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先是神情疑惑,但隨着賈川繼續往下講,當即就是頭皮發麻,感到一身冷汗,李二狗忍不住擦擦頭上的汗水,用餘光小心翼翼看面前的賈公和賈川,即使現在想反悔,但看見眼前兩人的神情,一時間也是騎虎難下。
賈川並不着急李二狗如何回覆,端着茶水細細品嚐,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賈公雖然還是着急,但是一舉一動都是順着賈川的指令,眼下也不敢有所造次。
“爺,若是我這一次去了,回不來,豈不是賠了小命,您看.......”李二狗言笑嘻嘻,出於本性也開始露出本性,然而不等李二狗說完話,賈川就輕放下茶杯,看着李二狗豎起四根手指,有點像是發誓的模樣。
李二狗這個時候驚訝,停住了往下說話,當即就是愣在那裡,口中哆哆嗦嗦的說:“四四四.......”他怎麼也沒想到,爲了這件事,賈川居然捨得一擲千金丟下四千兩,就爲了簡簡單單的傳幾個消息。
此時的李二狗看見了四千兩白銀,哪裡還顧得上刀山火海,儼然把之前的那些艱難險阻給統統丟在了身後。當下就說道:“能爲大爺小爺兩位爺做事,二狗這臉上也有光了,這點小事,兩位爺儘管放心,二狗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的話就像他追求金錢一般有力,此時賈川也是嘴角有笑意,他自然是知道這李二狗成天花天酒地,嫖-娼賭錢。
身上再有錢,也不夠眨眼之間的風流快活。這樣也好,能夠愛財,證明也是能夠爲他所用,更何況李二狗追求金錢的毅力可不能用一星半點來簡單衡量。
李二狗這時候已經行禮告辭轉身了,然而這個時候賈川的手還並未放下來,李二狗想着那四千兩,也就沒有太多注意賈川臉上的笑意,直到走出三四步。
這個時候才聽見背後的賈川放下手,幽幽地說道:“事成之後,四萬兩白銀盡數歸你所有。”
聲音很輕,但對錢一向都十分敏感的李二狗當即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眼冒金星,但目光之中好似看見了閃閃發光的白銀,四萬兩!四萬兩!這是何等的天文數字,但就在這短短的癡呆之後,李二狗當即站起來,卻仍是背對着賈川兩人,從來都沒有的一本正經整理衣裳,隨即人模狗樣兒的走出了大廳。
“公子,這李二狗真的能做成此事嗎?需不需要老臣派人協助?”李二狗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賈公看在眼裡,特別是那見錢眼開的嬉皮笑臉樣,更是十分鄙夷,當即就覺得這李二狗難以成就大事,一時間憂心忡忡。
這一切賈川都是看在眼裡,自然知道賈公的擔憂,但他賈川是什麼人,沒有把握的事情絕不會任意妄爲,當下也是哈哈大笑說道:“小人固然貪財,也如同你擔心的,可能會被對方的金錢所吸引,但這李二狗和其他人有一點不同。”
“哪一點?”賈公已經感到十分疑惑。
賈川說:“李二狗算不上君子,但是就憑着有自知之明,也算不上是小人。”賈川說話時,隱隱想起了那個橋畔上的情景,一時間竟然感到有些好笑。
兩天之後,已經到了孟景雯書信上的約定日期,孟景雯這個時候已經讓薔兒準備好一切事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邊,一座燈火繁盛的酒樓之內,有一座景觀別緻的小院,雖然酒樓以及整條商業街道的人流嘈雜之聲大如雷,但置身在這景觀小院之內,只聽到潺潺流水聲,一時間讓人心曠神怡。
上官盺雨坐在小院參天大樹之下,拿着一朵盛開的花朵細細地看,過了一會,她目光之中寒光閃現 ,兩天前的夜晚下屬傳回刺殺失敗的消息,一時間又是讓恨透了孟景雯的上官盺雨感到十分惱火。
當下就將這手中的紅玫瑰花一片一片的摘下,最後全部砸在地上,那花瓣落下所帶的力道,好似能夠砸破地面一般,讓原本設置好分離對的鵝卵石小徑更分離開來,上官盺雨還是覺得不夠出氣,擡起衣裙,猛地在花瓣之上狠狠地踩。
這一幕落在了貼身丫鬟婉兒的眼中,當即走過來,扶着上官盺雨,說着小姐息怒的話:“小姐,您先忍忍,今夜那孟景雯若是真的敢來,那麼我們安排下的人手必然是要將她有來無回,屆時京城之中,自然就是會傳出孟景雯淫-蕩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被人發現,最後再無羞愧上吊而死。”
婉兒跟在上官盺雨身邊有幾年的光景,這樣長時間的相處自然是知道眼下的上官盺雨最爲關心的是什麼,果然,婉兒的這一番話確實是說到了上官盺雨的興頭上,上官盺雨臉上的憤怒終於在不久後應該發生的事情中,染上了一副高興的容顏。
“二皇子和四皇子現在在何處?”上官盺雨笑着笑着,突然想到了這一個和今晚沒有關係的點上,這讓婉兒無從回答,隨即也就回想之前密報傳回來的消息,說道:“回小姐的話,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在府中,不曾出府邸半步。”
兩位皇子閒來無事,本來這是很正常的,但此時上官盺雨卻是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即看着婉兒,一時間沒有什麼話,婉兒知趣,隨即下去了,留下上官盺雨在小院之中,繼續等待和孟景雯約定好的時間點。
“孟景雯啊孟景雯,從小到大,你都是桀驁不馴,什麼都喜歡和我搶,過了今天,我看你拿什麼跟我爭!”
倘若此時婉兒還在上官盺雨的身旁,定然會發現上官盺雨的聲音已經變了另外一個人,她的目光更是血紅,血絲瀰漫,滿是對孟景雯的憤恨。
在上官盺雨額眼中,孟景雯因爲之前過於蠻橫無理,已經和四皇子慕凌天解除了婚姻,上官盺雨很是歡喜,因爲這就能夠說服一直不贊成的父親,名正言順的和四皇子慕凌天有所往來。
但誰會知道,就在那一次花會慕凌天借白玉簫給孟景雯之後,上官盺雨竟然覺得慕凌天對孟景雯有意思,孟景雯也是性子大變,竟然開始懂得迴應慕凌天所給的溫柔,雖然上官盺雨搞不懂情勢爲何會變成這樣,但有一點是明明白白的,那就是慕凌天和孟景雯兩人的關係開始有所好轉,並且還在一直升溫。
世間女子,都容不下自己心儀男子和其他賤女人有所往來 ,尋常女子亦如此,她這個上官將軍的女兒更是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和她搶東西,那麼無論是誰,下場只能去死。
在往後的光景之中,當上官盺雨每每想起這一刻的瘋狂,都會嘲笑那個在酒樓別院之中苦苦算計的身影,心中都會想到:“這哪裡是因爲喜歡慕凌天才如此,明明就是因爲容不得他人挑戰自身的權勢,容不得孟景雯對她又半點侵犯!”
不僅是慕凌天,就連慕駿斯,孟景雯也是要和她爭搶,這是上官盺雨憤怒下想到的另外一點,自小她就和慕凌天慕駿斯這些皇室子弟有過接觸,對兩人的好感自然也都是不錯。
所以眼下上官盺雨從兩人看待她的眼神變化歸結爲孟景雯不知廉恥的誘惑兩位皇子,否則兩位皇子爲什麼會冷落她這個上官將軍的愛女?
上官盺雨還是氣憤不已,當即走開兩步 ,拍拍手,立即就有一個下屬出來,回答上官盺雨所想要知道的。
另一處別院酒宴之中,歌舞昇平,觥籌交錯,慕駿斯倚靠在坐席靠椅上,看着庭院上方的那一輪圓月,只覺得今晚的月亮是那麼的圓,頓時間心情大好,特別是在發覺遙望圓月方向竟是楚國的皇宮內院,當即就是感到異常的歡喜,高舉酒樽,痛快的暢飲。
“景雯啊景雯,若是在國宴之後,你看見我功成名就,一統朝政,是否會爲我感到高興?”慕駿斯此時有感而發,想起了不久後的國宴就要到來,並且他那一場驚天謀劃就要實現,怎會不感到高興呢?但是又想到孟景雯心繫他人,自然也就變得憤憤不平。
一個男人,最大的成就,莫過於和心愛的女子分享自己手中的錦繡江山,眼下這錦繡江山要不得多時,就會成爲他慕駿斯的囊中之物,然而屆時,孟景雯會乖乖地回到他的身邊嗎?
“一定會!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讓你看看,我慕駿斯登上凌絕頂,縱橫六國的情景!”慕駿斯此時儼然是一副醉酒的模樣,說出了一大堆大逆不道的話。
但好在這裡的舞姬都是府中圈養的舞姬,而坐下的徐驊也是自己人,並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但徐驊還是忍不住的走了過去,拍拍慕駿斯的肩膀,看看此時的慕駿斯還有沒有半點清醒意識。
“殿下?殿下?”徐驊連叫喚了數次,然而都沒有半點回應,徐驊無奈,朝着下方對的護衛吩咐一句,說道:“來人,速速將殿下扶回房中歇息,殿下若是出了差錯,定然問罪。”
他這樣說着,手下的人紛紛上前,就此將慕駿斯擡回了房中,然而慕駿斯沒有被擡走多遠,一個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手下從府邸門口急衝沖走了進來,好似有什麼緊要額事情要上報,徐驊心細,當即就是攔住這人,並沒有讓這人上去打擾已經醉酒過去的慕駿斯。
“大人,屬下有重要事情要向殿下...”這名手下本就是來不及換上衣裳就急衝衝前來回稟消息,眼下被徐驊這麼一攔着,自然也就是更急着急,生怕再遲這麼一步,到最後慕駿斯怪罪下來,他可是沒什麼好果子吃。
徐驊眼中卻是精光閃現,回想起之前慕駿斯醉酒時候所說的那些話,當即就是多了一個心眼,說道:“殿下已經去睡了,當下有什麼就跟老夫說,老夫定然會爲殿下分憂。”
那名手下聽着這一句話,當即就着急了,就要再說話,卻是被徐驊搶先說道:“怎麼,你不相信老夫?!老夫乃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若不是殿下此時睡下,老夫定然在殿下面前要治你這個小小的護衛首領重責!”
徐驊沉聲怒色,當下就震住了這一名下屬,當即也就沒敢再多說什麼,猶豫片刻後終於說出了這一則急消息。
就算是前一刻沉聲怒氣的徐驊,在聽見了這則消息之後,心中也是感到震驚,但是眼中居然又是亮起一道精光,對着這一名下屬說道:“此事老夫知曉了,你下去吧,這事老夫自然會回稟殿下,讓殿下速速處理。”
這名下屬聽見了徐驊這般說,不論放心與否,都只能應聲告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