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都外灘,一家地段環境格調都不錯的小飯館前,大慫停了車。
方鴻下車,拍了拍車窗:“曉文,我可能會很晚,你先回去吧~”
“沒事,俺等你~”大慫憨笑。
方鴻笑着搖頭:‘媳婦懷孕了,多回去陪陪她,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沒必要在這乾耗~”
大慫撓撓頭,看向方鴻的目光裡充滿了感激,沒再拒絕。
“那行,有事隨時打俺電話,多晚都過來~”
方鴻揮揮手,徑直朝小飯館走去。
“這個點了,方鴻還沒來,不會又是咱三吃吧?”方鴻推開包間門的時候,陳凡正跟李沐抱怨,方鴻當即有些歉疚道:“抱歉,來晚了,等很久了吧?”
陳凡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那可不,上回等你那麼久說鴿就鴿,我還以爲你又不來了呢~”陳凡嘴上這麼說,臉上還是很開心的,他這人就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不遮不藏。
“真對不住,上回真是有突發的急事不得不去了一趟燕京,抱歉抱歉~”方鴻有些過意不去。
包間裡除了陳凡,李沐,還有李沐的女朋友林芷晴,上回方鴻見過一次,有些印象,挺文靜挺漂亮一姑娘,跟李沐的氣質很搭。
“李沐,芷晴,抱歉,我遲到了~”
方鴻笑着跟他們打招呼,李沐隨意擺擺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林芷晴倒是很拘束,還特地站起來回應。
“沒事沒事,我們也剛到~”笑得靦腆,略帶羞澀,給人一種受到重視的優越感。
方鴻皺眉:“李沐,這都什麼毛病?你馬子要再這麼拘謹,那我下回可扭頭就走了~”
李沐笑笑,對林芷晴道:“聽見沒,跟他不用客氣~”
幾人相視一笑,多出一個女人的那份隔閡頃刻間化作無形,在李沐身邊一直謹小慎微的林芷晴似乎頭一次感受到李沐是真真切切的幫她當成了自己人,內心感動,感激的看了眼方鴻。
方鴻笑笑,故意視而不見。
哪怕是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兄弟,跟他們的女人也要保持適當的距離,這是一個男人應有的本分。
“有什麼電話裡不好說的好事兒,說罷,洗耳恭聽~”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方鴻忍不住問道。
其實他早就眼神徵詢過旁邊的陳凡,這傢伙磨磨唧唧只是眼神曖昧的看了眼李沐跟林芷晴,給了個方鴻自己體會的眼神,方鴻琢磨了半天也沒能品出味兒來。
“你猜……”
“我猜你妹哦!”方鴻沒好氣的道:“快說,要是有什麼開心的事說出來也讓我們酸一酸,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也說出來,剛好讓我們大家開心開心~”
噗~
含着一口雪碧的陳凡當時就笑吐了,方鴻這丫嘴是真賤。
“滾~”李沐橫了方鴻一眼,自然不會真生氣。
“芷晴,拿出來,讓他們瞻仰瞻仰~”說這話的時候,李沐打心眼裡透着一股子開心。
林芷晴小心翼翼的從包裡掏出兩個紅本本遞給李沐,李沐接過來啪一下就擺在桌子上,牛氣十足:“單身狗們,盡情的酸吧~”
“呦呵~!”方鴻拿過來一看,當時就樂了,狠狠的在李沐肩頭上錘了一拳:“你小子可以啊,什麼時候求的婚?這都領證了,我怎麼才知道!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陳凡撇撇嘴:“你丫纔不夠意思,上回明明是你放的鴿子,就因爲你不來,差點讓李沐求婚的計劃泡湯,還在我機靈,及時當了你的替補,完成了本該讓你做的事~”說這話的時候,陳凡還有些驕傲,他可是爲兄弟吊威亞拉橫幅,懸在半空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上次是爲了求婚~”方鴻愣了:“李沐,真對不起,上回我真……”
“沒事~”李沐笑道:“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麼,要不是真有事你怎麼可能放鴿子~”
這話一說,方鴻反而更內疚了,李沐求婚這麼重要的見證,自己竟然錯過了,但想想那天發生的事,似乎也沒什麼折中的辦法。
“那行,爲了彌補我的過錯,等你辦酒的時候我一定封一個大紅包!”
“那可不,你小子要不比我大那肯定是說不過去!”陳凡嘿嘿笑着。
“怎麼了?”見李沐不說話,方鴻問道。
“只是先把證領了,暫時不會急着辦酒,或許還要等個一兩年~”李沐看了看林芷晴,後者衝他抿嘴,並無怨言。
“爲什麼?”問出這話的時候方鴻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李家剛經歷波折,一切百廢俱興,各方面剛有起色,領個證簡單,勞心費力的婚宴操辦卻並不是那麼合適,只要不缺,緩一緩倒也沒問題。
李沐笑笑,心照不宣。
“行,反正早晚都跑不了,今天我遲到了,先自罰三杯,也藉着這三杯,祝你們小兩口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咕咚咕咚咕咚~
喝酒,方鴻還是頭一回這麼爽快,三杯酒下肚,雙酡見紅。
席間氣氛和諧,加上李沐結婚的喜事爆出來,大家其樂融融,但是方鴻總覺的少了點什麼。
再看陳凡李沐的臉色,原來大家對此也都是心照不宣。
“那個……”
“通知他了,那貨一個月前就告訴我已經在跟領導申請假期,我現在連鬼影都沒見到~”
“誰?蔣金哲?”
是啊,四兄弟少了蔣金哲那貨的逼逼,總會覺得缺了點什麼,但想想其實也挺溫馨的,比起其餘大學四人寢室友之間的面和心不和的表面敷衍,方鴻,李沐,陳凡,蔣金哲他們四人之間的關係反倒顯得彌足珍貴。
“部隊不比公司,要走要留都有嚴格的規定,軍令如山,那貨也是身不由己~”方鴻笑着替蔣金哲說了句公道話,幾人倒也認同。
“不說了,來,他不在,我們喝!”
“幹~!”
…………
直到夜深人靜,幾人才盡興散去,林芷晴開車送醉酒的陳凡回了宿舍,然後纔跟李沐駕車回家。
而方鴻拒絕了他們的好意,一個人沿着外灘的江岸,吹着江風,漫無目的的晃盪。
他喝了酒,只是微醺,談不上嘴。
有的東西可以與人舉杯歡慶,而有些委屈註定只能是一個人的孤寂,沒有人知道,這幾天一往如常的方鴻心裡其實並不開心。
那一巴掌,怎們可能完全不往心裡去。
冷風襲來,方鴻的微醺的酒意彷彿剎那散去,沒有動靜,但從後吹來的冷風中他嗅到了一抹熟悉的異香,還有無盡的殺意!
“誰~!?”方鴻猛地轉身,一道黑影已經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朝他奔來,冰冷的聲音以風爲載體傳入方鴻耳內:“我說過,我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