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啊,駱軍?我是不是法官,跟誘訊特異戰俘根本是兩回事。”陸宇飛依然道:“誘訊這世間難得的特異功能者,一旦成功,將有可能推動異衍伍德科技飛躍式的發展。爲了全族類的發展事業而吼你,難道不行嗎?”
“哼,得了吧,你確定誘訊後的成果是全族類的嗎?再怎麼着,也輪不到腦頂系異德分享吧。只怕是再造一個什麼異衍拾伍德,來統治腦頂系殘餘的低極的異衍伍德吧。”駱軍不屑地回答:“我現在就只關心我的愛妻跟女兒!”
“還愛妻跟女兒,也不怕散了自己的腦花兒!”陸宇飛反譏駱軍:“明明知道與人類婚配是違法的,明明知道自己連笑容都是扮演的,好意思腆着臉說愛妻!”
“違法怎麼着?我就違法!”駱軍既知陸宇飛不是法官,說話越來越放肆。
說真的,陸宇飛現在還真拿駱軍沒法,除非他硬要抓了駱軍去向長老會邀功。
陸宇飛用手指着駱軍想接着罵罵,也算出氣,但指了好一會兒,又覺得實在說什麼也沒用,轉身走開想去靜靜。
可剛走兩步,陸宇飛又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轉身,指着駱軍,瞪大雙眼。
“女兒?你剛剛說愛妻跟女兒?”
駱軍見陸宇飛重又轉身,一愣:“是嗎?我有說過嗎?你聽錯了吧。”
“只怕是再造一個什麼異衍拾伍德,來統治腦頂系殘餘的低極的異衍伍德吧。我現在就只關心我的愛妻跟女兒!”
陸宇飛突然大張着嘴,張着一動不動,但卻有聲音從嘴裡傳出來,是剛剛駱軍說話的錄音回放!
回放完,陸宇飛一臉得意地盯着駱軍。
“哼,真沒意思。還是跟人類聊天好玩一些,說過的話,只要自己不承認,對方就拿你沒辦法。”駱軍白了一眼得意的陸宇飛,訕訕地說:“遇到異德,他可以把你的話錄下來,隨時回放給你自己聽!”
“這麼說,你老婆真的爲你生下女兒啦?”陸宇飛問。
自己既然說漏嘴,對方又既然掌握了證據,駱軍也沒法抵賴,卻也不想嘴軟:“這不廢話嗎?我老婆爲我懷孕了,當然就要生產啊!要不然,懷他個天長地久啊?”
“那也不至於令你分神到讓局域網絡陷入動盪啊!”陸宇飛道。
“哎!也算是我大意了。”駱軍對導致網絡動盪其實也有些歉意:“我一時高興,分身太甚,導致本尊能力嚴重下降,竟然無法有效支撐局域網穩定。”
“這就難怪,原來你分身了。”陸宇飛問道:“那你分身幹什麼去了?”
“去看我女兒啊!”駱軍興奮地回答。
“即便是喜歡,女兒天天都可以看,有必要非得在工作時分身去看嗎?”陸宇飛嗔怪駱軍任性。
“什麼天天看?”駱軍大聲嚷嚷:“今天才頭一回看!”
“頭一回?”陸宇飛驚道:“怎麼?原來你老婆是在今天生小孩啊?”
“是啊!就在半小時前,我老婆爲我生下一個女兒!”駱軍邊說邊作倖福狀:“長得特別像我!”
陸宇飛不禁呆住了。
對於陸宇飛而言,這是一個歷史時刻!
關於異德與人類的關係,腦頂系一直在突破陸宇飛認知的法律底線。
從當年異德喻得道與C國女孩瓊絲公開秀愛開始,甚至喻得道被巨峰囚壓,腦頂系也從來沒有把長老會懲戒和法律約束當回事。
主管社會事務的陸宇飛不得不經歷了對他們與人類戀愛、與人婚配的無能爲力,直到知道駱軍老婆已經懷孕也只得假借“誘訊工作任務重大”爲由掩蓋自己無力干涉的尷尬,直拖到今天,自己都已不是法官時,駱軍老婆正式生產了異德與人類之女!
自己的確是不勝任法官之職的!
陸宇飛低下頭,轉身慢慢走向房間的窗邊,又想起忠狼之死,暗暗自責:
忠狼之死,歸根到底,也還是因爲我這個法官不稱職所致,既然執掌司法之職,卻總是對違法行爲拖泥帶水、一再姑息,這種作風的背後其實是因爲自己意識與意志存在嚴重缺陷,便正如長風長老批評的“德不配位”。
對於問題,自己不自知,卻莽撞地以自己低劣的意識意志水平去封正忠狼,纔會導致忠狼屢屢作出反叛行爲。當初好意封正鍾於友,意在讓他重獲新生,卻反而害他殞命。
“哎!飛哥,你切斷網絡了呀?”身後,駱軍問。
飛哥?
陸宇飛真想來一組掩面笑淚的表情包——駱軍對自己的稱呼還轉得真快,剛剛被免去法官之職,他便自作主張改稱飛哥了。
“廢話,當然要切斷,要不然別說他們是特異人士,就算是幾頭豬,也知道自己所處的世界是假的。”陸宇飛並不轉身,冷冷地回答。
“既然網絡已經切斷了,要不……咱們乾脆……休息一會兒?”駱軍在背後支支吾吾的說。
“休息?哼!”陸宇飛冷冷道:“咱們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不是在休息?”
“不……我不是……我的意思是……”駱軍欲言又止。
“一會兒不是,一會兒又是,你今天怎麼這麼囉嗦。”陸宇飛不耐煩地轉身看着駱軍:“老婆生女兒,你一高興就燒壞腦子啦?”
嘿嘿。駱軍傻笑。
“哎喲,您別介!”陸宇飛用帝京腔對駱軍說:“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那我就放了啊!”駱軍依然傻笑。
“快放!”陸宇飛揮了揮手。
駱軍嘻嘻笑着,走到陸宇飛身邊,說:“我的意思是,反正這網絡斷也斷了,倒不如干脆多休息一陣子。我呢,想邀請您跟我一道去我家……看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