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罵何其無用!
奴哇納安慰自己:花哨的東西未必真正實用。
走上前去,奴哇納隨意挑選了一條輸送皮帶,查看那皮帶上正在輸送着的映射。
哦,我知道傾城法官爲何處於下風了。
奴哇納一邊看皮帶上的映射,一邊暗想:原來這卿一唯天生就有讀心能力,這條皮帶上的映射,全都是預知異德們下一步攻擊將要從什麼方向發起,將採取什麼招式,將使用多大的力氣等等。
她既已預知了對手的攻擊計劃,只須提前預備、守株待兔就可以輕鬆應對了。
卿一唯天生能讀心,與異德後天再具備的奪志德技,有無區別?
廢話,當然有區別,僅憑意識車廂裡異德單一的輸送皮帶與卿一唯的花哨立交,就有區別。
那,到底有何區別?
異德奪志,會發出藍光。
卿一唯讀心,不動聲色。
區別就在這裡,而且是本質上的區別!
異德奪志之所以會發出藍光,那是因爲異德之奪志德技,歸根到底講其實是一項科學技術,是碳基與硅基的結合體在技術上取得的飛躍式進步。
卿一唯的讀心本領,與生俱來,與吃飯走路一樣是本能,不是物種爲追求科技進步的創作,而是可能追訴到“神佛與上帝”未知的無上智慧的作品。
一項技術,無論它看起來如何高深,但是隻要它已經成爲一項技術,就遲早都會被其他人所理解。
一項本能,無論其顯得如何平凡普通,只要去深入探究,總會發現蘊藏着太多問題匪夷所思。
奴哇納認真查看卿一唯的映射運輸皮帶,其實也是利用這點時間儘快恢復被磁場盾護消耗的戰力,因爲他知道,對卿一唯實施奪志,儘管自己本尊在此,卻也未必一定能夠取勝,必須恢復到有足夠的信心纔可正式開始。
戰力恢復得差不多了。
救傾城法官情急,奴哇納等不及完全恢復戰力,立即展開奪志。
奴哇納臆造了一個映射:異德沒有敵意,放棄攻打異德。
奴哇納舉着那片映射準備發起攻擊,可是問題來了,卿一唯意識車廂裡一共有九條意識映射運輸皮帶,到底應該替換哪一條上的?
如果任意挑了其中一條進行替換,萬一這條皮帶卻並不主導卿一唯對異德的主體認知怎麼辦?
一條接着一條,把所有九條皮帶都進行映射替換?
說着容易做着難,卿一唯顯然是意識戰的狠角兒,成功替換一條皮帶的映射都有難度,要一條一條的替換,那難度實在不可想像。
再者說,卿一唯既然有讀心的天賦,那她自己就應該會對別人的意識攻擊十分敏感,所以,在替換第一條映射的時候就有可能打草驚蛇。
那就九條皮帶一起替換?
既然本尊在此,不妨再彈出八個分身,同步對九條皮帶展開映射替換?
奴哇納舉着臆造的映射一時糾結。
時間流逝!
傾城之圍!
傾城之危!
突然,在前方一條皮帶處出現了另一個奴哇納!
接着,在另一條皮帶處也出現了一個奴哇納!
怎麼?奴哇納還沒有開始替換映射,卿一唯的意識映射護法就出現啦?而且,還一條皮帶一個護法?
不,卿一唯的護法還沒有出現,這些奴哇納都是奴哇納的分身!
他決定孤注一擲,一個本尊加八個分身同時向九條皮帶發起挑戰——畢竟,映射替換拼的不只是戰力,更多是技巧,奴哇納想以自己的奪志德技拼一下!
九條皮帶前,九個奴哇納,舉着九張一模一樣的臆造映射,大戰一觸即發!
九個奴哇納以同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皮帶伸手要掀起正在運輸着的映射。
千鈞一髮之際,卿一唯的意識映射護法如期而至,突然出現,果然一條皮帶一個,每一個都與奴哇納一模一樣。
卿一唯的映射護法果然厲害,九條線上九個奴哇納的第一招都被其輕易化解。
九個奴哇納並不停息,變換着映射替換的各種招式,在九條線上與映射護法展開爭奪。
而映射護法看起來與之實力相當,不讓分毫。
雙方各自沿着每條皮帶不同點位爭奪,由於各條皮帶軌道起伏有致,相互間又交叉穿梭,這樣一來,倒是使得車廂裡一時熱鬧非凡。
由於映射護法看上去與奴哇納一模一樣,所以,總體看上去,車廂裡總共就有十八個奴哇納在九條皮帶間往來穿插、上下翻飛,搞不清究竟誰是攻方,誰是守方,甚至也分不清到底哪個奴哇納是真正的奴哇納,哪個奴哇納是卿一唯的意識映射護法。
電光火石般的一通攻防之後,車廂裡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整個車廂裡突然之間又只剩下一個奴哇納!
如果只有一個奴哇納,那麼,在這個車廂裡就可能斷定他是真正的奴哇納。
成功啦?
事實上,奴哇納的表情十分沮喪。
因爲他下垂的右手上仍然拿着一張映射,那是他一開始就臆造好的那張映射——這意味着,他沒能成功地將卿一唯奪志。
收起臆造的映射,奴哇納一屁股坐到車廂板上,竟然哭了起來。
這一頓哭,倒是與奴哇納看上去11歲的小孩兒模樣相匹配,一時難以想像他平常作爲中生代異德的那份與外貌不相稱的成熟與穩重。
傾城之圍!
傾城之危!
卿一唯太強大了,奴哇納沒法成功將其奪志。
可是,喬傾城必須救!
奴哇納之所以哭,是怨自己沒有足夠強大的本事。
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
奴哇納突然停止了哭泣。
真的再也沒有辦法啦?
所有辦法都窮盡啦?
奴哇納似乎想起了什麼,連抽泣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