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猛的轉過頭來看着楚青,少頃,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怎麼可能!我不可能那麼蠢的去喜歡一個皇室的人!再說,我喜歡的是書生!面色白白,看起來溫柔柔弱的隨時需要我保護的書生!”
楚青不語,只是瞧着她。玉玲瓏被她看了半晌,忽然又蹲了下來,雙手掩面:“好吧我承認吧我好象是動心來着沒辦法啊誰讓他長的那麼好看。”她一句話都不帶停歇,完了將臉從手掌中擡起來可憐巴巴的盯着楚青:“怎麼辦楚大娘子,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從此放棄瀟灑浪蕩的一生轉而從事專業宅鬥了?”
楚青嘴角一抽,雖然這兩人看起來都對對方有意思,但實話說起來,這八字還沒有一瞥呢,再加上玉玲瓏莫不是忘了,她自己剛剛說聽見君亦佑的孃親答應了那門親事嗎。
人有的時候不想面對的時候就會選擇性遺忘,這是一種逃避,也是一種自我安慰。聽起來雖然不是太贊同,然而此時此刻她正處於這種心境之中,難免就會擾亂了自己的心神。
楚青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魚放下:“你有沒有與君亦佑說過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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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瓏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看着她:“怎麼可能!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子,這等子羞人的事兒怎麼能讓一個女子開口!”
你忘了當年自己提着嫁妝跑到那書生家的事情了嗎!
楚青伸手撫住額頭,玉玲瓏坐在她身邊,一時之間氣勢也陡然下沉了好多:“楚大娘子,你以後會陪着我一起宅斗的吧。”
楚青微愣,偏過頭看她,恰巧玉玲瓏也偏過頭來,臉上掛着一絲有些勉強的笑:“皇室之子,後院之中必有百人。更何況姓君的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那麼多的子嗣,所以那便是按千人來算的了。”
楚青睫毛輕顫,就聽見玉玲瓏嘆了一口氣道:“以後就只有我倆相依爲命了。”
楚青微愣,忍不住瞪她:“什麼意思。”
玉玲瓏看着她裂嘴一笑:“雖然我也很不爽養了這麼大的墨墨就這麼便宜了君清宸。但就我這麼一個外人看着他爲你做了這麼多的份上都感動的不要不要的,若你說你不感動不動心你打死我都不信。楚大娘子,你反駁也沒有用。你的眼神者出賣你了!”
“我什麼眼神,”楚青真是無語的要命,這玉玲瓏的腦子經過這一天的刺激莫不是炸了不成?剛剛換衣服也忘記把藥給帶上!
“楚大娘子,你和君清宸在屋頂上幹什麼我都看見了,”玉玲瓏的眼神有點兒挪揄。
楚青臉一黑,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眉眼森森的居高臨下的看着玉玲瓏:“你把我送回去。”
玉玲瓏嘴一撇:“送你回去也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沒得談!”楚青斷然拒絕。
“你這是被我戳中了心思沒地兒撒氣,”玉玲瓏雙眼一翻,淡然道:“我沒地方睡了。整天整日的睡在這裡對皮膚也不好,打扮成你丫鬟也行。讓我呆在你身邊。”
“不就是想尋個機會見君亦佑嗎。”楚青瞪着她:“瞧你這點兒出息,你有翻皇家宮牆的本事,也沒有翻君亦佑屋牆的本事?”
“那你倆孩子都生了,親都親上了,你還不是跟君清宸要一段時間,”話題一旦打開,玉玲瓏就憋不住了:“怎的就不允許我也矜持矜持?”
“你不適合矜持!”
“你楚大娘子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你要勞什子的時間?”
“你!”
“我不管,我要當你丫鬟!一等大丫鬟的那種!”
於寂靜的深夜之中,兩人吵的歡快。而離她們頗遠的京城當中,一處新建的府邸的院落裡,一扇很是隱蔽的小門從裡面被人小心翼翼的打開了。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大大的黑帽遮住了他的頭,他探出腦袋朝四周仔細的看了看。直到確定沒人才走出小門,隨後小門裡又出現一個身形顯得很是纖細,同樣一身黑衣黑帽的人。
隱在暗處抱着一柄劍的冷影,瞧着那鬼鬼祟祟的兩個身影,眉頭微挑,冷不丁道:“柯大人,大晚上的,您這是要去哪兒?”
前面那個身形微高微壯的身影猛的一僵,那一直被他緊緊拽在身邊的矮小身影忽然就哆嗦了起來,一下子就躲在了他的身後。
月色之中,柯習然蒼白着一張臉轉過頭來,看到從陰影裡走出來的冷影,面色一僵,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影、影大人。”
冷影走到柯習然身前幾米處停下,冰寒的眸子看了一眼躲在他身後的人:“留全屍還是五馬分屍?”
那躲在柯習然身後的人登時低聲尖叫一聲,柯習然雙腿一抖,但他仍舊一把將身後的女子護在了懷裡。
拉扯間,遮在那女子頭上的帽子也掉了下來,露出他一向寵愛的小妾豔麗又蒼白的臉。
那小妾顯然嚇的不輕,瑟瑟發抖的縮在柯習然的懷裡:“老爺...老爺.....”
柯習然白着一張臉拍着寵妾的後背,拉着她撲通一聲向着冷影跪下:“影大人,求您看在柯某爲王爺做的事兒的份上,饒了柯某的女人吧。”
“她膽敢替那秦燕兒在坊間散播姑娘的謠言,你就該明白會有今天這個結果。”冷影將刀抽了出來,冷着眼看着他道:“再說婚配記錄之事本該你管,又怎麼能說是替爺辦事呢。”
“是,是,是下官說錯了話,是下官說錯了話!”柯習然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裡面一邊疼着自己的女人,一邊也在罵他太過於鬆懈。
若說之前他還不知道爲什麼那宸王歸京之後就一直盯着他不放的理由,或許他現在就該開開心心的享受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升官之樂。
可現在他知道了,那宸王怕是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這位寵妾與那秦燕兒在以往的妓院中是好朋友的事情!
所以宸王纔會一直將他提出來,然而那個黑心的卻不治他,只是將他晾在那裡。直到出了事兒!
“語兒也是一時聽盡了讒言,”柯習然面上的冷汗越流越多,其實他心裡已經後悔了,然而他已經跪下了,再加上他確實真心對過自己的這個寵妾,所以一時之間倒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她肯幫那秦燕兒,也說明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啊,就與,就與那位姑娘一樣!”
他雖不瞭解前因後果,但在那永壽園中也聽見不少。不管如何,反正就是楚建成欺負了他的那個叫楚青的女兒。但人家楚青還不是學了一身的醫術本事,憑着自己的良心救了自己的一家子人的性命嗎!
聽那柯習然竟敢將他身側的賤女人與楚青相提並論,冷影眼底閃過一絲紅芒。柯習然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光亮,接着自己的脖子邊劃過一道寒氣。
也沒見那冷影怎麼出的手,就聽見撲通一聲。他的那位寵妾甚至都沒喊出一聲,就無聲無息的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語兒!”柯習然悲呼一聲,正欲伸手去接,突然就聽見一陣骨
頭被砍裂開的聲音,語兒的頭便骨碌碌的在他眼前向着旁邊滾去。
柯習然嚇的一下子癱倒在地,冷影收起了刀,緩緩的向黑暗中隱去。
黑夜之中,唯有他那雙泛着紅芒的雙眼詭異的盯着柯習然:“柯大人喪愛之痛,主子明日便會送來補償。”
話落,他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見。
柯習然提着的一口氣一鬆,回過頭瞧着連血都已經凝固起來的屍體,無聲的哭了。
而在君清宸的宸府之中,一處院落裡燈火通明。被君清宸說已經睡下的楚千墨正環着雙臂小大人狀的筆直的坐在椅子上,臉上氣鼓鼓的,顯然是在生氣。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滿了他平日裡愛吃的東西,然而他竟然不爲所動,愣是瞪着兩個眼睛死死的盯着放在最中間的那隻烤乳豬的身上。
半晌,就會聽見‘滋溜’一聲的吸口水的聲音和一陣如雷一般的肚子餓的打鼓的聲音。
洛聿站的遠遠的,自打上次被楚千墨藥倒之後。他本着他得罪不起他離的遠遠的原則一直相當無事的活到了現在。
本來主子和姑娘有事,府中人手又不夠,他也是要出去的。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被冥月那些賤人以小主子與他相處的還算愉快的理由給留了下來!
相處的還算愉快?
洛聿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那天楚千墨對他撒嬌的模樣看着確實是挺可愛的。但可愛的東西,那都是有毒的啊。
尤其是現在,楚千墨的口水都快把屋子裡的地給浸滿了,卻仍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死死的盯着食物看。
這副樣子,誰敢上去找不愉快啊!
“小主子,”他不說話,一屋子裡的人更不敢說話。但聽着楚千墨肚子餓的叫喊聲都快編成一首悲情歌了,他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要不您先吃點兒?”
“我不吃!”楚千墨一張口就是一溜的口水流了下來,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狠狠的擦了一把嘴角,又看了那烤乳豬一眼,眼底竟然泛起了一絲的水光:“我要等我孃親回來!你們都是大騙子!都騙我先睡或者先吃,就是爲了不讓我見到我孃親!告訴你們,做夢!我就是死也不會吃的!”他艱難的忍了忍:“除非把孃親還回來!”
“你娘若是聽見你這般想尋死,該是會傷心的吧。”
冰山雪蓮般的聲音傳來,接着一身紫衣的君清宸揹着手踏進屋中,他看了一眼坐的筆直的楚千墨有些無奈道:“還是說,你不信你爹爹?”
楚千墨雙眼一亮,小身子赤溜一下滑下椅子,邁着小短腿跑到君清宸的面前,雙手一下子就揪住君清宸的衣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仰着頭看他:“爹爹,孃親不會傷心,孃親只會打死我!”
屋子裡的人登時就低下了頭,死死的憋住了笑。
洛聿在一邊無奈的看着上頂。
小祖宗,你還知道你孃親會打死你?
君清宸垂眸看着衣襬上那被浸溼的一塊水漬,眼底微暗。若他的記憶裡沒記錯的話,楚千墨這小子是萬萬不敢對他孃親這樣的吧。
這小子怕楚青怕成那樣,而他現在看起來,竟然是在這小子的心目中沒有一丁點的威嚴?
似乎感覺到君清宸身上的低氣壓,楚千墨哎呦一聲,輕身一躍,一下子掛在君清宸的腰上:“爹爹,你別次醋。要知道,你是男人,我娘是女人。我取向正常,喜歡孃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