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府裡,幾乎全府的女主子都出動了,圍着重傷未醒的文王抹着眼淚,往日爭風吃醋也用不上了,男主人若是沒了,大家一起守寡,想想就沒有了爭鬥的心情。
赫連萱就是這時提出侍女落英的死:“落英陪伴我多年,忠心耿耿,今日爲了保護父王遇刺身亡,我要厚葬她。”
文王妃點點頭,對赫連萱的有情有義頗爲欣賞:“萱兒說的有道理。我們文王府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就從文王府出殯。”
赫連萱孝順的跟文王妃和自己母親柔聲道:“嫡母,娘,父王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我先去給落英收殮一下。”
文王妃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府上兩個都是女兒,也沒有什麼爭世子的糾紛,她性子溫和,平日還算大度公平。疲憊的笑了笑,撫摸着赫連萱的手勸到:“去吧,你是個好孩子,你爹這邊有我們,你別操心。”
她生母也眼裡含淚衝她點點頭,赫連萱才恭敬退下。
回到赫連萱出嫁前的院子惜芳年裡,遣散下人,赫連萱獨自一人在房中等着清影的回話。
清影揹着赫連蓿直接從院子外面跳牆進府,沒有驚動任何人,尤其是文王遇刺,現在府裡的女主人幾乎都圍在文王身邊,這邊沒人關注。把昏迷的赫連蓿放到牀上,清影向赫連萱彙報:“小姐。”
赫連萱踱步過來,看着牀上沒有半點醒來跡象的赫連蓿,眼裡沒有一絲溫度,之前的姐妹情深哪裡還有半分:“怎麼樣了?”
清影如實回答:“赫連蓿受到刺激當場昏迷了。”
“等她醒來就會發現孩子也沒了,那刺激可就更大了。”赫連萱說話的時候還帶上譏諷的笑意,對赫連蓿似乎十分不屑。
清影見怪不怪,面色沒有一絲改變:“小姐,接下來怎麼做?”
赫連萱想了想,朝清影招手:“你附耳過來,接下來我們這樣......”
商量好了後續事情,赫連萱點了一柱香,放在赫連蓿鼻子底下晃了晃,只見那白色的煙霧飄到赫連蓿的鼻子裡後,赫連蓿眼皮子動了動,有了轉醒的跡象。赫連萱把香交給背後的清影,清影插在香爐裡,那細細的一炷香就慢慢地燃燒着,飄出奇異的芳香。
不多時,赫連蓿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蓿兒.....你.......”赫連萱猶豫着,眼光看向赫連蓿平坦的肚子。
赫連蓿剛醒,還沒回過神,順着姐姐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肚子,陡然一驚,嚇得尖叫:“我的孩子怎麼了!我的肚子怎麼沒了!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沒了。”赫連萱帶着哭腔的說着,捏起帕子擦了一下眼角,“你之前昏迷過去了,是清影帶你回來的。請大夫給你看過了,大夫說你是傷心驚嚇過度,情緒太激烈動了胎氣,孩子,沒保住。可惜了,已經成型了,是個挺漂亮的男孩,長得還挺像蘇景鶴的。”
“不!鶴郎!”赫連蓿一聽,立刻想起了蘇景鶴,想起蘇景鶴的死,想起蘇景鶴臨終時都還記掛着自己的孩子,越發傷心欲絕,“我的鶴郎!我的孩子!啊啊啊!”
赫連萱連忙安慰:“蓿兒,別傷心,你好好養身體,等蘇景鶴回來了,你們不就可以再有個孩子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赫連蓿尖叫着捶牀:“鶴郎不會回來了!鶴郎被人殺了!啊啊啊!哪個混蛋乾的!我要爲鶴郎報仇!”
“蘇景鶴死了?”赫連萱驚訝道,“怎麼回事?”
還不待赫連蓿回話,門外候着的清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嘴裡急急地叫喚着:“郡主!郡主!”
赫連蓿已經被剝奪了郡主封號,這個郡主叫的自然就是赫連萱了。
赫連萱轉身皺眉看向清影,不悅道:“怎麼了,嘰嘰喳喳的不知道我妹妹在養病嗎!”
“是,郡主。”清影連忙跪下請罪。
赫連蓿抽泣着,赫連萱嘆息一聲,看向清影:“怎麼回事,慢慢說。”
清影這才擡頭諾諾地稟告:“謹王要出征了,去舞陽郡,皇上召集百官送行,杜郡馬已經派人來接您回府了。”
“謹王!”赫連蓿一聽到這個名字立刻激動了,帕子一甩,咬牙切齒道,“赫連雲鸞!”
她的夫君沒了!孩子也沒了!這一切都是赫連雲鸞害得!鶴郎一定也是他怕蘇景鶴流放歸來報復才殺人滅口的!難怪鶴郎讓自己不要報仇,定是擔心自己不是那狡猾的赫連雲鸞的對手,不行,她一定要爲鶴郎報仇雪恨!要爲自己無緣見面的孩子報仇!她什麼都沒了,這個罪魁禍首卻幕後逍遙!不,她一定要報仇!
牙齒咬得咯吱響,赫連蓿再次看向赫連萱,哀求道:“姐姐,求你幫我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
已經在跟清影交待事情的赫連萱詫異道:“怎麼了?”看着赫連蓿不對勁的臉色似乎意識到什麼,首先就沉下臉拒絕了,“你現在應該在府裡好好養病,哪裡也不許去。”
“不姐姐,我要報仇!我的鶴郎死的冤枉!我的孩子死的冤枉啊!姐姐,求你了,我要報仇!”赫連蓿說着說着就直接光着腳要跳下牀,赫連萱看着就嚇一跳主動走了過去,把她按到牀上休息。瞪着她道,“你要找誰報仇?這是皇上判的案子。”
“皇祖父判的流放,我知道皇祖父是最疼愛我的,他說一不二,一定不會出爾反爾。”赫連蓿恨恨道,“一定是赫連雲鸞!一定是他!他定是怕鶴郎日後回來報復所以直接斬草除根殺了他!”
赫連萱嚴肅道:“赫連雲鸞已經出征要去舞陽了,隨行都是大軍,難不成你要跟去舞陽?”
赫連蓿眼前一亮:“對!我要去舞陽郡!”只要跟過去了,就有機會報仇。他在明,自己在暗處,只要瞅準機會上前一刀,就可以給鶴郎和孩子報仇了!越想越開心,越想越瘋狂,彷彿已經看到赫連雲鸞死在自己刀下,臉上露出報復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