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青曦被提醒後立即反應過來，連忙扯過丟在一旁的外衫往他身下一遮。
“嗯？你們這是……”蘇離殤本來還沒注意，可青曦突如其來的動作反而成了指引，眼睛一轉自然而然的盯住了那塊，她看了賀無奇一眼，疑惑道:“那裡也有傷麼？”
“嗯……有……有傷！”賀無奇尷尬道。
“可我記得……”蘇離殤默默回憶了一下，當時她全程在場卻沒想起洛美攻擊過那，不過細看之下又確實有些鼓脹，於是拿過藥酒道：“我幫你吧。”說着啓開酒封，便想去掀那件外衫。
“不可！”青曦本有心看笑話，如今見蘇離殤居然要幫忙，連忙揮出一道勁風……開玩笑，就算江湖兒女豪爽不計較那麼多，但那地方也是不能亂來的。
“啊……”蘇離殤哪料到青曦會突然出手，身形一晃整瓶藥酒全潑在了賀無奇的襠部。
“嘶……額，嗷……唔！！！！”賀無奇忽覺胯下一陣冰涼，緊接着就是酒精與藥物猛烈刺激敏感部位的怪異感覺，一時也不知是疼還是爽，只能嚎叫着表達心情。
“叫什麼！我熙國軍士，大抵都會用酒給傷口消毒的。”蘇離殤剛教訓了一句，便發現那塊鼓脹之處變得越來越大，也慌了神：“誒……腫起來了？這……對不起啊。”
“蘇姑娘且先回房，療傷……還是我來比較方便。”青曦哭笑不得，只能想法子趕人。
想想也知道，蘇武或許會跟她說些男女之防，但以他的身份，卻絕不適合對蘇離殤進行詳盡的性教育，乃至於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哦……好吧。”蘇離殤雖然神經大條但並不笨，衝着二人的神色隱隱的察覺到了些什麼，故作鎮定的轉身離去，關好房門……還隱隱聽到賀無奇惱羞成怒的聲音：“你別動！快給我解穴，老子自己來！”
……
一個時辰後，錦城衙門，縣官書房。
三人是專程而來，只是仍是師爺鎮守在大堂。這倒不是老爺有意躲着三人，他此時正忙着帶人拆除城南的高牆……面對好不容易出現的擴建機會，他終究放心不下親自上場監督。
賀無奇一行只得將洛美的事情跟師爺說了一遍，雖然這妖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回憶，並沒把事情講出來，但加上城防兵的敘述，以及洛美的許隻言片語，也足夠拼湊出個大概……解釋疑點已經足夠了。
“啊呀，竟是如此！！！”師爺連連感嘆，片刻後又面露難色道：“唉，小人也不瞞幾位，楊老大……也就是羊魔，勢力確實通天，憑藉這些口述以及妖人的屍體，恐怕不足以扳倒此人。”
“唉……也罷。此事我自會修書一封，告之都城。只是錦城這邊，定要對凶煞鏢局慎之又慎，莫要再讓百姓平白丟了性命。”青曦出言叮囑。
“小人定銘記在心！”師爺拱手再拜。
“哦，對了！沛水邊上，有個連升商會，在那邊應該能找到一些失蹤的人。”賀無奇一句話又幫師爺解決了不少懸案，“另外……這個商會你們幫襯着點，有什麼事呢，也可以跟他們提我名號，想必會給點面子的。”
“哦……”師爺長長的哦了一聲，心說莫非這是王府培植的勢力，連忙將連升商會四字銘記在心。
“走吧……還不少事兒呢。”賀無奇懶得多說，他今天情緒一直不高，總覺得在青蘇二人面前擡不起頭來，簡單說……這貨社死了。
“小人送幾位一程。”師爺說着推開門打算引路，沒想到有個差人突然衝了進來，詫異的看了三人幾眼，拱手朝師爺道：“大人……小的有事兒稟告！”
“這……”師爺有些猶豫。
“吾等自行離開便是。”青曦立刻應到。
“也罷……幾位珍重。”大熱天的，能不出去師爺也是求之不得。
眼見事情告一段落，賀無奇無精打采的籲出一口氣，嘆道：“這樣，也算是幫江成報仇了吧。”
想必大夥已經不記得了，江成就是牢房裡的那個乞丐，引出了妖物殺人的那個，最後被楊老二錘殺在牢房之中。
“只能說，替他洗刷了冤屈，至於屈死之仇……卻要等凶煞鏢局倒臺那一天才能報了。”青曦淡淡的應道。
“是……”蘇離殤似乎也不太想說話，她對早晨的事兒也十分尷尬，還硬要裝成不在意的模樣，表現出來就是走神、話少。
幾人告辭離去，剛走到衙門正門的時候，忽聽得一陣急促腳步聲，只見師爺快步奔來：“幾位請留步！”
重新跟着師爺回到書房，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瞧着他表演惴惴不安。
“有事就說唄……”賀無奇有氣無力的道。
“這……其實與三位有關。”師爺墨跡了半天說了句廢話。
“但講無妨!”蘇離殤用了箇中性詞，卻表達出了不耐煩的情緒。
“好好……就是羊魔來報案了。”師爺哭笑不得道。
……
就在片刻前，羊魔差人用板車將洛美屍身拉到衙門，還送來了三張畫像。
言稱就是這三人殺了鏢局二當家，不僅如此，凶煞鏢局的趟子手已經將幾道門戶都給堵住了，嚴查出城之人，說是幫助捉拿殺人犯。
“不出意外的話……那三張畫像，就是我們仨吧？”賀無奇翻了個白眼道。
“正是……”師爺苦着臉答道：“這羊魔要真瘋起來，錦城這點士兵未必是他鏢局的對手，而且我覺得他正是衝着幾位來的，恐怕就算老爺肯替幾位作證，只要幾位一現身他亦會下手抓人……”
雖然師爺說得好聽，但是三人立刻就明白了，言外之意就是，咱們雖然是官方，但打也打不過，講理也沒有用，你們要想靠我們解決，還不如另尋出路爲妙。
“這可糟糕了。”青曦聽得直嘆氣，羊魔可是超一流高手，連官府都不敢碰一碰，他也不敢賭上賀無奇和蘇離殤的性命，跑去跟人家試試手。
“若是將官差集中起來操練一番，未必不能贏。”蘇離殤的思維就是直接。
“這不行啊……死傷太多的話，於……於民生不利啊。”師爺都快哭了，合着你的辦法就是咱們真刀真槍打一仗麼。
“唉，還是我來吧，那個誰……你把畫像拿來我看看。”賀無奇有氣無力道。
……
片刻後，牆壁掛上了三人的畫像，桌上也堆滿了螺子黛、畫眉墨、口脂、妝粉、胭脂、花鈿，口紅紙等物，這都是師爺從夫人那借來的……
青曦和蘇離殤用懷疑的眼神望着他，不約而同的問道：“你會易容？”
賀無奇擺擺手道：“這叫化妝……”
只見他先將蘇離殤的長髮胡亂編了編盤在頭頂，又扣上一頂小帽，再用小楷毛筆（細毛筆）蘸了點眉墨，給她畫了兩條粗獷濃眉，緊接着又搓出兩條紙棍，示意她塞進鼻子裡。
“爲什麼要塞這個！”蘇離殤不願意。
“哼，不懂了吧！相比女人而言，男人眉眼清晰五官立體，而這個……就是簡易隆鼻術了！”畢竟來自自媒體時代，化妝視頻這貨也是看了不少。
他將紙條調整了幾次，最終全部塞進蘇離殤的鼻腔，又往鼻側塗了點暗色，果然秀美的瓊鼻立刻變成了糙爺們的大鼻子。
蘇離殤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壓着火瞪了賀無奇一眼沒有說什麼。
“活該！讓你給我小弟灌酒！”賀無奇得意的默唸一句，又取了青灰色的料，往她下巴與上脣處抹了抹，又點了些黑色小點，乍看過去，儼然已是個帶着胡茬的清瘦小夥了。
“我便不用了吧？”青曦似乎察覺到賀無奇想使壞，連忙撇清。
“不不不！你特徵太明顯，得上女裝才行。”賀無奇壞笑道。
……
“你敢拔一根，我便拔你十根！”青曦語氣平淡的說道。
賀無奇抓着青銅寶鑷（也就是鑷子）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敢無視他的威脅，放棄了拔眉毛的想法，轉而試探道：“如果剃呢？”
“那我便將你全身上下……都！剃！了！”青曦淡淡的威脅道。
“不剃！當然不剃！剃毛怎麼顯得出我的手段！”賀無奇換上義正言辭的語氣。
……
“吶……這個用法呢，就叫做遮瑕嘍。”賀無奇當下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跟蘇離殤介紹他調配出來的東西。
只見他先用米糊將眉毛多出的部分糊住，再用肉色胭脂塗在迷糊上，硬是將青曦的劍眉改成了細細的柳葉眉，英朗的少年頓時柔媚了許多。
“呵！呵！呵！呵！你看這些棱角……都是要修飾掉的！”賀無奇邊忙活，邊向在站旁邊圍觀的蘇離殤介紹，大有讓青曦也體會一下社死的意思。
用脂粉將兩頰修飾一番後，又稍稍加上一抹紅暈，面容稍顯平淡的青曦，居然透出一種南方美人獨有的精緻。
“真好看……”蘇離殤都看呆了。
青曦面色不變，青筋卻微微跳動着。
“哈哈哈哈……”賀無奇看得清清楚楚，樂得只拍大腿，這半天的鬱悶頓時一掃而空，“來，你自己塗口脂，我還得……給你弄個眼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