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分別
“想不到封印失敗，反噬如此厲害，我竟然失去了一半的魔力。那隻不死鳥使用了秘法，即使我拼盡全力，也只能與他兩敗俱傷。最可怕的是旁邊那小子，明明只是箇中級劍士，卻覆滅了我的骷髏大軍，用古怪的法器打斷了我的封印魔法。還有，布萊斯特……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落荒而逃？”阿克瑪又氣又恨，想到布萊斯特的強大，他心中涌出一股無力感。
見阿克瑪有些猶豫，石破天繼續道：“阿克瑪先生，時間不多了哦。我的人已經快要找到結界的薄弱點了，到時候，結界被攻破，這片空間裡的黑暗元素四散開來，這必定引起光明神教的注意，嘿嘿，你們又可以親熱親熱了。”
石破天這番話，算是戳到了阿克瑪的心病，他至今仍記得被光明牧師淨化靈魂時的那種痛苦。
“十大法神已死，我也受了傷。萬一光明神教感應到這裡的黑暗元素，派一支聖殿騎士團過來……，覓地療傷要緊，報仇的事以後再說。”
“刷！”
阿克瑪心中有了決定，施展魔法，消失不見。
“走也不打個招呼，真沒有禮貌。”石破天嘟了嘟嘴，隨後朝遠處揮手道：“阿克瑪先生，後會有期。”
“真是個讓人頭疼的臭小子。”
旁邊的博德搖頭苦笑。現在，他發現跟石破天一起，心態會變得年輕，笑容也增加了許多，人也氣得半死。
“咔嚓！”天空一聲脆響。
阿克瑪離開，結界自動解除。濃濃的黑氣剛要升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攔截，朝同一個地方聚集。
“那個死靈法師真的很厲害，竟然還有力氣阻止黑暗元素的散逸。幸好我的氣場夠強，把他嚇走了。如果真打起來，恐怕還是我們輸。既然他這麼害怕光明神教，我們何不借刀殺人，永絕後患呢？哎喲！”
博德敲着石破天的腦袋道：“年輕人，不可以這麼壞哦。”
“最恨人家敲我的頭！老鳥，不要再有下次，否則扭斷你的脖子。”石破天揉揉腦袋，氣呼呼道：“經此一役，我們跟那死靈法師結下死仇，總有一天，他會回來報仇。如今，我們在明他在暗。如果不借光明神教之手，逼他現身並把他幹掉，那我們以後睡覺都要提心吊膽的。”
博德點了點頭，問：“你打算怎麼做？”
“苦肉計！”
躲在某墓穴中的阿克瑪，心裡突然一陣不安，不過他對自己的藏匿方式非常自信，所以，他繼續閉目冥想，全心療傷。
石破天與博德商量好消滅死靈法師的計策之後，找到了聖族所在的空地。前去打掃戰場的戰士們，也陸續完成任務，聚到一起。
“各族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只活下來一半的人。”
石破天神情黯然，道：“死者已矣，生者節哀。狡猾的阿克瑪受傷後逃走了，他肯定會回來報仇，你們以後要加強防範。”
五聖王臉色大變，然後鄭重地點點頭。這時，夢娜麗莎上前道：“博德先生，剛纔我們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了一隻鐵翅鷹，是您要找的那隻嗎？”
兩個聖族戰士擡上來一隻碩大的鐵翅鷹，可惜的是，原本雄健的鐵翅鷹，它的一對翅膀變成了白骨，它的血肉，仍在腐爛。
博德大急，上前與鐵翅鷹交流一番後，大怒：“阿克瑪……我發誓，定要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感受到博德恐怖的怒火，石破天關心道：“怎麼了？”
“小鐵受岩漿衝擊而昏迷，被附近的眼鏡蛇發現，帶回去交給了阿克瑪。這個惡毒的死靈法師，竟然強行改造小鐵的身體。如果沒有我的鳳凰神火護身，小鐵恐怕已經是個真正的死靈生物了。雖然阿克瑪的改造沒有成功，但小鐵被黑暗之氣入侵了身體，如果得不到淨化，將活不了多久。”
“那你快用神火淨化啊！”
鷹是石破天非常喜歡的一種動物，聽說快死了，他心裡非常着急。
“與死靈法師一戰，我迫不得已使用了秘法，如今剩下的力量很小，根本不可能淨化小鐵的身體。另外，想要淨化黑暗之氣，最好是用光明系的法術，如光明神教高級牧師的聖光淨化術。即使我沒受傷，鳳凰神火也不能完全淨化小鐵被腐蝕的身體。”
蛇王道：“光明神教視魔獸爲骯髒，卑賤的生物，他們的牧師絕對不會把聖光淨化術用在一隻魔獸身上。”
“他們的教義難道不是萬物平等嗎？”有着現代平等思想的石破天，心中有些氣憤。
“萬物平等，只是神教用來向世人宣揚神的慈愛的謊言。”五聖王的眼中，都流露出對光明神教深深的仇恨。
博德嘆道：“幾千年前，法神衆多，他們組成魔法公會，尚能夠制約光明神教。在這種平衡下，各族不分貴賤，一片詳和。偶爾一些兇惡的魔獸，闖入了人類世界，如果沒有傷人，也只不過被驅逐回森林。自從光明神殺死衆多法神，並將他們的屍骨丟棄在瑪尼羣山後，光明神教成了碎月大陸第一勢力。獸族因爲長相兇惡醜陋，被驅趕到貧瘠之地。矮人被流放到山地丘陵，精靈族的血液能夠讓人保持青春，所以不斷遭到獵捕，他們被逼隱藏到森林之中。只有強大的龍族原本就隱居在深山峽谷之中，它們不喜歡人類的世界，光明神教也不敢招惹它們。”
石破天嗤笑道：“欺負老實的獸人，矮小的矮人，柔弱的精靈，卻對強大的龍族望而生畏，這難道就是正義、公平的光明神教嗎？”
“光明神教的神權統治已經凌駕於君權之上，碎月大陸被一個勢力獨裁，又哪來的公平與正義。”
蛇王接口道：“博德先生說的對，比如我們蛇族，如果沒有眼鏡蛇，腹蛇，響尾蛇……的長者組成議事會對我們銀線蛇進行監督，恐怕也會演變成獨裁統治，導致內戰。”
“也就是說，要想重新回到幾千年前那種和平的狀態，就必須削弱或消滅光明神教？”石破天這句話，如果在人類世界說出口，他馬上會被燒死在火刑架上。所幸的是，現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都是些對光明神教沒有好感的魔獸。
“可惜，碎月大陸的第三大勢力傭兵公會，也是服從於光明神教的，要不然，他們聯合起來，倒是可以制衡光明神教。”
“老鳥，制衡一股勢力，一定要依靠強大的武力，難道不可以用錢嗎？”石破天說完這句話，就想起了穿越前的世界，某些被資本家控制的國家。
“錢？”博德搖搖頭道：“你說的是那些富可敵國的商會嗎？他們的錢還沒各國貴族手上的錢多，貴族是光明神教的信徒。你想用錢削弱光明神教的獨裁統治，除非你先比貴族們富有。”
“老鳥，你的話提醒了我。一股勢力再強大，它始終比不上普通民衆。如果民衆聯合起來反對光明神教，就算整個神教都是神級強者，最後也不會勝利吧？”
博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石破天繼續道：“因爲你們是魔獸，所以你們不瞭解人的本性。一個快要餓死的窮人，如果你給他一袋金幣，讓他可以買到山珍海味，住上豪華的宮殿，娶一個美麗的妻子。條件是從今以後，聽從你的命令，你們說，他會不會答應？”
“除非遇到瘋子，否則沒人會拒絕這個誘惑。”拉娜雅的話，讓衆人哈哈一笑。
“既然能夠用錢控制一個人，當然能夠控制一羣人，一個國家……最終對抗光明神教。”
石破天的話，讓衆人驚呆了。他們從沒想過，不完全依靠武力，竟然有戰勝光明神教的可能。
博德好奇地問：“光明神教被推翻之後呢？難道又是一個新的獨裁勢力控制碎月大陸？”
石破天搖搖頭，道：“民主，一個以民衆爲主的勢力。”
“民主……民主……”
博德和五聖王反覆思考着這兩個字的含義。
蛇後笑道：“你們先別談民主了，談人命吧。你們再繼續討論下去，這些受傷的戰士就有生命危險了。”
“總有一天，我會用糖衣炮彈讓光明神教土崩瓦解。”石破天在心中怒吼。
蛇王道：“先救人要緊！”
“我帶小鐵到精靈族去接受治療。”
“老不死鳥，我跟你一起去。”
博德怒道：“麻煩你以後，要麼叫我不死鳥，要麼叫我老博，不要叫現在這個讓我短命的稱呼。”
石破天投降道：“老博，聽說精靈族無論男女，都異常俊美，我想去看看。”
“高貴的精靈族曾被人類大肆捕捉，受盡折磨與污辱。所以，他們非常仇視人類。如果你不想萬箭穿心而死，就跟我一起去吧。”
“呃，我還是不去了。”
博德回頭鄙視石破天一眼，抱着鐵翅鷹，展翅飛走。
“快去快回，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條件。”
“放心，我乃神獸博德，既然許下承諾，絕不食言。”
聲音遠遠傳來，聽着有些模糊。
“多謝流星劍聖幫我族消滅大敵，以後有用得着蛇族的地方，我們必定全力以赴。”
蛇王說完之後，其他聖王也對石破天表示感謝。接着，不久前還充滿血腥的戰場，就只剩下石破天孤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