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定,總部基地以外的異德基地法官首次任期限到達異德時間一萬年,便須赴總部基地向長老會首座長老劉長風作首期述職。
由於各洲戰事都比較緊張,加之非洲基地曾被巫師軍團擊敗過,奴哇納和趙君兩位法官不能同時赴總部,只能交替前往。
不久前,趙君已經赴總部述職過了。今天,輪到奴哇納赴總部述職。
不過,剛到總部基地,當奴哇納正想進長老會,卻被秘書處的幹事攔住。
“是長風長老同意聽我述職的。”奴哇納向秘書處幹事解釋。
可是,秘書處幹事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去,而且說:“可能是長風長老事情太緊急,未通知你更期,但,長風長老將會有相當長一段時間都不接受謁見。”
怎麼回事?相當長一段時間都不讓我述職啦?
奴哇納小腦瓜子充滿困惑地晃了晃,只得轉身打算回去。
一轉身,正看到周綺法官也想來見長風長老。
秘書處幹事用一樣的理由把周綺法官也攔住了。
周綺法官彷彿已經習慣,悻悻地離開。
奴哇納立即跟了去,想向周綺打聽一下原因。
周綺原本挺喜歡奴哇納可愛樣子的,但如今奴哇納一個小屁孩兒竟然飛上枝頭成鳳凰晉升了法官,周綺一百個不樂意,冷冷地看着奴哇納道:“哼,同樣都是晉升法官,待遇可就差得十萬八千里了。”
奴哇納看上去樣子小小,但周綺話中帶刺,卻是聽得真真切切,他並不生氣,賠着笑說:“那是當然的,雖然都是法官,但周綺法官您在我心目中,始終都是師長、尊長,我與您相差的哪裡才止十萬八千里,就算百萬裡也是不止的。”
“呵呵,你想多了。”周綺仍然冷冷地道:“我不是說你與我相差十萬八千里,而是說與何汶詩這位和你同期晉升法官的另一位美女法官。”
“哦。這個我卻有些困惑。”奴哇納聽出周綺話中依然有話,老道地說:“我是在選拔大會上才第一次見到何汶詩法官,而且關於她的五德之技也不甚瞭解。既然周綺法官提到她,在下倒很想聽聽周綺法官對何法官與我兩者德技的高下之評。”
“得了吧。”周綺冷笑道:“何法官哪裡需用德技來勝你。”
“怎麼?”奴哇納作驚詫狀:“何法官德技水平之高,以至於對我可以不戰而勝了麼?”
周綺突然大笑,道:“奴哇納,你小子八卦水平還真不是一點點高,看不出你這小屁孩還是個老江湖呢。”
奴哇納也跟着笑。
笑畢,周綺對奴哇納態度立即轉變,認真地對奴哇納說:“選拔大賽以來,長風長老風格大變,長老會事務基本全部由克儉長老料理,他則經常閉門不出。最奇怪的是,每次他閉門不出,都只留下新晉法官何汶詩陪着她。”
“就長風長老和何法官他們倆?”奴哇納問。
“是的。”回答完,周綺又覺得不全面,補充一句:“當然,還有他的異寵涅槃。”
“難道……”奴哇納用曖昧的眼神看了看周綺,試探着問:“莫非……長風長老想梅開二度?”
“什麼狗屁的梅開二度。”周綺嗔道:“長風長老可不會像喻得道那樣追求人世俗情。我猜,應該是對何汶詩法官高看一眼,針對性地進行閉門輔導,算是收個關門弟子。”
就這樣?
難怪周綺法官要酸溜溜的,怕也有些妒忌何汶詩於異德社會毫無貢獻,卻獨得長風長老厚愛。
周綺與奴哇納八卦自去八卦,猜測自去猜測,長老會裡面的真實情況,他們當然並不知曉。
每次長風長老宣佈要閉門不出,克儉長老都會知趣地臨時撤離長老會,或去秘書處呆着,或在總部基礎附近遊弋巡查各類安全隱患以及三江母城重建工作,把長老會留給長風長老。
此刻,長老會裡的情景,克儉長老也毫不知情。
此刻,長老會裡,劉長風、何汶詩和異寵涅槃都在。
整個長老會的空間,就是一個數據海洋!
海量的數據資料,包括數字、圖像、公式、視頻、模型、導圖、各種線條、各色光斑不一而足,漂浮在空氣中,粘稠得如同藕粉羹。
劉長風、何汶詩和異寵涅槃在這粘稠的數據海洋裡行動卻如在空氣中般自如。
當然,研究這流量數據的,主要是劉長風。
仍然是長老會的三老座椅,劉長風還是居中而坐,何汶詩坐在高玉德的座椅上,涅槃則站在黃克儉的座椅椅背上,三者都緊閉着雙眼。
劉長風的大腦就像是有吸力一般,卷吸着數據不歇地往他大腦裡涌入。
而且,不是卷吸的數據都不加區別一股腦吸入,而是會與“海洋”中的其他數據進行契合重組,這導致除劉長風大腦周邊有旋流外,不時會有數據從旋流中“擠出”到外圍,整個“海洋”裡還會時不時地突現亂流。
而最爲神奇的是,從劉長風的大腦兩側又各有一條數據流,分別與兩側座椅上的何汶詩和涅槃大腦相聯,源源不斷地有數據傳輸!
兩側數據流看似粗細長短相當,但區別極大。
其中,連接涅槃的數據流,數據是由涅槃流向劉長風,而連接何汶詩的數據流,則是由劉長風流向何汶詩!
人類時間足足三十三天!
劉長風、何汶詩和涅槃保持這樣的狀態紋絲不動足足三十三天後,充滿長老會的數據“海洋”才被卷吸得乾乾淨淨。
劉長風與何汶詩、涅槃分別連接的數據流也同時消失。
張開眼睛,劉長風卻突然暴跳如雷!
“怎麼還是這樣?意識的極限到底在哪裡?難道卿一唯天賦的讀心術、九條皮帶的車廂也終究都還是無濟於事?造物主到底拋下他自己的作品多麼遠的距離?”
一邊吼叫着,劉長風居然一邊從座椅上滑下,跪在座椅前的地板上。
“我甚至都開始後悔當異德了,在如此難過的情況下,至少應該有點眼淚來慰藉自己。”
劉長風乾脆把頭也抵到了地板上。
“親愛的長風,你不必懊惱。你我夫妻一場,你能爲我做這麼多,已經是世間夫君之楷模。現在這樣,雖說是間接了一些,總好過不人不鬼不神不魔的亞靈異寵,作爲你的妻子,我已深感知足。”
說話的,居然是何汶詩!
何汶詩不僅說着那樣的話,還從座椅上站起身來,一邊說,一邊走到劉長風跟前,蹲下身子,伸出纖纖玉手,輕輕愛撫着劉長風的頭!
在何汶詩愛撫一陣後,劉長風才緩緩擡起頭來,仰臉看着何汶詩,眼中果然並沒能流出淚水。
“盼兒,我成爲異德後一直致力於讓你也成爲一名堂堂正正的異衍伍德,可無論我怎麼做,你都只能達到三德亞靈,實在不得以,我才創設了‘封正異寵’機制,把你封正爲一隻彩鷹,目的只是不想讓你清苦地存放在靈淵塔林裡,可以自由飛翔。”劉長風說。
嗯?
劉長風這話,難道不應該是說給涅槃聽的嗎,怎麼卻是對着何汶詩在傾述?
何汶詩卻並不覺得奇怪,柔聲回答道:“親愛的,我知道你一片苦心。”
何汶詩說話的時候,涅槃依然端莊地站在椅背上,只是卻低下頭,看着劉長風。
劉長風又說:“按異德時間計算,三百多萬年過去了,可我一直都沒有放棄研究解放你意識的努力。我給科技部下的任務中,歷年最大的科研項目都是如何實現意識在不同載體間的轉移。雖然我告訴廣大異德,如果成功實現意識由大腦轉移到其他載體,並能夠持續實現意識在不同載體上的轉移,就能夠讓所有異德實現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但我核心的目標是,能夠讓盼兒的意識自由出來,通過其他載體實現盼兒真正意義上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