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且在這等着,屬下去附近找找水源。”墨珏將馬拉到一旁拴好,高呼道。
“速去速回,我們還要趕路。”爲了時間考慮,他們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人煙稀少,也沒有什麼村莊,更不要提有住宿的地方。好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吩咐木兮準備了糕點和乾糧,也方便省事。
墨珏去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引回來,白欣悅想要順着他離去的方向尋找,又怕萬一墨珏從其他路上回來找不到人雙雙錯開,只能無奈的留在原地等候。
眼見着時辰一點一點過去了,墨珏還是沒有蹤影,白欣悅“蹭”的站了起來,不行,她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了。墨珏不是那不知輕重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肯定是出什麼事了。
就在白欣悅正要離開的時候,遠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凌亂而紛雜的馬蹄聲,轉眼間便風馳電掣一般的刮到了他面前,將她團團包圍了起來。
“呦,這麼一個大美人兒呢?兄弟們看來,今天我們所獲不菲呀。”
“都是大哥教導有方!”
“這兩匹馬都是名貴的品種,將馬收了帶走,這個女人嘛……”領頭的球毛大漢摩挲着自己雜亂的鬍子,高高的坐在馬上打量着她,白欣悅卻淡定的不說是尖叫,連一般的驚訝都沒有。
“這個女人帶回去孝敬老大!”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在後面插嘴道,衆人會心的哈哈大笑,一個個的有些迫不及待的高聲吆喝着。
白欣悅眸光轉冷,輕輕的摸着馬兒,“看來果然是等不及了,居然連軍隊都派出來了。”
“你說什麼?”領頭的虯毛大漢眯着眼睛,身子微微有些緊繃,身後跟着的衆人也都同時靜默,不約而同的看着眼前這個瘦瘦小小的女子。
“你們雖然換了裝扮,又刻意的掩去了帝都的口音,裝成附近的流寇來殺我,可身爲軍人,你們一直養出來的習慣卻未曾改變過。騎馬的時候縱列分明,隱隱形成一種進可守退可攻的陣勢,言語下流可眼睛騙不了人。”
“你腳上的靴子是穿雲靴,大盛的六品武將才有的資格穿的。”
白欣悅輕輕一眼他的腳上掃過,不屑的冷哼道。她就知道杜府那個老婆子不會輕易的放過她,愛女下落不明,孫子孫女已經是廢了,對她的恨怕是扒皮削骨都不爲過。
“你看的倒是挺仔細的。”既然已經被戳穿了,那就沒有什麼僞裝的必要,領頭的人正色道,從而端坐在馬背上,再無剛纔那流裡流氣的模樣。
他們能找到他,白欣悅一點都不奇怪,杜大將軍府裡養了一隻神鵰雕可飛至萬米高空之上,眼神銳利,眼神對氣味極其敏感,杜大將軍想要找她曾經用過的東西利用神鵰來尋她的蹤跡豈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看來墨珏是被他們想法子給拖住了,白欣悅看着眼前這少說也有數百人的陣仗,開始思索着該如何脫身。
以杜老夫人對她的仇恨程度來看,下達的命令定然是能夠活捉被活捉,若是不能便就地處死。所以這些人一開始並不會下殺手,可最麻煩的是她若是沒有絕對的把握將這數百人屠殺殆盡,她會武功的事情就會暴露出來。
以前的種種的事情都不免惹人懷疑上她,對今後的行動更是不利。一個久居深閨的女子是如何習得一身上等的武功,她又該如何解釋?
“不必想了,你今日逃不過的。”那武將看着她眼神滴溜溜的轉着,嗤笑了一聲。他今日帶來的數百人馬全都是軍隊裡的精銳。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從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以後還怎麼在沙場上混?
“我有說過我要逃嗎?“白欣悅輕笑,緩緩的擡起眼皮,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公子,你若是再不現身他們可就要動手了。”
那武將一驚,周圍還有什麼其他人不成?不可能,他們得到的消息,白欣悅身邊只跟了一個人,而那人現在還被他們的人牽絆住,無法脫身。白欣悅剛纔的話肯定是用來炸他們的。
剛要出聲嘲笑的時候,那武將目瞪口呆的看着正前方,馬羣開始躁動不安的在原地來回走動着,時不時的打個響鼻。
白欣悅也含笑朝那個方向看去,她不久之前就發現了暗中有人,那人似乎對他並沒有什麼敵意,只是靜靜的呆在一旁,也不離開,也不打擾。
“姑娘好敏銳的感知力。”一輛馬車緩緩的出現在路的盡頭,那聲音分明是從馬車內傳出來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穿透力,眨眼之間便到了他們跟前。
“我家主人說了,你們快些離去就不追究你們打擾的罪責了。”趕馬的書童聲音清澈,脆生生的說道。
被一個半大的孩子這般呵斥,武將的面子上掛不住,再說了,白欣悅今日是必然要死的,將軍已經下了死命令,他們在拖不得。
“這趟渾水尊駕還是不要趟的好,你們快些離去,我們就當都沒有看到過各自相安無事。”光看這家主人出場的氣勢,武將也知道絕不是普通的富貴人家,要讓他去得罪這樣一股神秘的勢力,他也是不願意的,可將軍的命令不能違抗。
“那我要說不呢?你們又當如何?”馬車裡的男子輕笑了一聲,聲音說不出的陰森和詭異的,冷得他們直髮抖。
“尊駕若執意與我們過不去,那麼便只能兵戎相見了。”武將定了定心神,緩緩的抽出了刀,他身後跟着的衆人也做好了應戰的準備但卻將白欣悅死死的圍在中間。
“好久都沒有聽到這麼大膽的話了。”男子的語氣拖得長長的,似乎是在回味着什麼。而坐在車轅上的那個小童則嘻嘻的笑了聲,“是啊,琴兒也好久沒有見到這麼不知死活的人了。”
“那該怎麼辦呢?”男子繼續說道,親切的笑聲中帶着詢問的意味。
那小童緩緩的將視線移在了那些人的身上,笑容漸漸的變得陰森,“主子若是不喜歡,琴兒便將他們都殺了。
“姑娘以爲如何?”
白欣悅愕然一瞬又恢復了冷靜,“尊駕不嫌髒手的話,我自然不會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