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真得作孽太多,最近老是被劍架在脖子上。
寧輕顏穩了穩心神,擡起冰冷的眸子,正好撞見了那一團火熱的視線,帶着憤恨和快意。
“王爺真有閒情逸致,已經快入夜了,還來我這碎玉軒串串門。”
夏侯鈺一雙桃花眼燃燒着強烈征服欲的色彩,“我只是讓你明白,讓你死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我要得是你這個女人的心和身子!”
難道是她聽錯了嗎?
前世這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此刻滿心都想征服她,真是天大的諷刺。
突然,眼前的一道黑影掠過,寧輕顏笑了笑,“王爺還真是自大狂妄,你以爲殺我是這麼容易嗎?”
夏侯鈺一怔,頓時聽到身後凌厲的劍鋒的聲音,一轉身迎劍還擊,生冷的劍刺穿了他的皇蟒袖子,劍稍上還帶着點點血跡。
魑魅收回寶劍,站在了寧輕顏的身後,長長的頭髮蓋住了雙眼,只有一雙銳利的眸子能刺破人的心神。
夏侯鈺臉色陰沉,心裡十分不痛快,本以爲她不過是個心機毒辣的女子罷了,沒想到她身邊還有如此高手。
“到底是我低估你了!”
寧輕顏一聽,反而樂了,輕輕走到前去拿起了夏侯鈺被刺破的袖子,“這可是布衣局製作的上好的便服,王爺以後可得仔細着點,免得日後時常去布衣局做新衣服,浪費國庫的銀子。”
夏侯鈺一把扯回被刺破的皇蟒袍子,冷眼看着她身後的男人,“三小姐不必出言諷刺,有你在我身下求饒的時候!”
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寧輕顏眸子生出一股恨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王爺可真是好口才,別忘了,現在是誰有求於人!”
夏侯鈺一聽,頓時吃癟,立刻換了副嘴臉,勉強收攏神色,“京兆尹已經將梅雨破身,接下來三小姐應該給本王剩下的一半兵書了!”
就知道這男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寧輕顏笑了,眉眼清淡,從懷中掏出了剩下的兵書,扔了過去,“兵書?是貪污受賄的賬本纔是。”
夏侯鈺凌空一接,被魑魅刺傷的袖子滲出點點的血跡,“好,本王還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還值得王爺跟我討教?”寧輕顏臉上帶着戲謔的神色,一身男裝俊逸風流,倒有一股子豪爽之氣。
夏侯鈺沉了沉,目光銳利,“你可認識呂良?”
寧輕顏自發地給他讓道,臉色神秘莫測,“我認識如何,不認識又如何?難道王爺還繼續相信我的話?”
聽到她不可捉摸的話語,夏侯鈺頓時思慮千重,狐疑地盯着她看了幾眼,便拂袖離開了。
看來這個狡猾的男人快要上鉤了,當然這件事情還不能做得太明顯了!
寧輕顏俊俏的小臉蛋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眉眼處閃過一絲狡黠,這一次她可要斬斷夏侯鈺的左膀右臂!
對付夏侯鈺,還要觀察朝堂的局勢,寧輕顏心下一定,對着身後的魑魅說,“給我密切觀察這兵書上官員的動向,另外,你注意京兆尹的動態,若是他派人去殺呂良,你偷偷將他救下來,不要惹京兆尹趙銘的注意!”
魑魅蹲下身子來,“是,小姐!”
寧輕顏走到了桌子旁邊,剛打算做下來,便感覺腳邊有點不對勁,輕輕地拉起了桌布,低下頭一看便看見豆子歪着腦袋蜷縮在那兒。
“豆子?”
寧輕顏蹲下身子來,用盡力氣將他拖了出來,從腰間的佩戴的綬帶裡面掏出了一針銀針,刺在豆子的下腰間。
“哎呀!好疼!”豆子猛地睜開眼來,一擡頭狠狠地磕在了桌子角上,頓時流下眼淚來。
寧輕顏狠狠地賞了他一個錘頭!
“讓你好好看着碎玉軒,你怎麼跑到這桌子裡面了?”
豆子委屈地鑽了出來,可憐兮兮地說,“我也不知道……”
寧輕顏嘆了口氣,“出去吧。”
很明顯,這豆子是被夏侯鈺給打昏的,而且手法乾脆利落,看來她身旁得招個會武功的人才是。
外面的寒氣愈發地重了,屋內的小火爐因爲無人照看,時而亮起紅色,隱隱約約,快要熄滅的樣子。
寧輕顏輕輕解開冰藍色的絲綢長袍,隨手拿下玉冠放在了妝臺上,拿起篦子細細地梳着長髮。
也不知道此刻秦涼逸回到了和善藥堂沒有,想起來倒是堵得慌。
寧輕顏一個煩悶,將篦子扔在妝臺上,穿着白色的褻衣便掀起被子睡覺了,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天才矇矇亮,寧輕顏便覺得渾身痠痛,腦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是醒不過來的樣子。
“小姐?”如畫站在牀邊上,打了一盆熱水放在了架子上,將牀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寧輕顏迷迷糊糊中感覺有聲音,猛地睜開眸子,便看見如畫一臉關切的樣子。
“現在什麼時辰了?”
如畫將寧輕顏扶了起來,“現在已經是卯時三刻,老爺已經上朝去了。”
卯時三刻?今日睡得倒是格外沉一些,寧輕顏揉了揉太陽穴,便起身洗漱穿戴了。
夢兒手巧,會綰很多種髮髻,多是飄逸秀麗的髮髻,上面插上珠花寶石翡翠鈿,在綁上一根絲綢緞帶髮帶,顯得格外清麗。
寧輕顏思忖了片刻,“外面情況如何?”
如畫將架子上的湖水綠絲綢錦緞棉袍給寧輕顏披上,輕輕地攏了攏髮絲,“小姐不必擔心,聽豆子說梅雨公子今日病重,一個月內不會接客。昨日,京兆尹趙銘已經到醉仙樓去抓捕呂良,但是竟被他逃脫了。”
寧輕顏淡淡地笑了,拿起了青墨沾了些水,輕輕地在描着眉毛,銅鏡中的她面容清媚溫潤,像一朵徐徐待放的茶花一般,美麗卻不失韌性。
夢兒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雙錦緞玉花繡鞋來,鞋面是用織錦鏤花的錦緞做成的,鞋底則是溫潤通透的玉花。
寧輕顏放下青墨,眉眼生色,“這面料精緻華美,玉花溫潤,倒是好的做工。”
如畫一瞧,“小姐爲何只說這錦緞玉花繡鞋,卻不問問是誰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