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藥堂內,來往的病人穿梭如雲,陳太醫正忙着診治病人,沒人往和善藥堂內堂走去。
晉元侯南懷決仍然還在緊緊咬牙,因爲瑞兒正在給他扎針,還沒一會兒就皮膚冒血了。
“你,能不能輕點?”
瑞兒一聽,頓時有些心慌,趕緊放下了手中的銀針,對着秦涼逸說,“我扎得很重嗎?師傅……”
秦涼逸放下手中的醫書,走了過來,“剛纔沒看見,你再扎一遍!”
瑞兒一聽,趕緊將手中的銀針拿起來,輕輕地在南懷決身上扎着。
“這樣對嗎?”
“嗯,往左扎一點……”
“那這樣呢?”
“扎得深一點!”
“這……這樣呢?”
“再深一些……”
晉元侯南懷決忍着滿頭的汗水,最終實在是受不住了,舉起手來便抵擋住瑞兒將要落下的手來,“別紮了,太疼了……”
只見那瑞兒臉色一陣錯愕,隨即便歡欣鼓舞,“天吶,決公子,你已經能動了!”
南懷決有些發白的臉色微微有了些變化,看着自己的手,攥起來又放下去,隨即便動彈了一下腿,雖然有些遲鈍,但稍微能動了。
秦涼逸眸中浮現出一絲笑意,朗聲如玉,“如此一來,不出三日,你便可以隨意走動了。”
南懷決對着秦涼逸和瑞兒抱拳,“多謝兩位醫治,此等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秦涼逸面色無波,仍舊如往常一樣,輕輕地點頭便打算出去了。
剛走到門口處,便聽見陳大夫說,“秦公子,剛纔左丞相的長女王紫煙來找過你,還送了一封書信。”
秦涼逸—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即便說,“不要,扔掉!”
“扔掉豈不是太可惜了?”寧輕顏拿着草藥,從曬藥草的地方慢慢地走了出來,眉眼帶着笑意。
聽着她的打趣,秦涼逸反而眉色生動起來了,修長的手指一夾,將那一封書信直接拿起來了。
“娘子說得對,那我可要打開看看了!”
卻沒料到寧輕顏走上前來,一把抓着書信,“哼,那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書信了!”
這個王紫煙還真是陰魂不散,總是來找秦涼逸!
寧輕顏輕輕地將書信打開,上面用蠅頭小楷寫着: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如若有意,
好一個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這王紫煙還有點情調!
寧輕顏嘴角帶着一絲不可捉摸的笑意,擺了擺上面的書信,走到他的面前朗聲如玉,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
“怎麼樣,是不是用情至深,感人肺腑?”寧輕顏眉眼淺笑,走到他的面前,烏黑的眸子就這麼定定地看着他。
秦涼逸並沒有否認,反而笑了,“那娘子認爲應該怎麼辦?”
娘子?還是口口聲聲地叫着娘子,可真是有意思,現在那個女人都找到他面前了,怎麼能置之不理呢?
寧輕顏想了想,便放下了書信,調侃地說,“人家姑娘寫給你的書信,我怎麼管得着?真是笑話。”
略帶醋意的話倒是讓秦涼逸面色帶着一絲暖意。
突然,門外一道黑影掠過,颳起了一陣風來,跪在了地上。
“稟告殿下,西晉的使團就要出使南懷國。安平郡主也會來此……”
魑魅稟告之後便站了起來,眼神有些藍褐色,依舊是充滿殺意的眼神,看了寧輕顏一眼後回到了秦涼逸的身後。
秦涼逸原本清淡的眸子多了一抹亮色,抓着魑魅的胳膊說,“安平,你說安平來了,我可是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
魑魅眸中閃過一絲寒意,盯着寧輕顏說,“是,殿下,安平郡主明日便會達到的,太子殿下請放心。”
秦涼逸眸中閃過一絲欣喜,甚至表現得有些慌亂,“不行,安平來了,我得給她準備個大大的驚喜!”
隨即便準備大步離開,剛走到門口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便回頭對着寧輕顏說,“天氣嚴寒,你早些回去。”
寧輕顏微微睜開嘴,剛打算回話,便看見他大步流星遠去的身影。
魑魅抱着雙拳,冷冷地說,“三小姐,勸你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地好。安平郡主在西晉可是一等一的才女,傾國傾城,皇上已經給太子和安平郡主許下了親事,相信太子半年後回到西晉就會成親。”
一句句話猶如寒冰一樣澆在寧輕顏身上。
她從來不認爲什麼身份地位能阻撓一切,她只怕這一生又聽信甜言蜜語,傾付所有之後被扔入那暗無天日的水牢。
剛纔秦涼逸的眸中的暖意她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她從未見過那人如此急切的樣子。
寧輕顏臉色清淡,“我的事情不牢你費心!”
魑魅仍然在後面說,“別怪我沒有提醒了,最近可老有人跟蹤你!”
跟蹤她?爲什麼會這麼說?
一絲狐疑縈繞在心頭上,難道上次將豆子手指削去一截的不是魑魅身後的人?
那隻能說明是羽國夫人派來的人!
寧輕顏眸如秋水,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對着魑魅說,“多謝你的提醒。我自然會小心謹慎的。至於你們家太子喜歡誰、和誰成親我自然是管不着,但是我的夫君誰想要逃走,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來倒是有不少女人想要搶秦涼逸,不僅有什麼王紫煙,現在還有什麼安平公主,看秦涼逸緊張的樣子,怕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小姐,決公子的病已經好了多日了,他想見一見你。”瑞兒走路盡力躲過了魑魅,來到了寧輕顏的身邊。
寧輕顏微微點了點頭,隨即便掀起了簾子,走到了內堂中。
“寧小姐,你看我的手能動了!”南懷決原本蒼白的臉色健康了許多,舉起手來微微動了一下。
寧輕顏淺笑嫣然,“太好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過不了幾天行走肯定沒有問題。”
南華決穩了穩神色,“我想帶煥兒走,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