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道男兒怒發只能爲紅顏?方鴻怒髮衝冠爲孃親!
來人氣勢洶洶,一路橫衝直撞勢如破竹。面對方鴻攔路,他放聲大吼:“滾開!”
嗯?
方鴻一愣,察覺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叔!你堅持一回,你再堅持一會兒!我帶你去找醫生,我們馬上就能見到醫生了!”那人像瘋了一樣的衝過來。
光頭?和尚?
還有他懷中那人抱着的是……李叔同?是母親的衛隊長!
面白如紙,氣若游絲,李叔同命懸一線僅剩一口氣!
方鴻終於看清了來人,非常詫異。
連他也這樣了?那母親!?
“老子讓你讓開!你找死麼!”臉上有淚,心中悲愴,滿身的不甘與怒火,百感交集的李曉龍如星雲墜隕,裹挾着無匹的勁道,蠻牛般撞向方鴻。
以這小子這滿身的戾氣,如果普通人哪怕是個一般的高手,被他這麼一撞都難免分屍。
“找死!”李曉龍雙目通紅。
片刻的失神已經讓方鴻避無可避,當下右腳跨步橫陳,雙腳與肩同寬,太極起式驟定雙手抱球,快太極一式野馬分鬃四兩撥千斤借力卸力。一手攥住李曉龍的左臂,另一手扣住他的腰際,巧勁一蹦借力而,內合外用的勁道讓血腥的衝撞頃刻化解,兩人同時向後退去。
一來一回,不過呼吸的功夫,當兩人再度立定,方鴻心頭威震,而擡頭看向他的李曉龍心頭已是驚駭無匹!
“不錯!”方鴻心道。
“好強!”李曉龍心頭震撼。
“是你!”他終於看清了方鴻!
“你認識我?”方鴻確定自己並不是認識這個人。
“怎麼不認識,你是夫人的……你是方鴻!我見過你!”李曉龍話鋒轉的極快。
“你見過我?”方鴻疑問。
“讓開,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扯淡,我要找醫生救我叔!”
“夫人呢?”方鴻再問,一臉焦心。
“夫人沒事,有人在裡面保護她!”李曉龍已經非常的不耐煩:“讓開!”
方鴻那顆懸着的心這才終於落地,看來,龍魂的人來了。
方鴻看了眼李曉龍抱着的李叔同,認真道:“我就是醫生~!”
“看他的樣子,如果我救不了的話,這世上恐怕也在沒有別人能救他了,人放下吧~”
李曉龍如夢初醒:對啊,夫人幾次都是被這傢伙救的性命,這傢伙可是個神醫啊!
當下再也不敢怠慢:“快!快求你救救我叔~”
李曉龍此時只恨自己是個榆木腦袋,一味衝動不知道動腦子,要不是這小子本身武道實力很恐怖的話,剛纔現成的一位醫生就被自己給撞碎了。
“放下吧~”母親無恙,方鴻心已安,不用想,李叔同肯定是因爲母親受的傷,於情於理,替母分憂是爲人子的本分。
目之所及,匕首捅穿了李叔同的左胸,入目一片血紅,慘不忍睹。
方鴻心頭驚駭,按說心臟被捅穿,氣血崩盤,人當場就會斷氣了,可是李叔同明明還有一口氣吊着,單憑求生意念?
不太可能。
上手號脈,方鴻臉上陰晴不定,臉色忽而走高忽而走低,看的旁邊的李曉龍是心驚肉跳。
“神醫!我叔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救?”李曉龍心急如焚。
方鴻臉色沉鬱:“很麻煩,不過尚有一線生機!”
“真的?”李曉龍滿臉興奮。
方鴻點頭,已經從懷裡掏出針帛。
心右之人,也是福源之人,李叔同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吊着一口氣,那是因爲他是這世上爲數不多心臟與常人成境像心臟長在右邊的人!
所以那一刀,並沒有傷及他的心臟,不過肺葉損傷,同樣岌岌可危。
“扶他起來!”方鴻沉聲道……
十多分鐘後,方鴻收針,早已是汗如雨下,像從水裡撈起來的人一樣。
“神醫,我叔他?”
“命保住了,但肺部損傷不可逆,往後怕是很難再做什麼高強度的運動了~”方鴻一臉疲憊。
李曉龍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原本以爲被捅穿了心臟,現在,已經最好的結果了。
李曉龍撲通一聲就給方鴻跪下,方鴻見勢本要攔他,但剛施完針那口氣兒還沒完全緩過來,李曉龍這傢伙身手也不弱,一下沒攔住。
咚咚咚!
三個響頭扣在地上,這小子倒是一點不含糊。
“謝謝!”李曉龍一臉誠摯:“別覺得難爲情,你受得起,雖然我叫他叔,但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父親,我們兩從小相依爲命個,你救了他的命,也就等於救了我的命,我李曉龍是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漂亮話,能做的也只是給你磕幾個響頭,往後更忠誠的替夫人效力!”
樸實無華,雷厲風行,方鴻心裡頭有些感動。
“李曉龍?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其實方鴻已經從他的話中大抵知道身份,但還是問了一句。
“我是夫人的保鏢,叔在夫人身邊的時候我一般守在莊園,叔不在的時候我就負責外出保護夫人的安全,我曾經遠遠的見過你幾回,但你應該沒見過我~”
方鴻釋然。
這傢伙伸手不錯,就是性子有些莽,山水莊園不太適合他,倒是有個地方……方鴻心頭微動。
“方鴻~”莊園一顆梧桐樹下,一個人從樹影中走出來,正是龍魂派過來幫忙的妖刀。
其實他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只不過見到方鴻在救人沒有打擾,而方鴻也早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倒是李曉龍因爲心繫李叔同的安危,知道這時候才驚覺。
方鴻點了點頭:“辛苦了~”
妖刀笑笑:“冷在裡面~”
那酷丫頭也來了?
“她在裡面幹嘛?”
“幫你守着你母親~”妖刀笑道。
李曉龍心中震驚:這傢伙已經知道夫人是他母親。
“看來在龍魂眼裡,我們這種人就沒有隱私~”方鴻話裡有些不滿的味道。
妖刀忙解釋:“別生氣,你是我們龍魂特戰的總教官,我們有對自己的同志進行政審的必要~”
“拉倒把,那是執劍人爲了讓我安心給龍頭治病給我安排的虛職,更何況現在魏國回來了,總教官這個稱謂,可別再安插在我的頭上~”
“教官是虛職,那龍脊總不是假的吧?”妖刀笑道。
方鴻撇撇嘴:“只要秦老還在,龍脊不管在誰手裡秦老依然還是執劍人,這就好比只要龍頭還在,龍魂就只能他當龍頭這是一個道理,同樣的,只要魏國在,其他的所謂教官就都是狗屁,少糊弄我~!”
妖刀:“…………”
當方鴻趕到李婉茹臥房門外的時候,李婉茹竟然已經醒了,方鴻跨不進去,李婉茹剛好看將過來,母子二人四目相對瞬間都紅了眼眶。
房間裡的酷丫頭很識趣的退出房間帶上房門,至此,房間裡只剩下母子二人。
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二人心中都千頭萬緒萬般言語不吐不快,可是當各自眼神交匯的那一刻又都像是堵在了胸口,只覺得心口發悶卻一個字也說不上來。
骨肉離間二十載,一朝得聚,天可憐見。
李婉茹強忍心中鑽心的疼痛,擠出笑意衝方鴻招手,拍了拍牀沿,示意方鴻過去坐。
方鴻沒坐,蹲在了牀邊。
李婉茹一下就握住了方鴻的手。
體內一股熱流涌動,兩人的眼淚無論如何再也憋不住,如決堤的洪流般嘩啦啦流出。
伸手摸着方鴻那日被自己扇巴掌的半邊臉,李婉茹心如刀絞,對自己又恨又惱。
“孩子,還疼嗎?”
方鴻緊咬着牙關,拼命搖頭。
不疼,真不疼,爲了這一刻,哪怕捱了刀子都不算疼,更別提母親的巴掌。
“孩子,你……”李婉茹聲色哽咽,一臉希冀的望着方鴻,欲言又止。
“媽~”仿若用了自己全不的氣力,方鴻喚道。這一聲媽,他攢了二十年!
李婉茹先是驚愕,而後欣喜欲狂,瘋狂抹淚想要抑制哭聲。
“唉~!”她原本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聽到了,好在天可憐見,撥開雲霧見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