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白心剛回到府中,還沒喝口熱茶。
就看着天機院的一羣人浩浩蕩蕩的跑進來。
當然了,還有她老爹,不過是跟在後面,一臉古怪的表情。
“白心給諸位大師問好,諸位大師今日怎麼有空來府上做客?”
“仇小姐,請受老夫一拜。”鐵手爲首的一衆大師,一見面便要給仇白心行大禮。
這大禮仇白心可受不起,連忙扶住鐵手:“諸位大師休要折煞小女子了,晚輩怎能受諸位大師的大禮。”
“受的起,仇小姐當受此拜,老夫多年疑慮,今昔一朝得解,仇小姐實乃曠世之才。”
仇白心聽的一愣一愣的,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仇白心詢問的目光望向自己的父親,可是看自己父親的神色,也是一臉茫然,根本就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仇小姐,破軍可是你設計改良的?”
“是啊。”仇白心點點頭,不過破軍的設計還不完善。
其中雖然有不小的改動,可是也不至於讓這些天機院的大師如此振奮吧?
“那就沒錯了。”鐵手肯定的說道:“能夠設計出如此巧妙的機關,仇小姐的天賦真乃曠古第一人也……”
“相傳那位花間小王子也是機關大師,這兩日京城裡唐門分堂的幾個小子,不斷的在我耳邊擡捧蜀地的那位花間小王子,把他誇的天上地下無人能及一樣,說是他們家掌門也是對花間小王子讚不絕口,對他的死扼腕嘆息。”
“我看哪仇小姐的天賦,未必就比花間小王子差。”
“是啊,這套鋼鐵武裝的盔甲設計圖紙,簡直就是巧奪天工,你說花間小王子能設計的出這種盔甲?我不信……”
“對,除了仇小姐。我還真不信世上有第二人能設計出金屬風暴,甚至是這名字,就讓人有一種血脈噴張的感覺。”
“鋼鐵武裝?金屬風暴?”仇白心滿心疑惑,自己什麼時候設計過這兩個名字怪怪的東西了。
“諸位大師,能將你們手中的圖紙給白心看看嗎?”
衆人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將圖紙遞上去,仇白心接過圖紙,有些圖紙看着眼熟。可是細看一下,卻陌生的讓人無法置信。
仇白心越看越是驚奇,難怪這些大師一個個都像是吃了春藥一樣,難怪他們對自己就像老祖宗一樣恭恭敬敬。
這些圖紙上的機關設計,已經不只是精妙來形容了。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隻能是顛覆!!
顛覆了她的世界觀。顛覆了她的生平所學。
這其中不只是如同她之前做的那樣,只是在唐門的設計上,做出一些修改。
這是完全的改變,從風格到設計,從機關運作模式上,完全的改變。
仇白心心中震撼異常,不過臉上依舊保持微笑。只要有這些圖紙,自己父親的官位算是保住了。
“諸位大師,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諸位大師可否應允。”
“仇小姐但說無妨。”
“這些機關設計圖紙,其實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因爲父親趕着給諸位大師過目,讓小女子還來不及做出修改,所以能否將圖紙暫留在小女子這些許時日。”
“這些圖紙還能改進嗎?我覺得已經非常完美了。”
“你覺得完美。難道就真的是完美了嗎?仇小姐既然說還有缺陷,那就一定還有缺陷。”
“說的是,說的是,老夫失言了。”
“父親,請您帶幾位大師去主廳,女兒這就去吩咐下人安排膳宴。”
仇白心出了房門,老餘也跟在仇白心的身後。看到仇白心的臉色陰影不定,便關心的問了句:“小姐,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老餘,你可動過這些圖紙?”
“小姐您吩咐過。爲了避免圖紙混淆,所以老奴不敢動。”
“那龍嘯天可動過?”
“這個……老奴不知。”
“那夜我休息之後,龍嘯天可進過我的書房?”
“好像是進去了,說是睡不着覺,去你的書房找本書消磨時間,一待便是整個晚上。”
“難道真是他?”仇白心的心情頓時便得複雜起來。
一直以來,她都把白晨當作一個三流的江湖人士。
在她的眼裡,白晨能說會道,彈的一手好琴,可是在其他方面,幾乎毫無作爲。
哪怕那日在京畿口岸邊茶坊上,與江湖人士發生衝突,也是低眉順耳,沒有一點江湖人的逞兇。
只是,她卻沒想到,對方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機關術大師……
不,稱之爲大師都不足以形容他。
這些圖紙裡,除了第一個機關‘破軍’是沿用她所想的名字,其他的名字,全都是聞所未聞,可是又帶着強烈的風格。
比如說那套鎧甲便被起名爲鋼鐵武裝,還有那個連擊弩的名字是金屬風暴。
這兩個名字讓人非常容易的聯想到冰冷的刀劍與盔甲,還有戰爭的殘酷與血腥。
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些名字確實非常的貼切。
仇白心突然發現,自己似乎連起名都比不上龍嘯天。
破軍是採用天上星宿,而且在許多的東西上,都有破軍這個名字,有些軍隊甚至就叫做破軍。
想到這,仇白心恨不得掩面奔逃。
“老餘,你可聽說過龍嘯天這號人物?”
“未曾聽過,不過聽這名字,還有他平日的作風,倒是挺符合這個名字的,狂妄自大,口無遮攔,目中無人,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他的行事作風還算正派。”老餘頓了頓,又道:“估計是哪家的公子出來遊歷的吧,路上碰上災禍,被我們撞上了。”
“老餘,你現在立刻將龍嘯天找來。一定要快!”
“可是……可是我們分開的時候,他沒有落腳的地方,所以老奴只是給他留了個天機院的令牌,讓他自己尋來。”
“先不管那麼許多,他若是能早日尋來自然最好,若是他不來,恐怕父親便要錯過這次的機會。所以我們最好主動一些,立刻派人去尋找,對了,老餘你對京城中唐門分堂的人都比較熟悉,請他們也幫忙尋找,找到後第一時間請到府上來。”
“老奴這便去。只是小姐身邊無人照料……”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還照顧不了自己麼。”
……
那邊廂誓要挖地三尺的找白晨,不過白晨也沒藏在地下三尺。
那裡可沒吃的沒住的,白晨現在要解決的,就是溫飽問題。
因爲直到與老餘分開,他纔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淨身出家……這是要進丐幫的節奏啊。
“老闆。敝店收小廝麼?”
“滾,老子這賣的是胭脂水粉,不要男工。”
“老闆……”
“滾……”
事實證明,不論哪個世界,哪個時代。
找工作都不是那麼容易……
白晨窩在街頭的牆角,心中想着:“要不要去打家劫舍……錯了,是劫富濟貧……”
當然了,去當打手也是可以的。不過白晨覺得還是保持低調的好。
就在白晨考慮着賺錢行當的時候,幾個銅板突然丟在他的面前。
“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非要當乞丐……”一個女子隨口說道,看向白晨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
白晨愕然。左右看了眼,發現自己的周圍居然聚集了不少的乞丐。
而他窩在其中,難怪別人覺得他是乞丐。
“我靠,我這麼像乞丐?”
白晨當時就不能忍了。抓起那幾個銅板就朝着那女子追去。
“我這麼像乞丐?”白晨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女子的手,霸氣十足的將那幾個銅板塞在她的掌心中。
不過在把銅板還給她後,白晨突然後悔,貌似這幾個銅板夠買兩個白乎乎熱騰騰的包子了。
不過妹子顯然是不爲所動,看向白晨的目光依然充滿鄙夷:“死要面子。”
“我全身上下,哪個地方像是乞丐了?”
“那敢問閣下做什麼行當?”
“小爺我可是技術型人才,多少大老闆哭着喊着求我加盟。”
“然後呢?”
“暫時待價而沽。”白晨腆着臉,難得的臉紅了一把。
“打雜小廝,一個月一百銅板,幹不幹?”
“在下遠遠的就看到姑娘眉清目秀,慈眉善目,慧眼識珠,英氣逼人,傾國傾城,走近一看,果然是性情中人,包吃包住麼?”
“出息。”女子瞪了眼白晨。
“敢問姑娘開的是茶館還是酒肆?”白晨上下打量着女子。
“本姑娘姓洛,京城最大、最好的醫館……”
半個時辰後,白晨指着眼前一個招牌已經朽敗,門面破舊的醫館:“洛仙館?最大?最好?”
“在不久的將來。”洛仙補充說道:“本姑娘師出名門,要想在京城闖出一番名堂,還不是舉手之勞。”
“多有名?”
“你知道花間小王子麼?”
“知道。”白晨木訥的點點頭。
“本姑娘與他可是師兄弟關係。”
“是師兄妹吧。”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在簡單的交流過後,白晨算是明白了,這位洛仙……洛大神醫也是個不着調的主。
“看起來你非常自信。”白晨已經在擔心,自己的薪水是否能夠到賬了。
“那是當然!”洛仙自信滿滿的說道。
“可是……你真的覺得會有生意?”
“你一跑堂小廝,居然敢質疑本神醫的醫術?”
“我倒不是懷疑你的醫術……”白晨回過頭,指着洛仙館對面的仁和堂醫館:“你確定會有病患來你這裡就醫麼?”
就在這時候,幾個渾身是血的漢子,擡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急匆匆的進了對面的仁和堂。
只是,沒兩下的功夫,便被裡面的小廝趕出來:“滾滾,快滾……我們仁和堂不收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