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雯當下問出了這樣荒唐的話,好似是求着這個長相俊俏,狐狸眼魅人的男子非禮自己一般,臉上露出一抹嫣紅,可孟景雯不會扭開目光,這樣就不算是做賊心虛了。
“我來此,並非是要對孟小姐行歡愛之事,不過孟小姐若是願意,在下也勉爲其難滿足小姐需求。”男子前一刻還是很正經,但此時已經換了一副賊笑嘻嘻的面容,那雙狐狸眼帶着笑意一直在盯着孟景雯看,好似下一刻就要將孟景雯就地正法。
孟景雯暗自腹誹,終究還是一頭大色狼!但是也沒有想要激怒狐狸眼男子,隨即說道:“不爲美色?莫非是行竊?也不對,整個安國公府,誰不知道幾個小姐之中,我最寒酸,想必這一點你也是清楚,那就是爲了其他事情了?”
她這麼一想,就由此想到了自己櫃子裡的那點不夠一千兩的家當,遠遠比不上孟藍雙僅僅一個幾千金的髮簪,神情有些無奈。這個時候,,孟景雯分析的透徹,狐狸眼男子眼睛中有亮光,當即笑着說道:“孟小姐果然聰明,在下前來,確實是有求於孟小姐。”狐狸眼男子男子扶起孟景雯,豎起枕頭讓孟景雯側臥在牀上,心想這孟景雯果然和傳聞中那般聰慧過人,當下也不在和孟景雯轉兜兜,當下拿了椅子在孟景雯牀邊坐下說道:“在下陸尚珏,是個商人,今夜前來,就是想拜託孟小姐在國宴之上幫個小忙,在下願意在這京城之中找一個適合這小傢伙休舔且不失了天性的園林,也可以解了小姐的憂愁。”
他風輕雲淡的這般說着,然而孟景雯這邊卻是聽的驚訝,這個狐狸媚眼,滿面春風的男人,就是七大家族財力最大的荊州陸家的陸尚珏?孟景雯當然沒有忘卻之前在雲蕭山和慕凌天探討的那些事宜,其中就有這個來了京城不爲官爵只爲做生意的陸尚珏,當下就有些好奇。
“在我回答你之前,可否先容許我問幾個問題?”孟景雯說道。
陸尚珏看着孟景雯,覺得這女子有做生意的心機,頗有意思,說道:“小姐請問。”
孟景雯也不客氣,問道:“你進京是爲了做生意,對吧?”
“對。”陸尚珏眉眼笑。
孟景雯再問:“你已經去過了上官將軍府邸,看望了計劃中的表妹上官盺雨,是吧?”
“是。”陸尚珏笑意更濃。
孟景雯這會不再說話了,只是盯着陸尚珏的眼睛,彷彿這樣看着陸尚珏,能看出這個人的真實想法,到了最後,孟景雯移開目光,輕嘆一聲:“陸公子既然要與小女子合作,爲何還要遮遮掩掩,不願意坦誠相見?”
這和預想中的一樣,陸尚珏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陸尚珏當即神情一怔,不成想這個小姑娘問這些全然是在考驗自己,這和某些商業前輩一樣,談生意之前,都是在對合作的人做一番試探,看看雙方在這場合作中的意志是否站在一條線上,生意之前坦誠一番,以免出現危機,另一方在背後下黑手捅自己一刀。
陸尚珏瞬間笑出聲:“景雯小姐真的是好計量,尚珏是荒唐說了假,這也是在往昔應酬時候避免商機泄露過多,所習慣說的一些假話,眼下立馬改口,用真話來回答孟小姐。”
陸尚珏再解釋道:“其實尚珏來這京城已經是打算了一年之久,確實是來京城經商,但也有些私事;另外關於表妹上官盺雨,我們之間的關係還算融洽,但去將軍府也並不是專門爲了探望表妹,而是讓表叔接受皇帝的旨意,前往邊境抗擊東嶽。”
這一番話陸尚珏面色嚴肅正常,彷彿就是真話,然而孟景雯在聽完陸尚珏簡述完後,隨即扭頭看向另外一處,意思明顯,這時候又輕笑:“陸公子還是走吧,倘若我真的要和你有合作,那麼也是下輩子的事情。”
不愧是狡詐的商人,十個商人九個奸猾,談什麼事情都得小心提防,免得落入圈套之中。
陸尚珏這個時候無可奈何,站起來,對着孟景雯深深弓了一禮,隨即賠笑說道:“真是佩服景雯小姐洞察事情的能力強大,眼下我也只好承認,此次進京,是家族利益驅使,再有就是對仕途官場一路的追求,去上官將軍的府邸,也是爲了和上官將軍打聲招呼,日後行事方便。”
畢竟陸尚珏是有求於孟景雯,不得不老實交代,免得最後真的惹得孟景雯不開心,那最後那個忙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孟景雯轉過頭,打量了陸尚珏一番,這人就是如此,若不試探試探,看清楚了,那麼最後只能忍氣吞聲的吃下這個悶虧。
陸尚珏果然是代表着家族利益前來,那麼就是說荊州陸家已經有所行動,難不成是想要改變當下輕官重商的宗旨,也和其餘六大家族一般,要在這楚國朝堂之上安插人手,規劃自己的勢力?還有陸家和上官炎一家的關係非常,如果兩家聯手,一個負責財力,一個用兵力支持,豈非是要造反?
孟景雯一時間聯想到很多,不得不冷靜下來看待陸尚珏所說的那個只有她才能幫到的小忙。
“陸氏一族什麼時候有了在京城之中置辦產業的念頭?”這話問的委婉,言下之意卻是耐人尋味,陸氏一族若是被皇帝知曉陸家動了這個念頭,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陸家,六大家族也不會看着陸家這樣發展。
陸尚珏倒是不怕,大聲笑道:“我陸家一脈光明磊落,此次進京,又走的是正道,六大家族和皇室,早就瞭然於心,但我陸家不懼,該如何做事,就如何做事。”
好一個光明磊落,孟景雯就衝陸尚珏這句不怕死的話,對陸尚珏刮目相看,諾大的楚國京城之中,恐怕也沒幾個像陸尚珏這樣敢衝撞皇權和六大家族的。
“你要我幫你什麼忙?”孟景雯倒是好奇,這樣一個公子人物,還需要她出手幫忙。
陸尚珏狐狸眼睛一笑,臉上神采奕奕,說道:“我自由出生荊州陸氏,陸氏名門,身爲七大家族之一,自然也就和皇族有些來往,在我幼年期間,曾經和皇上膝下九皇女沁陽公主傾月在荊州有過幾個月的玩伴時光,雖然時光短暫,但也是開心異常,勝過兩小無猜,但之後由於九公主被召回京城,自此兩地分離,不得再相見。”
孟景雯也是聽聞過這九公主一些事蹟,九公主是慕凌天同一個母親所生,但比慕凌天受到皇帝的寵愛,常常留住在皇宮內院之中,不得出宮,所以慕凌天每次想起小妹,也只好前往皇宮,才能見到九公主,孟景雯自然感嘆他們這個緣分如此,但是如今陸尚珏前來京城,想必九公主也應該是知道纔對,那既然如此,就應當邀約相見纔對,爲何還要來自己這裡尋找幫忙?
誰知道陸尚珏一笑,說道:“景雯小姐聲明遠望,才華橫溢,還聽得小姐要在這個國宴舞會之上獻舞,在下粗俗,想要景雯小姐配合在下,上演一出才子配佳人的戲碼,看看傾月是否還在意幼年時的那段舊情。”
孟景雯口渴,拿了牀桌邊的一杯水,喝着陸尚珏把話說完,直至聽到陸尚珏說要上演一齣戲碼,當時就忍不住的噴出茶水,當即讓陸尚珏洋洋得意的臉上滿是茶水珠子,陸尚珏在這幾個瞬間表情可謂豐富異常,扭着嘴,簡直是無可奈何,孟景雯當即抱歉的拿過手帕,但受傷不好動作太大,讓陸尚珏自己擦乾淨臉上的水珠。
“抱歉啊,一時間沒忍住。”孟景雯怎麼覺得越來越不能理解當下人的想法,是她腦洞不夠大還是說和這個時代已經脫軌了呢,怎麼就搞不懂現在陸尚珏腦子裡想什麼東西呢?
陸尚珏擦完臉上的水珠,將手帕遞過來給孟景雯,孟景雯接過,聽着陸尚珏說話:“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時光易逝人心難測,我本就不擅長這兒女情長之道,若是傾月已然忘卻了自己,那麼我根本不知當如何面對。”
說白了,就是時間久了,人心會變唄?
孟景雯聽着這話,細細體會,總感覺說的是自己和慕凌天之間的關係,心中不是個滋味,當初她和慕凌天也是開始一步步的相愛,最後以身相許,贈予芳心,然而只是短短的幾日,就是變了一副模樣,也真的如同陸尚珏眼下這般,害怕時間的無情。
陸尚珏看着孟景雯出神,當即伸手在孟景雯眼前晃了晃,這才把孟景雯叫回到現實之中,孟景雯拍開陸尚珏的手,說道:“假若她還記得你,那又如何;不記得你,又會如何?”
曾經過往離殤,說不定在今天看來,就已經是昨日黃昏,不再復返了呢?人心會變,孟景雯沒見過身居皇宮內院的慕傾月,但是對這個時間的無情半信半疑,一時間心中複雜,不知道如何跟依舊抱着希望的陸尚說出心中所想。
“如若記得我,而且還念及曾經情誼,那麼我就向皇上請婚,儘管皇族和陸家有約定,不準通婚,但是我也會想盡辦法,將傾月娶進家門;倘若不記得,那也就算是我陸尚珏自作多情,這京城自此也就沒有讓人值得留念了,回荊州,自此不會再踏入京城半步。”
問世間情爲何物,執教人以身相許,陸尚珏畢竟也是十幾二十的青春年華,血氣方剛,即使是被人稱作是楚國後起之秀,但也難過一個情字。
“你這人倒也是個癡情之人,但你這樣的人,難道沒有顧及到陸家一族的顏面和安危?”孟景雯經過薔兒這件事之後,有些疼惜,學會了要關愛身邊的人,如果孟景雯能夠在前往雲蕭山之前做足了準備,更爲冷靜的思量一番,那麼薔兒也不會受到大夫人的迫害,眼下陸尚珏做這件事,看起來也是無比衝動,孟景雯必須提醒陸尚珏,他在京城的一舉一動,都很有可能代表着荊州陸家的態度,這不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