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卻驚呆。
紇溪竟然在對着死屍插針,而且插了針還不夠,她還又把那死屍被砍斷的手腳拿過來,再度飛針走線,把那四肢都縫了起來。
無心承認,這個少女在專注縫針時的模樣是那麼聖潔、那麼炫目,就像是高高在上能決定人生死的神祇。
那奚甲斷掉的四肢被縫上後,除了一圈縫合的傷疤,竟然完全看不出曾經被砍斷的痕跡。
可是,這也不能改變,納蘭紇溪受了太多刺激已經接近崩潰的事實。
否則,一個正常人怎麼會對屍體進行治療,還把屍體被砍斷的手腳都小心翼翼地縫了上去。
最可怕的是,紇溪縫完了一個還不夠,又將另外九具屍體也統統搬到了一個乾淨的角落,然後一一爲他們扎針,接着再縫合或治療他們千瘡百孔的身體。
當她給第九個僕從縫合被剖開的身體時,無心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輕聲道:“王妃,這些人已經死了,你……還請節哀順變。”
紇溪手下縫針的動作絲毫未停,長長的睫毛卻掀起來,望向無心那張糾結的臉,那高傲的眼神看着她,分明像在看神經病。
紇溪不去理他,很快處理好了所有人的外傷,隨後從空間中拿出一個紫金藥鼎。
紫金藥鼎剛出現時只有拳頭大小,到接觸地面時卻越變越大,眨眼間變爲了一個足可容納數十人的巨大鼎爐。
紇溪將稀釋後的靈泉水毫不吝嗇地倒入鼎爐中,直到倒了滿滿大半個鼎,才停下來。
她看了目瞪口呆的無心一眼,緩緩道:“如果你站在一旁真的很空的話,就用靈火給這個鼎爐加一下熱。”
無心一怔,隨即有些惱羞成怒。
他可是堂堂元嬰期的武者,如今這女人竟然像使喚小廝一樣使喚他。
更何況,這些人分明早已斷絕了呼吸,全身上下也沒有半分靈力和生命波動,這女人如此折騰,到底想做什麼。
無心強忍住一巴掌將這女人拍飛的衝動,冷冷道:“王妃,我叫你一聲王妃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但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這些人明明已經死了,你到底要我提醒你幾次……”
無心的話還沒說完,鼻翼卻猛地一陣收縮,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光芒。
他的身體猶如岩石般繃直着,全身上下一動都不敢動,震驚的目光牢牢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精緻的容顏。
紇溪的手上握着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匕首的刀刃上散發着詭異的翠綠色寒光。
此時這把匕首正牢牢貼在他脖子上,彷彿下一刻,就會割開他的血肉,讓毒素滲進體內。
無心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剛剛他雖然沒有全神戒備,也沒有開啓靈力護罩。可他畢竟是元嬰期武者,一個小小的築基期武者想要偷襲他,本該是如天方夜譚般的笑話。
可是,剛剛他竟然完全沒看清紇溪是如何動作的,甚至不知道她怎麼做到完美的隱匿氣息和身形,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