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宮女只聽得屋裡嗯嗯啊啊的曖昧**,還不時聽到什麼東西被打翻碰落的砰砰聲,幾人都聽得面紅耳赤。
天地良心,她們真不是有意偷聽啊,可若不在外頭隨時待命,主子差遣沒人在怎麼辦!
奉命來給太子爺送衣服的小太監臉皮薄,聽着裡頭聲響,耳根子都紅了,急急將衣服遞給碧璽,躬身作個揖,趕緊腳底抹油順風溜。
這雨是下大了又變小了,淅瀝了又霹靂了,午膳時間都過了,屋裡頭咋……還不……還不傳膳哩……
聽聽,動靜還不小,沒消停過!
這這這……這也太勤奮了……
幾個宮女面面相覷,十分震驚的樣子。
看不出來啊,太子殿下素來就是個病秧子,人也瘦得跟張紙似的,竟然這麼……精力充沛!
蘇思曼腰痠背痛地躺在牀上,不對,確切說是癱在牀上,腿也簡直要斷了。樑少鈞枕着胳膊側頭看她紅潮未退的臉,脣畔噙着的那抹笑意越發地濃,目光極柔。蘇思曼只管閉着眼不搭理他,她可是沒力氣折騰了。
他支起上半身,笑得像只狐狸,喚她:“杏兒。”同時伸出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她裸露在外的臉和頸項,齊胸以下全被她死死用薄被遮着呢。
看她裝屍體,鼻尖還一皺一皺的,他忍不住又俯身去吻她。
在嘴脣與嘴脣溫潤相觸的時候,蘇思曼趕緊識時務地睜開眼,伸手來推他。要死了,這還有完沒完了!
早知道他這麼……能征慣戰龍精虎威,打死她也不能調戲他啊!她暗自琢磨着,該不是他用了什麼奇門秘方,所以才能如此驍勇,屹立不倒,持久而有爆發力,呃呃……她得想法子將那秘方套出來,然後就可以賣到民間去,搞點錢花花,緩解緩解一下最近的財務危機。咦,想遠了!目前不是該阻止這傢伙的餓虎撲食麼?!
看她還有力氣推他,他算是放了點心,壓着她肩膀,雷打不動繼續深吻。脣瓣溫柔輾轉,舌尖輕勾細舔,很用心,很纏綿。蘇思曼不覺又被他吻得暈頭轉向呼吸急促,不自覺地勾住了他脖子。
“杏兒,永遠也別離開我。”他喃喃低語,把臉埋在她頸側,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窩,柔軟的髮絲觸着她的臉,癢酥酥的。
蘇思曼沒吱聲,只撫摸着他的發,側頭溫柔滴看着他。她心裡很明白,這個諾言是許不得的,誰知道她會什麼時候身不由己地離開呢?
“怎麼?”他擡起頭來,訝然地看着她,有點失落。
果然高-潮過後的男人都格外脆弱麼,這麼容易受傷害,簡直太不像他了。不過他那受傷的模樣還是毫無意外地觸動了她,她心一軟,停了撫摸他頭髮的手,轉而捧着他的臉,認真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在你左右,永遠也不離開。”
“那就好。”他定定地注視着她,彷彿要把她刻進骨髓裡,眼眸中似有火焰燃燒,熾烈真誠,“真怕再一次失去你,這樣的痛苦,受過一次,我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這麼說,你原先就喜歡我了?”蘇思曼覺得吃驚。
他點點頭,臉有點紅。
“我從前那樣醜,又胖又傻的……我還以爲你是最近纔開始喜歡我的,那……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蘇思曼不禁喜上眉梢,趕緊纏着他問。
樑少鈞也忍不住笑,颳了刮她挺翹的小鼻子:“是啊,從前你那樣醜,那樣胖,我怎麼就喜歡上你了呢。”
“別轉移話題,快從實招來!”蘇思曼纔不中他的計,堅決要把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貫徹到底。
“唔,具體是什麼時候也說不上來,我自己都記不得了。”他撓撓頭笑道。
蘇思曼哼哼:“敷衍!”心裡卻很得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種滋味,她何嘗沒體會過呢。
“真的。”他笑得溫柔,眼裡全是寵溺。
她自個在心裡甜蜜了好一陣,忽然想到了什麼,從甜蜜中抽脫身,翻白眼肅容道:“既然是喜歡我,那時候爲何對我那樣殘忍,不單對我冷漠無情,對我的家人也那樣殘忍兇狠,讓我恨不得一刀殺了你。”
“這正是我一直想同你說的話,卻一直尋不着機會而沒能告訴你。我那樣做,本意是想保護你的……”
“那哪裡是保護,分明是傷害,弄得我是遍體鱗傷,生死不如……”憶及往日之事,蘇思曼依然控制不住地激動。
他低頭,將她的牢騷控訴都封在嘴裡。
“聽我說。”他噓了一聲,食指掩住她紅潤的脣,“最開始我的確是很討厭你,甚至恨極了你,於是也就有了那場讓你同公雞拜堂的鬧劇。因爲每次看到你,我就不得不想起自己的種種身不由己,感覺自己無用,像木偶一樣只能任人擺佈。或許是那次在秦月樓前親眼目睹你蠱毒發作時的痛苦,讓我有感同身受的深切體會,在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就在想,其實我們兩個是一樣的人,都是被他人擺佈,被命運捉弄的人。或許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對你的感情已經在變化了。你可能不知道,那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並不是真傻,而是裝的,甚至你比我預想的還要聰明一些,在沒弄清你的目的前,我對你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蘇思曼臉色頓時白了,只驚愕地瞪着他,隨即明白過來,東宮是他的地盤,安插幾個眼線那不是小菜一碟麼。但她仍是抑制不住生氣,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卻一直不動聲色,他還真沉得住氣!
“就連仲曄離私底下見了你幾次,我都清楚。”他咧嘴邪惡地笑道。
“混蛋!那你早該知道我根本就沒同雍涼突厥勾結,爲什麼還要把那罪名往我們頭上放?!”蘇思曼怒了。
“滅楚,這早就在皇后的計劃之中,早幾年前就在籌謀了,我是無法改變這個大局的。杏兒,你要明白,實權在皇后以及外戚手裡,就連我父皇也無可奈何。我所能做的,只有盡最大努力將傷害降到最低。”
“你所謂的將傷害降到最低,就是搭進我皇兄的一條命?!”
“若我告訴你,你皇兄並沒死呢?”樑少鈞挑眉輕笑。
“不可能!我親眼看他斷了氣。”蘇思曼搖頭。
“莫說他還是你哥哥,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殺他。他現在不是好好地做着文中郡王麼,上次他設生辰宴,我不是還特地讓你去看他?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什麼!那個文中郡王是我皇兄?!”蘇思曼聲音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噓!小點聲,要讓所有人都聽到嗎?”
蘇思曼啞言,這才叫石破天驚呢,她當時都信以爲真了,說不能以假亂真就是睜眼說瞎話。他心思可真夠狠,深藏不露,皇后的旨意也敢陽奉陰違。難怪文中郡王會被提拔起來,他是留了後手。
照這麼看,倒委實不能再怪他心狠手辣什麼的了,說是他逼得她國破家亡,也有些冤枉。她那個父皇是被叔父宰的,其他的皇族只要不是在戰亂中喪生的,可都還好好活着。再說他坑殺的那三萬將士,這點確實殘忍了些,但是有效地起了震懾作用,之後就幾乎沒費一兵一卒佔領了楚國,沒再造成更大範圍的死傷。
可以說,他的一番話,大概將她的心結都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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