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屆比試下來,赫連雲鸞和蘭君芙每場必到,也激發了所有武舉考生的熱情。
夏樂山雖然一開始表現的似乎忐忑不安,等真的到了考場上時,彷彿立刻變了一個人,從之前的沒心沒肺的樂天小夥變成了沉穩大氣的鐵血士兵,一上場騎射之術還真的震懾全場,開了個好頭。
武人都是氣血洶涌的,這樣一來雖然震撼後面的考生,也更加激發了考生們的爭鬥好勝心,騎射一個比一個厲害。到最後的官員評價,赫連雲鸞和蘭君芙要求公平評價,並不希望自己對夏樂山的厚待讓官員有何偏袒。縱使這樣,夏樂山也是騎射類的第二名,而第一名,是一位長身玉立的藍衣青年齊漢,頗爲引人注意的是他五官明顯的不同於其他人,俊美倒是其次的,主要是五官明顯不是大秦人。
赫連雲鸞慎重開問:“閣下身手不錯,你似乎不是大秦人?”
“不錯。”齊漢點頭,雙手背在身後,語氣帶着狂傲,“我是楚國人,敢問大秦陛下,敢用我否?”
這不客氣的語氣,還有楚國人的身份,明顯的惹得在場已經有些人開始不滿地微微蹙眉,臺上的考官也不例外,覺得齊漢彷彿是來挑釁砸場子的。
赫連雲鸞絲毫不在意,跟蘭君芙相視一笑,他們不但不會不敢用,還就是要的這個效果。
天下俊才唯我所用,這纔是大開武舉兩人親臨現場的真實目的。
於是赫連雲鸞語氣更加狂傲地道:“你既然敢爲我大秦效力,朕爲何不敢用你?”
齊漢微微一笑,看似驕縱放在身後的手偷偷鬆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他沒有別的選擇了,想要出人頭地,只能選擇跟楚國是對立面,還是尚武強國的大秦。還好,自己運氣夠好,一來大秦就恰好碰到大秦開武舉,並且是帝后親臨考場,顯然是極爲重視。
自己能奪得騎射第一,看來還是頗爲有希望的。
人羣中,同樣有其他考生偷偷鬆口氣。
“若是朕沒有猜錯,恐怕你們有許多都不是大秦人吧?”赫連雲鸞左右看顧一圈,看的考生們漸漸地平息了各自心思,都靜靜地看着赫連雲鸞,等着他的發言。
“既然衆位對大秦拿出的誠意沒有足夠的信任,現在朕就用大秦的方式向你們證明,大秦的誠意。”赫連雲鸞特意看看身後跟着一起站上來的柯雲景,他曾是虎賁軍的一員,特意提高嗓音,“大秦的虎賁軍,想必諸位是有所耳聞?”
似乎隱隱猜到赫連雲鸞要說什麼,聰明的齊漢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似乎看到了自己新的機會。
同樣的想法的,還有夏樂山等人。
“所以,朕要求在比試後再加試一場,決定你們未來前程的特殊比試——直接與虎賁軍將領對戰。”赫連雲鸞笑着緩緩說道,“無論是戰術、謀略、軍法還是武藝、箭術,你們能打敗什麼級別的將領,就可以擔當什麼級別的位置。”
“啊!”考生一片譁然!
若是他們能打敗百夫長,自己就可以從小兵一躍成爲管理百名士兵的百夫長;
若是他們能打敗千夫長,自己就一躍成爲千夫長。
若是更有能力的擅長軍事謀略的,那就可以直接成爲軍師,謀士。
這甚至比文舉出來的狀元郎還要方便,要知道文官最是需要熬資歷,拼功績,所以朝政上的文官大部分都是斑白頭髮的,少有年輕的要麼是天縱奇才有特殊之處,比如嶽柳賢的斷案,白無叡的刑訊,要麼是家世過人比如周丞相之子周英棟。但他們如今也都是三十上下的人,比起如今參加武舉不少十七八歲的考生還是大多了。
衆人呼吸都急促起來,似乎看到了飛黃騰達的未來。
“此話當真?”齊漢控制不住地不客氣問道。
“朕當着大秦百姓的面說的,就算矇騙你外來人氏,也不會欺瞞朕的大秦子民。”赫連雲鸞笑着說道,這般接地氣的直接說出齊漢的擔憂倒是讓考生忍不住的都笑了。
“今日諸位都辛苦了,爲了公平起見,也爲了讓諸位不至於以爲朕想使用疲勞戰術,休息三日後再進行比試。”赫連雲鸞體貼地提出給考生們休息的時間,“也給你們最後再打探一下情報消息和臨時抱佛腳的機會。”
時間充沛,考試項目也知道,別說騎射第一二名的齊漢和夏樂天,所有考生躍躍欲試。
之後的行軍佈陣,軍法謀略兩場考試,夏樂天就不太出衆,而那楚國來的齊漢竟然通通穩居第一,獨佔鰲頭,哪怕是身爲大秦人的主考官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如此倨傲,恐怕真的是有所憑仗——而他的憑仗,就是自己的能力,真的在尚武的大秦能如魚得水。
蘭君芙看到如此耀眼的成績,轉身就吩咐了暗衛去調查齊漢的身份。她有所預感,如此出衆的人才,竟然不在楚國發展而在大秦,恐怕要麼是背後有故事的大楚的仇人,要麼就是背後有陰謀的大楚派來的奸細。
而不管哪樣,若他真能取得第一屆武舉的武狀元,還能在虎賁軍比鬥中取得好的名次,哪怕真的是奸細,她也有的是辦法讓他真的成爲大秦的良將。
剛剛在楚國損失了洛秋嶽,不找回點彌補,蘭君芙實在是心有不甘。
人心都是肉長的,洛秋嶽能被藺玉麒說服收買,齊漢爲什麼不能被她和赫連雲鸞感動效忠?
等到齊漢的資料詳詳細細擺放在蘭君芙的案頭前時,恰好是帶去虎賁軍的時間到來。赫連雲鸞應邀而來看了看資料,信心十足的笑了。
齊漢的背景,無疑是最好的結果,這簡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藺玉麒親自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他們的手中。
“走吧,朕帶你們一起過去,希望不要輸的太慘。”
“哈哈,草民倒是希望大秦人不要辜負草民的期望!”齊漢張狂一笑,看似粗狂的背後,是嚴陣以待的慎重。
赫連雲鸞微微一笑,並不介意。現在多包容,以後對纔好多使喚嘛~
然後,讓所有考生戴上黑色眼罩,再坐上馬車。
沒錯,戴上眼罩,再坐上封的嚴嚴實實沒有窗戶的馬車,因爲虎賁軍的軍營位置都是秘密,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都能進去的。
車簾還是可以透氣的,每輛馬車都坐上一位考官,提防考生自己取下黑色眼罩。
武林高手的方向感很多都不錯,有有心人還想憑藉方向感找位置,卻在馬車故意先原地轉十圈後轉的暈頭轉向,別說找位置,自己都快迷失在眩暈感之中了。
然後馬車啓程,又是各種繞路,還是重複走很多次的繞路,最後大多數人都不得不放棄了記路。
齊漢不想放棄,努力在記路,萬一這點就成爲他的優勢了呢?
他始終保持着高度警惕,等到他感覺馬車周圍的聲音不再是人聲鼎沸的鬧市,也不是小商小販叫賣的大街,而是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時,他就知道,傳說中的虎賁軍大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