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部分好戰分子帶領下,雖然有好多人站着不動,但是大部分人都是硬着頭皮你衝了上去。真正打起來的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在這羣強健的半獸人的眼裡是多麼的不值一提。
首先衝山前的那個將軍與半獸人的頭領焦灼着,我們則與其他半獸人混戰在一塊。很快我們臨時拼湊的抵抗軍便落了下風,血肉橫飛的場景離我越來越近,一直斷了的胳膊飛打在我的胸膛上,濺了一身的血液,一股腥臭味迎面撲來,我感覺自己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前面的村民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終於到我與他們生死火拼了。我雖然自認爲心理素質還不錯,但沒有上過戰場的我早就被眼前的血雨腥風嚇傻了,揮舞着長劍亂砍,一把長刀在我上空出現,直奔我的面門。我向後猛推,堪堪擦着我的衣服滑向地面。我還沒來得急慶幸一把長刀自右向左橫劈過來,目標是我的頸部,周圍都在混戰我閃躲不開提劍抵擋,長刀在離我只有一公分的地方停下,我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臉上掛滿了水珠,不只是冷汗還是雨滴,有一把長劍刺向我的左胸,我急忙向右移動,長劍刺空向右橫掃收劍,擦過我的身體,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身體,紅色的血液侵染了破舊的衣服。
雨下得更大了,不一會兒地面開始打起了水泡,摻雜着濃濃的藍色涓流不止。我開始認識到我們這支散漫的臨時隊伍不可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望着半獸人源源不斷的援軍和在路邊跟敵人拼命的謝少柯我心裡打起了小九九。
我且戰且退移動到路邊,這時候一把長槍從我的正前方突刺過來,我計算着角度向右偏去,長槍穿進我的左腹,我狠狠地抓住搶杆,鮮血奔流不止,半獸人看到後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
“少柯救我!”我大叫一聲。謝少柯打開飛來的長刀,一劍刺死一個半獸人,跑過來與半獸人打鬥起來。我重重的一頭栽在地上,長槍留下的傷口太大,我雖然能堅持爬起來但恐懼使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戰鬥還在繼續,雨還在瘋狂的下着,落盡我的嘴裡,落在我的傷口上。一個個半獸人踩着我的身體不停的殺戮。最終抵抗軍開始潰散,所剩無幾的村民開始往後退去,然而他們怎麼可能跑的過四條腿的野獸呢,所有逃跑的村民被追上前的半獸人殘忍殺害,那個將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半獸人統領給殺掉了,頭顱掛在坐騎上,將軍的眼睛睜得老大,透露出恐懼和不甘的神情。
半獸人大軍往北飛馳,我粗略的估計了下他們人數也不是很多,大約也就是一千人左右,奈何他們的戰鬥力強過我們太多。我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謝少柯,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用同伴的衣服裹緊傷口,捂着腹部一步一瘸的向東走去。看他們的架勢不像是殺了這些人就算了,抵抗軍只拖住了他們一會兒的功夫,鄉親們現在肯定逃不遠,我決定去救袁玉瑩,畢竟曾經他們救過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不然跟禽獸就沒區別了。
我沿着渂淵河向上遊走去,夕陽東下的時候我走到一個相對比較開闊的地方,隱約間感到大地微震,憑着感覺我繼續往上游走,當我看到地上有半獸人留下的痕跡時就在不敢走了,雨還是那麼大,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當我靠在一個石頭旁休息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喊救命,尋着聲源走去在渂淵河邊上我停下了腳步。
“袁玉瑩嗎?”我看不到他們,聽聲音是在前面的懸崖處傳來的。
“南慧,快救我們,我們快撐不住了。”
下面傳來了趙紫鴛的聲音,我扒頭張望,他們兩個人扒着一個石頭,腳下踩着岩石,岩石下面是垂直的斷崖,數十丈下是渂淵河的河水,瘋狂的奔涌着向西南邊流去。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他們還活着我十分開心。“別說那麼多了,趕緊把我們拉上去吧。”
袁玉瑩不耐煩的說。“我不是正在努力嗎,你着啥急啊。”我踩在最邊上的岩石發現還是夠不到,我能看到紫鴛因爲不停的往上抓岩石的手流出了鮮紅的血液,等等……她流的是紅色血液!不錯,在她受傷的不是我的血,而是她自己的,我的腦子裡一片嗡嗡聲。
我想先救起趙紫鴛但直覺告訴我,我喜歡的是袁玉瑩,我不能讓他受任何傷害。我把衣服脫下來擰成一股繩,看着紫鴛卻把它丟給了袁玉瑩,我看到趙紫鴛的眼神中充滿了失望。我沒有再去看她盯着我的眼睛,因爲我沒有勇氣,我儘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救人上,儘量使自己的動作做的圓滑,儘量掩飾自己的尷尬,我踩着岩石用力拉扯,袁玉瑩住着衣服向上攀爬,我的傷口開始隱隱作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袁玉瑩拉了上來。
我鬆了口氣,傷口傳來的疼痛讓我在地上坐了一會,而後把衣服甩過去。
“紫鴛,接住。”
趙紫鴛伸出雙手要抓住衣服,衣服在雨中飄了飄,他沒有抓住,腳底下的岩石因爲下雨而變得光滑無比,她的腳打了滑……
“啊……南慧救我。”
我馬上向前漫了一步,本想抓住她的手,可是我的腳底也滑了一下,險些沒掉下去,多虧玉瑩上前拉了我一把。
“啊……”
趙紫鴛掉了下去,她的眼神沒有向下看去而是死死的盯着我,用一種怨恨和無助的眼神。
“紫鴛……”
我瘋狂地大叫。她的眼睛還在盯着我,我腦海中不停的浮現出跟她相處的一切,那些歡笑,那些嬉鬧。
想起當我剛剛在昏厥的狀態醒過來的時候,見到的除了袁玉瑩外就是她了,他的家離我那麼遠,不知道她是怎麼得到的消息。想起她曾經送我的點心,“不行,不能帶走,點心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當時只是的滿不在意,從沒想過那份點心是她懷着怎樣一顆心去做的,有時候重要的不是物質,而是那份心意。
雨還沒有停得意思我傻傻的看着懸崖下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