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悅話剛說出口,京兆府尹的嘴角抽了抽,悶聲不語。白金月不由得有些浪漫。這位金大人平日裡可是藏不住事的性子,有什麼便說什麼,怎麼這次吞吞吐吐的。
“莫不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白欣悅接着問道,便瞧見京兆府尹的頭先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隨後便又點了點頭。意識到了不對,又搖了搖頭。
白欣悅看得糊塗,有些摸不着頭腦。
“金大人,那到底是方便還是不方便?”木兮俏生生的問道。
京兆府尹擡起頭來,便瞧見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看到白欣悅心底那真誠的關切之時,不由得嘆了口氣,“白小姐,你來的正是時候,替微臣勸勸瀟瀟吧。”
對於他的那個寶貝女兒,他是無計可施了。自從聽了那個消息,便日日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也不出門半步,不吃不喝,不哭不鬧,一看到他便直勾勾的盯着,不停的落淚。
他和妻子這些年來就生了這一兒一女,兒子不爭氣,女兒雖然不是那些名門閨秀循規蹈矩的樣子,卻也是個活潑可愛的。看到一下俏麗嬌豔的女兒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他又哪有不心痛的道理
聽京兆府尹這話裡的意思,金瀟瀟似乎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白欣悅當下心頭一跳追問道:“瀟瀟怎麼了?”
京兆府尹動了動脣,剛要說話,便瞧見不遠處一個老嬤嬤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高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要上吊自盡了。”
由於跑得太急,腳下步子不穩,一個噗通摔倒在地。
京兆府尹一聽這話什麼也來不及解釋,當下便朝着一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走着走着,似是嫌走得太慢,直接拎着官袍跑了過去。
白欣悅也是心中一顫,連忙跟着他的後面往那個方向走去。蕭蕭向來是個活潑開朗的性子,有什麼事情是想不明白,非要上吊自盡才能解決的?能把他逼到這個份上的,絕對不是什麼小事。
白修竹說的果然不錯,瀟瀟出事了!
穿過了迴廊,之後便看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兒,裡面的丫鬟婆子不停的喊着,七嘴八舌的聽不清楚,人是圍了一層又一層,京兆府尹在外面擠了半天都沒有擠進去,當下聚氣凝神大吼了一聲:“還不快給本老爺讓開!”
趙薇家僕聽了這話,這才紛紛讓開道來,今朝復應快步走了進去,便瞧見金瀟瀟一臉蒼白的躺在地上,被貼身丫環扶着,脖子上還有一道明顯的勒痕。
再轉頭一看,,頭頂上面確實懸着一條素淨的白練。想必是剛纔金瀟瀟上吊自盡的時候,被這些丫鬟發現了,了下來,這纔沒有釀成大禍。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看着小姐的?”今朝複印怒斥了一聲,整個人氣得發顫,連忙將金瀟瀟攬進了自己的懷裡,拍着她白淨的臉頰喚道:“瀟瀟,瀟瀟,你睜開眼睛看看爲父啊!”
一旁的貼身丫鬟趕緊跪伏在地,哭着說道:“剛纔剛纔大小姐突然說想喝蓮子羹,奴婢出去了一會遇得了廚房的丫鬟,便交代給了她,轉身回去,剛推開門便看到小姐上吊自盡了”
白欣悅趕來的時候,便聽到了丫鬟這番說辭,又看到金瀟瀟一連兩無生氣的躺着,當下陣陣發暈,木兮眼疾手快的扶着她癱軟的身子,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白欣悅站直身子,搖了搖頭,撥開人羣走了進去,“金大人不要着急,先把瀟瀟扶到牀上去,可別讓她受了涼。”
京兆府尹一聽到,連忙點點頭,抱起金瀟瀟便走到了牀邊,輕手輕腳的將他放上又被她拉上了被子。
“已經去請大夫了。”一旁的丫鬟說道。
白欣悅快步走到牀邊,坐下之後便擡手在金瀟瀟的人中上輕輕的掐着。不一會便瞧見女子的臉色由白轉紅,身子輕輕的一顫,咳了幾聲。薄如蟬翼的睫毛抖了抖,終於還是慢慢的睜開了。
“悅,悅兒。”金瀟瀟眼前一陣模糊之後,周圍的景物慢慢的開始清晰起來,看到白欣悅含笑坐在自己牀邊,關切看着自己的白欣悅,當下輕聲喚道,眼眶不由得溼潤了。
京兆府尹見此大喜,連忙上前兩步:“瀟瀟你可算是醒了,你若是不行,爲父該怎麼辦啊。”
金瀟瀟垂眸不語,沉默了片刻說道;“父親你先出去吧,我想和郡主說會兒話。”
確實有了先前的事情,讓京兆府尹嚇到了,這次有些遲疑的片刻,白欣悅見此笑道:“伯父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蕭瀟,不會讓她亂來的。”
視線卻掃過金瀟瀟脖子上面青紫的勒痕,當下有些惱怒。若是下人發現的不及時,金瀟瀟可就真的去了。她現在都不清楚,京兆府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能把瀟瀟逼成這樣。
京兆府尹見此只能點了點頭,“爲父就在院外守着,你們若是有什麼事,只管叫人就是。”
白欣悅輕輕地點了點頭,擡手在金瀟瀟的身子下面又加了一塊柔軟的墊子,扶着她坐了起來。緊接着京兆府尹便帶着一衆的丫鬟僕人走了出去,順手還帶上了門,整個屋子裡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木兮識趣的也跟着出去了,把空間留給許久沒有見面的姐妹二人。
周遭都已無人,白欣悅見此徑直問道:“無論是出了什麼事情,有什麼過不去的,你只管與我和如月商量就是,尋死覓活做什麼?”
白欣悅也是有些惱了,她剛纔看到她了無聲息的躺在地上那一刻,心臟就像停止跳動了一般,着實嚇得不輕。
金瀟瀟雙目圓睜,目不轉睛的盯着牀帳上面,眼神空洞得有些可怕,她的臉色由於多日未曾進食飲水,已經變得十分的蒼白,嘴脣乾裂,情況很糟糕。
便是剛纔開口說話,也帶着沙啞之感。
白欣悅沒等她說話,便起身走到桌邊,替她倒了一杯清水扶着她緩緩的喝下。
等到休息的差不多了之後,白欣悅纔再次問道:“你且與我好好說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金瀟瀟神色一黯,清淚頓時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