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而來的疾風盤旋在重案組臨時下榻的某賓館外,花壇中的花木隨着疾風沙沙作響,往來的行人都以手掩面,抵擋着黃沙的肆虐。這股狂風來得奇特,似乎認定了這座賓館一般,盤旋着遲遲不肯散去。範建舟憋住呼吸,悶頭衝入賓館內,抖了抖身上的塵土,這才長舒一口氣。
“這風真是奇怪……”
小聲嘀咕着,快步走入電梯內,按了七樓的按鈕。
推開七一八室的房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棕黃色的窗簾,一直垂到硃色的地毯上。過於厚重的窗簾令屋內有些昏黑,唯一閃着明亮光線的,是桌上那盞漂亮的坐式檯燈,柔和的光線輕輕的灑落在靜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身上。背光的他彷彿因聽到開門聲而擡起頭看了一眼,但馬上又一聲不響的垂下頭,雙手輕輕的繞着圈,彷彿手中有個無形的玩具般樂在其中。
“範哥。”屋內的警員們向範建舟打着招呼。範建舟輕輕點頭示意:“問得怎麼樣了?”
“無論怎麼問還是什麼也不說!真頭疼!”
不經意的在心中輕嘆一口氣,有些驚於自己的直覺如此準確,範建舟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來試試。”
“可是……”因不合規矩而令其它人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出去吧。”
範建舟不容置疑的看着他們,幾人互相一對視,便極有默契的走了出去。範建舟拉出椅子,坐到周罡對面,周罡依然垂着頭,雙手輕輕的做着無意義的手勢,有點像被罰坐的孩子偷偷的爲自己找樂子。
範建舟沉寂了半晌,一直在猶豫應該如何打開話題,但最後只是以僵硬的口吻說:“吳科已經脫離了危險,那小子很命大,沒摔到要命的地方。但四肢骨折,肋骨斷了兩根,半年內恐怕是不能動了……
“……”周罡的手微微一頓,但馬上又輕巧的轉着兩根手指頭。
範建舟直直的看着周罡:“是你將他推下樓的?”
“……”周罡的手停了下來,他擡起頭,以同樣直接的目光迎接着範建舟**裸的質問目光。
“如果是你,我只想知道爲什麼!”
“……”
“如果不是你,那你爲什麼想殺他?!”
“……”
“你說話啊!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當時出事時你曾想襲擊他!我只說你在現場!我爲什麼這麼說你明白嗎……他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一直沉默不語的周罡彷彿被什麼觸動了一般,冰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光:“朋友……?”
“對!朋友!”範建舟的眼圈中有些微紅:“他就在我的面前墜樓!你就在我的眼前想再補他一刀!而我連問個爲什麼都得不到答案嗎……”
周罡靜靜的看着範建舟,淡淡的說:“那你又爲什麼掩護我這個打算傷害你朋友的兇手呢?”
範建舟一怔,他無法應答,因爲這個問題同樣困擾着他!爲什麼隱瞞了對他不利的那部份?爲什麼明知他的危險卻還情不自禁的想保護他?爲什麼?僅僅是因爲對他好奇?
看到範建舟無法回答,周罡輕輕的揚起一絲微笑,淺得幾乎看不出來:“果然是個傻孩子,永遠憑本能做事,卻從不思索理由……”
“不要說得你好像很瞭解我!”範建舟怒氣衝衝道。
周罡卻妤像忽然放鬆一樣,一支手託着下巴,眼睛直直的盯着範建舟,掛着一絲戲謔的笑意。
範建舟的心跳一瞬間失控,有點懊惱的說:“你笑什麼!”
“我只是好笑……八歲的你因爲英雄救美在眉尾留下一道疤痕,而後那個小美人卻在初中時甩了你,那你有沒有後悔過?”
範建舟臉色一變,幾乎驚叫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告訴我的。”
周罡伸起一根手指,指着範建舟空無一人的背後,臉上揚着詭異的微笑。
明知背後不可能有人的範建舟依然情不自禁的回頭看看,空蕩蕩,沒有任何活物的氣息存在。望着空無一物的身後,背部慢慢、慢慢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悚感……
“夠了!你別裝神弄鬼了!”
範建舟有些心慌的以憤怒掩飾此刻心底的淡淡悸悚感,當然,也有着幾分被牽制的羞憤感。無神論者的他竟會有一瞬間真的以爲周罡指向的地方有着某種東西的存在,這一瞬間的猶豫令他深深的懊惱。
周罡放下手,淺淺一笑,便低下頭,又默不作響起來。
時間彷彿在周罡垂廠頭時停滯,輕柔的髮絲輕輕搖曳,即使屋內沒有半絲微風。
周罡的膚色很白,接近於不健康的蒼白。淺青色的眉毛顏色很淡,稀疏的緊貼着肌膚。他的睫毛非常之長,而且顏色很深,將令人沉醉的眸子不動聲色的隱藏起來,卻以冷漠的形式將那份漂亮呈現於凝視它的衆人眼前。厚實的嘴脣有着火般的色彩,但隱隱中又透着淺淺的紫色。這樣的周罡,配以纖瘦的身形,很難令人覺得他是個健康的青春男孩,反而會不由的聯想起少女漫畫中的纖弱美少年。
真的很美……
那種美,不是外表上的,而是一種內在的……冷……
卻偏偏冷得如此誘人媚惑。
範建舟就這樣傻傻的看着,絲毫末覺時間的流失,直至門外有人敲門才驀然回神。有些懊惱的站起身開門,臉上難看的令門外的人以爲連他也碰了大釘子。
“交給你們了。”範建舟沉思了一下,又補充道:“別爲難他。”
“好的。”
範建舟點點頭,剛邁開步子,忽然頭部彷彿被重物擊中一般“轟”一下出現了片刻空白!範建舟一怔,又立刻清醒過來,不解的搖搖頭,用手摸摸突然變沉的腦袋,眼前的景象好像也變得有些模糊。
“範哥?你沒事吧?”
範建舟有些眩暈的晃了一下,用力的甩甩頭,奇怪,爲什麼“感覺”很暈,但大腦卻異常清醒呢?
“沒事……可能是身體不太舒服,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繫……”
“好!”
範建舟有些萎靡的垂着頭走了出去,本打算回家補一覺的他,絲毫未發覺自己明明想着去電梯口,步子卻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範建舟睜開雙眼,看着自己端坐在賓館房間內的沙發上,一時愣住,想了半天也想不起爲何自己會坐在這裡。
他站起身,忽然覺得四肢痠痛,但之前腦袋沉沉的感覺倒是消失了。不解的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深呼了一口氣。忽然,他的目光一下子定到樓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身上!明明是七層的高度,但那個小小的身影卻猶如近在咫尺般清晰的映入範建舟的眼簾,清楚到可以看出那人是誰!
周罡?!怎麼會!扣留時間根本下到!不可能會放他走!
彷彿感受到樓上那兩道火辣辣的口光,周罡擡起頭,遙遙的看向七層之上的範建舟。明明不可能看清對方表情的二人,卻好像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神情:一個憤怒而困惑,而另一個,則掛着意味難明的笑容。
周罡收回視線,緩步離開。範建舟則像瘋了一般衝了出來,幾乎是一把抓起隔壁的小警員大聲喝斥:“你們怎麼可以放周罡走!調查還沒有結束!”
倒黴的小警員被勒得幾乎喘不過氣,困難的說:“範、範哥……是你自己拿着局長開的證明來提前放他走的啊……”
“什麼?”範建舟一怔。
“不到五分鐘前,是你拿着局長的證明,說周罡的調查可以結束了,所以我們才放人的啊……”
“胡說!”範建舟憤怒的大吼着:“你們眼花了嗎……我什麼時候拿局長的證明過來了!”
“可、可是……”小警員哭喪着臉道:“我們都親眼看到的啊……範哥,你沒事吧?”
範建舟放開小警員,猛地衝進適才的審訊室,屋內的人都嚇了一跳。只見範建舟雙目進裂般咬牙切齒的說:“那份證明呢?!”
一個膽子稍大的男警察哆嗦着交出一張信紙,範建舟惡狠狠的瞪着大眼睛盯了半天,但那親晰的局長筆跡令他無法去懷疑它的真實性。
“是‘我’拿過來的?”
“是啊……”
幾個人都互相對視一下,意思再明顯不過:範哥是不是有點疲勞過度?
範建舟的手開始哆嗦,因爲腦海中開始慢慢浮現自己是如何走到局長面前,如何接過這張證明,以及如何交到其它人手上。沒錯,是我拿過來的……可是,那種朦朧的感覺令自己以爲是在做夢,夢境般的環境與舉動,爲何一睜眼,就成了現實?難道自己會夢遊?!
範建舟幾乎是氣極敗壞的抓起電話,直接撥通了局長的手機,一陣咆哮:“爲什麼放了周罡!”
“什麼?”電話那端的局長明顯沒聽懂,聲音十分困惑:“誰放了周罡?”
“不是你嗎……這張證明總不會是僞造的吧!”
“證明……?”局長沉默了許久,才忽然好像大夢初醒般說道:“對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我有印象是你來申請的,然後我好像真的批准了……奇怪,我爲什麼會批准?怪事,我還以爲是在做夢……怎麼回事?”
同樣的困惑與不解嗎?同樣朦朧的以爲是在做夢?同樣不由自主的做出了意外的舉動?到底是誰……或是什麼東西操縱了我們……?
電話從範建舟的手中輕輕滑落,他呆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毯,那如同中邪般執着的眸子令在場的人不由爲之揑把冷汗。
周罡……
我,範建舟,一定要查出你到底是誰!
那股奇異的風不知何時起,慢慢的隨着周罡漸漸消失的背影,無聲散去。
兩天後的省博物館內,範建舟與衆警員們目不轉睛的盯着十幾個監視屏幕,絲毫不敢鬆懈。自從所有文物全部到位後,他們已經不眠不休的緊盯着屏幕看了二十來個小時,每個人的眼圈都黑黑的。範建舟強打精神,喝了三小時內的第十一杯咖啡。
“範哥,該換班了,你還去是睡一會兒吧。”
範建舟苦笑起來:“我怎麼可能睡得着?”
認命的又衝了一杯咖啡,大口大口嚥下,令苦澀的芬芳混雜着滾燙順着喉嚨滑下,彷彿混厄的大腦能夠有片刻清醒。範建舟的目光再度緩緩落到數排屏幕中的某個顯示幕上,那端端正正放置的金色佩飾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着璀璨的光點,彰顯着獨有的生機與跨越歷史鴻溝的神秘,以最耀目的光鮮形象散發苦屬於它的獨特魅力。
我知道你一定會成爲那人的目標……一定……
範建舟的眸中閃過堅信的光芒。
忽然,一聲驚呼擾亂了範建舟的沉思:“萬宗歸元佩消失了!”
範建舟一愣,前一秒還在他眼前毫無異樣、靜置在防護罩下的金佩竟然消失不見了!頓時場面一片混亂,衝到顯示屏前倒帶的警察忙碌着,無數警員立刻拔打電話,通訊器開始以驚人的頻率屢屢通報令人愕然的消息。
“盤龍騰雲璧消失了!”“凹文青玉鏡也消失了!”“青松翠柏硯沒有了!”“消失時間相隔不到十秒!”“倒帶完畢!沒有任何可疑跡象!”“完全是憑空消失的!沒有人爲的痕跡!”“快向總部彙報!”“立刻封鎖博物館!任何人不得離開!”
範建舟的眼中沒有映入混亂的現場,耳中沒有聽到嘈雜的彙報聲,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屏幕中一個偏僻的角落,那本應不在第一保護範圍的角落……
“安靜!快看!”
順着範建舟指向的地方,大夥的目光部集中到了這個鏡頭前。一個小小的手環靜靜的與其它小飾品擺列,但是,如果非常仔細的看的話,不難看出它竟在微微的顫動。忽然,它輕輕的向左栘了半寸,明顯的移動彷彿是被透明的絲線扯動一般,但馬上又忽然向右移動了半寸。緊接着,手環的顫動開始愈發明顯,這種抖動劇烈到連防護罩都開始隨之龜裂!一聲震耳的爆炸聲後,連子彈都無法穿破的防護罩一下子化爲烏有!頓時警鈴大作,幾個反應快的警察當即向展廳奔去!
“怎麼會這樣?”目瞪口呆的警察們都難以置信的揉着眼睛。
“簡直……就像兩個看不到的人在爭奪它似的……”
範建舟恍然大悟!沒錯,是兩個!不論那是什麼東西做到的,但絕對不是同一人所爲!那個爆炸是兩股力量相撞產生的威力!到底是誰?更重要的是,要透過什麼樣的儀器才能實現在無形中搬移對象?
忽然,更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面出現了!一個人揹着攝影機的方向迅速奔到展櫃前,一把抓起那個小小的手環,完全無視其它飾品!緊接着,衝入展廳的警察閃入錄像機頭內,但那人卻忽然一躍而起,雙手彷彿吸到大花板一般迅速向門門爬去!
“快通知他們!他們沒看到他在天花板上!”範建舟大吼起來。
範建舟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因爲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那人真正的現身!而且被攝影機拍到了!
雖然無法解釋他是藉助什麼樣的工具實現如同壁虎般的爬行效果,又爲什麼只因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文物而現身,但他卻被寶實在在的拍下來了!
而更令範建舟激動的是,那個人的身影絕不可能是周罡。彷彿緊壓在心頭的重石驟然放下,一瞬間覺得就算抓不到此人也無所謂,因爲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周罡是清白的!他不是那個令人頭疼的文物大盜!
真是……太好了……
“你們這羣白癡!他就在你們頭頂!擡頭看啊!”
幾個警員全都衝着通訊器狂吼!可是從顯示屏上不難看出,明明吸附在天花板上的諾大一個人,那些擡頭尋找的警察們卻怎麼也看不到。
就這樣,那人以詭異的姿勢倒吸在天花板上不緊不慢的爬了出去。隨着他的身影消失,屋內的警察們全都將通訊器重重的砸在地上!而展廳內的警員們依然困惑的傳來“到底在哪裡?”、“沒有看到!”的報告聲。
“那到底是不是人啊……”
一個女警察心有餘悸的說:“爲什麼他們看不到?”
“也許……”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警員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們沒看到是件好事……”
所有警員都不由沉默,沒錯……不然,又會有怎樣一場可怕的惡鬥呢?在如此詭異、超出正常人理解範圍之外的敵人面前,真得能有勝算嗎?
範建舟幾經努力深吸數口氣,好個容易才平靜下來。他壓低嗓音,立刻指揮起現場:“小張,立刻通知展廳外的人立刻全面追捕;小李,通知調派人手協助追捕;小王,立刻把母帶送到總局,將圖像進行處理!其它人跟我來!”
“是!”
範建舟領着組員走出監控室,但每一步都異常的沉重,因爲,這個出乎意料的敵人也許會超出想象的可怕。
在經過三場緊急會議的輪番轟炸,重案組的所有人都疲倦不堪了。此次失盜文物共有十八件,超過全國任何一個地方的失盜總數。當局領導的肺都快氣炸了,數十位員警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罪犯明目張膽的跑掉了。而博物館的館長更是可憐,警報器剛響,他就已經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此次事件的影響極壞,全國各大報刊媒體都大肆報導無能的警方令中國痛失無數珍寶云云,更有甚者,生恐罪證不夠深刻似的將失盜文物的明細刊出,還不忘屢屢提及它們的歷史價值、文化意義等等,唯恐老百姓不把警察罵個狗血淋頭。
範建舟放下手中的一迭報紙,頭痛的揉揉太陽穴。
什麼都不知道的記者胡說八道!真該讓他們看看失盜現場的錄像!看他們還怎麼痛斥警方無能!
“範哥!處理過的錄像帶送來了,局長召集大家去會議室!”
範建舟當即拿起衣服就往外走,大盜,這下你的真面目該無所遁形了吧?
可是當整卷錄像帶播放完後,一直沉默的衆人同時爆發出來!
“怎麼會只有面部模糊!”
“技術部的人幹什麼吃的!”
“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無法看到臉部的話,單憑那人的身手簡直連年齡都不好判斷!”
“現在除了知道對方是個男人以外,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查!”
“原以爲這是唯一的線索!這下可好了!有跟沒有一樣!”
張局長示意太過失望而急躁起來的大夥安靜下來,沉聲說道:“這與技術部無關,當局已經嘗試過將畫面還原,但不知是什麼原因,臉部總是無法恢復。這次召集大家來正是希望可以通過你們的觀察,從其它方面找到蛛絲馬跡。”
範建舟的一隻手撫着下巴,微微皺眉:“奇怪……”
“小范,你有什麼發現嗎?”張局長問。
範建舟不太確定的說:“我只是覺得這人的打扮很奇怪……按常理來說,如果要親自動手的話,應該選擇較易行動的着裝。可是他穿的是灰色的過膝風衣,而且長度幾乎抵腳,明顯很不合適……可以先假設他原本沒打算親自動手,但卻有不得不出手的原因。再有,就是從影像中可以看出他風衣下的褲角顏色很奇怪,有點發藍或發白,這是一般男士都不會選擇的顏色,因爲做爲褲子來說,這個顏色太過另類了些。假設那人風衣下的衣服是爲了褪去風衣後更好的隱藏自己,這種顏色的褲子不是更引入注目嗎?”
“那你的想法是?”
“……”範建舟沉思了一下:“我不知道,只是一種直覺……這也許會是破案的關鍵……”
“從那人的身形來看,應有一米八五左右,身形魁梧,略微偏瘦。”
一個男警員分析道:“可以考慮由從事特殊行業的嫌疑人身上着手,比如雜技演員一類,這種身手不可能會被人忽視。再加上性別、身形,這個範圍應該不會太廣。”
這時一個女警察歪歪腦袋,輕聲道:“奇怪,不知爲什麼總覺得這個身影很眼熟……”
“你也這麼覺得?”身旁的另一個女警立刻說:“我也覺得很眼熟,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我也有這種感覺!”“沒錯!我也有!我還以爲是錯覺呢,原來你們也覺得眼熟?”衆人紛紛表示對那個身影極爲熟悉,頓時令大夥的目標更爲確定。這麼多人都很熟悉,那麼此人一定曾經出現在局內的通緝令或相關嫌疑人名冊中!只要從局內的檔案中進行篩選,應該更易鎖定範圍!
範建舟的目光落在停格畫面上,那人的背影久久的盤旋在眼前,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你是誰?曾經出現在我的面前過嗎?不然爲什麼找會覺得你如此眼熟?是誰呢……
腦中沒來由的跳出周罡淡然的臉孔,範建舟在心中輕嘆一口氣。
雖然幸好不是周罡……可是他又爲什麼要對吳科不利?還有他身邊那種難以解釋的怪異現象又是怎麼回事?再者,爲何那個時候手環會來回移動?真得是有人在暗中搶奪嗎?不去搶價值連城的萬宗歸元佩,卻在搶一個小小的手環?原因是什麼?
還有,一向不露面的罪犯爲什麼這次現身了呢?還有他那不合平常理的身手與衆人無法看到他的奇怪現象,這中間,有什麼必然或間接的聯繫嗎?
範建舟突然又長嘆一口氣,這麼多的怪事加起來,連自己這個信奉科學第一的無神論者都變得神經兮兮起來了。
自嘲的一笑,如果困難的案件都以鬼神論來結案,那警察倒輕鬆了。雖然現在不知道那個犯人是如何做出這些障眼法,但自己的職責正是揭露他的手段!不必遲疑什麼,一切困惑都會在破案的那一天而冰釋。一定的!
範建舟拿起資料夾,迅速全情投入調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