喜的說道,她倒是不知道極夜和玲瓏國之間還有這等淵源,二者同屬一宗,自然不算是外族人,而楚蕭寒乃是玲瓏國,直系血脈谷寒香的兒子,也算是半個玲瓏國人。
而她同楚蕭寒一樣,她的孃親雖然是極夜皇室的直系血脈,可孃親嫁的畢竟不是洛氏一族的人,而是白城。她頂多也只算是半個極夜皇室血脈。
前世和楚鴻在一起之後身子越發衰敗,是因爲楚鴻是個徹徹底底的外族人。或許,她與楚蕭寒一起便不會……
“話是這樣,說的不錯,你也是我們極夜皇室中唯一一個外族人血脈的女子,關於極夜祖訓也不知道你在你身上的約束力如何?那楚蕭寒天縱英才,才華冠絕又是玲瓏國後人,你若是和他一處,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落巫澤輕笑着,點了點頭。也幸好月兒喜歡上的是楚蕭寒,若是旁人,他們還真的是束手無策,畢竟老祖宗在他們身上留下的這個東西他們也不甚瞭解。
“那便是最好,舅舅,極夜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我想回大盛去看看,他如今還不知道我尚在人間的消息,我想……”
白欣悅有些艱難的說道,他自然知道剛認親不久,舅舅和爺爺等人都希望她能夠多陪陪他們,這樣就撂下這裡一切奮不顧身的回了大盛,確實是有些不妥。
可他心中終究還是放不下楚蕭寒的,那個傻子,真以爲她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折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