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蘇離開京城,秦大將軍府就成了王氏和秦紫萱的天下。
第一件事就是把秦蘇葉從柴房接了出來。
雖然這個庶女不怎麼討人喜歡,怎麼說也是二房這邊的人,何況,還能當成狗,呼來喚去。
一大早的,秦蘇葉就頂着一頭的朝露到了牡丹苑外面。
秦紫萱告訴她,秦紫蘇那個小賤人已經出京,牡丹苑裡的人儘管撒氣就是。
這位身材高大的秦三小姐,帶着白朮,氣勢洶洶的來了牡丹苑。
門口照舊掛着‘狗和秦蘇葉不許入內’的牌子。
秦蘇葉一腳踹倒了牌子,大聲喝道:“裡面有喘氣的沒有!出來一個!”
正在院子裡練功的朝朝暮暮,早聽到大門外的動靜,只是不想惹是生非,裝着沒聽到。
秦蘇葉大聲呵斥,朝朝暮暮便收了佩劍,並肩出了牡丹苑。
“兩個賤婢!叫你們的主子出來見我!”秦蘇葉指着朝朝暮暮,惡狠狠的。
前幾天被丟進柴房,和裡面的老鼠蟑螂住了幾天,昨天晚上出來後,就被王氏叫到雨荷院教導一番。
無非是要她知道,她之所以能這麼快的從柴房出來,都是王氏的恩德,要她感恩圖報,報答王氏對她的恩情。
秦蘇葉看上去沒腦子,神經大條,實際上,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的。
當初若不是爲了保護秦紫萱,她也不會被丟進柴房。
結果,秦紫萱沒事出來了,她卻在柴房和老鼠蟑螂作伴。
她也知道,王氏和秦紫萱從來就沒把她當成一個人來看。
給她一點小恩小惠,不過是把她當成一條咬人的狗而已。
只不過,王氏在秦府掌着當家大權,自己的吃喝用度,乃至將來嫁人時候,找的婆家和嫁妝,都得王氏說了算。
就算王氏是在利用她,她也得給王氏充當馬前卒。
何況,現如今秦紫蘇不在牡丹苑,只有幾個下人,王氏需要她來給王氏長長臉,她來就是。
她明知道秦紫蘇不在牡丹苑,纔敢這樣大聲呵斥。
“三小姐,我家小姐不在府上,還請三小姐自便。”朝朝上前,冷聲說道。
暮暮抱劍,站在一旁看着。
這兩人身上都有功夫,就是一個人,自己也不是對手。
何況,這兩個人是太子殿下派來保護秦紫蘇的,即便是秦紫蘇不在府上,這兩個人也敢對自己下手。
“不在是吧?是不是怕了我秦蘇葉,不敢出來了?”秦蘇葉給自己壯了壯膽子,仍是囂張的說道。
拿起倒在地上的牌子,說道:“把本小姐和狗排在一起,是那個不要命的乾的缺德事?趕緊的給本小姐滾出來,別等着本小姐進去找你!”
她不信這上面的字是秦紫蘇寫的。
秦紫蘇抄寫的佛經她是見過的,字體娟秀,透着靈氣,她只有羨慕的份。
這牌子上的字體,就跟狗拉屎似的,慘不忍睹,定是出自下人之手。
最有可能的,就是白芷了。
只要白芷出來,承認是她乾的,就有了掌刮白芷的理由,就是秦紫蘇來了,也奈何不了誰。
“還請三小姐離我們遠點,太吵了!”朝朝說話客氣,語氣卻是強勢。
小姐走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要她們兩個保護好牡丹苑,她們不能任由秦蘇葉在這裡大聲喧譁,而不出口。
“你敢指責本小姐?”秦蘇葉指着朝朝。
隨即,馬上收回手指。
朝朝暮暮這兩個賤婢,可是拿着武器的,一個不高興,把自己的手指剁了,王氏恐怕也不敢來找朝朝暮暮的麻煩。
安全起見,只能把手指藏好了。
隨即,換了一種口吻,說道:“你們把白芷喊出來,本小姐有話問她。”
“三小姐,你就不要爲難我們了。我家小姐說了,只要你進入我們牡丹苑門外三尺遠的範圍,我們就能砍掉你的雙腳。你現在已經到了三尺之內了,你說,我們是砍你的腳,還是不砍呢?”
暮暮慢慢的拔着佩劍,明晃晃的反着太陽光。
秦蘇葉急忙後退幾步,說道:“你們橫豎不過是個奴婢的身份,不要太囂張了。就是秦紫蘇回來,她也得聽我這個三姐的,她也得乖乖的把白芷交出來!”
“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朝霞妹妹門前喧譁!”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伴着清冷的聲音,一道清冷的人影晃了進來。
楚寧朗站在秦蘇葉不遠處,清冷的就似天邊的一朵雲彩。
清淡且高冷,讓人只能仰望,不可褻瀆。
秦蘇葉轉身,映入眼簾的這一尊容顏,讓她看直了眼。
這是寧親王殿下。
她的一顆心咚咚的跳個不停。
她張大了嘴,一顆心就要跳出體外。
她不知道是驚懼還是什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是你!你不是被關進柴房,禁足半年了嗎?怎麼在這裡?你家的日曆和大楚的日曆不同版本?這麼快半年就過去了?”楚寧朗幾步就到了秦蘇葉跟前。
秦蘇葉個子高大,且結實魁梧,站在楚寧朗面前,就似半截鐵塔,讓楚寧朗感覺不適。
“你家的日曆過得這麼快,是不是急着過大年?這樣算來,別人一年,你們家人就是幾百年。現如今,你也該有幾百死了。這樣的年歲,看起來並不老,只能說是成精了。對付精怪,用火燒最是有效。”
“你戳在這裡,是不是需要本王派人來把你燒死?”
楚寧朗平平淡淡的說了幾句,句句誅心,令秦蘇葉毫毛裡往外透涼氣。
不就是提前從柴房裡出來了,寧親王殿下就要把她當成精怪燒死,這得多不待見她。
“回寧親王殿下,小女子是偷着跑出來的,我家的日曆和大楚的一般無二。還請寧親王殿下高擡貴手,放過小女子這一次。下次絕對不敢偷跑出來!”
秦蘇葉跪在地上磕頭,連看楚寧朗一眼都不敢。
“還不趕緊的回柴房去!”楚寧朗厲聲呵斥,算是赦免了秦蘇葉。
秦蘇葉千恩萬謝的站起來,白朮攙着她,連滾帶爬的去了。
楚寧朗回頭,說道:“朝霞妹妹可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