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給我閉嘴，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老道惱羞成怒，手握拂塵怒目相向。
握着《素女經》的姜靈都懵了。
一聽方鴻說那裡面畫的都是活春宮，下意識的就想丟地上。但轉念又一想剛纔老道交給自己的鄭重其事，念及老道身份，又不太敢。
看看方鴻又看看老道，姜靈是又震驚又納悶。
剛剛還道骨仙風的張真人，轉眼面紅耳赤吹鬍子瞪眼的像個惱羞成怒的老潑皮，這形象顛覆讓人摸不着頭腦。
她現在更好奇的是，這《素女經》裡邊是不是真如方鴻所說，話的都是活春宮。
要真是那樣的話，那這道祖未免也太……
方鴻這會渾不怕事。
“我說錯了麼！你個摳搜的老牛鼻子，重色輕……輕徒弟！”
“還敢頂嘴，我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老道拂塵一揮，行無影，快無聲，拂塵白絲簌簌起手無痕..
看似軟綿無力，實則纖纖如鋼針，追魂索命！
方鴻波瀾不驚，腳尖點地憑欄望月一回首，後移了一個身位。
看着像是隨意跨步，實則腳踏七星須臾間，起落有玄機！
拂塵收，方鴻定，無聲無息間師徒兩便過了一招。
老道不怒反笑，沒好氣的道：“算你小子機靈。”言語中僅有一絲驚奇的讚許之意。
“清風明月！還有你們幾個都過來~”老道衝殿門外朗聲一喝。
幾個小道士面面相覷，隨後一個個耷拉着腦袋成排走出，齊聲喚道：“師祖爺爺~”
“你們幾個，帶小師叔去廂房歇息~”
之前方鴻是小師叔，現在，成了姜靈。
一聽這話，幾個小道士垂頭喪氣。
得，被發現了，沒戲可看了。
其實根本不存在發不發現，而在乎道祖爺爺想不想讓他們看。
“姜師叔，請跟我們來~”
姜靈一愣，看向方鴻，見後者衝她點頭，只得跟着幾個小道士去，至於那本《素女經》，想了想，還是放進了口袋裡。
“當年爲什麼不傳我？”瞅了眼殿門外走遠的小道士，方鴻滿臉幽怨。
“小兔崽子，你當《素女經》真是淫丨穢刊物，讓你行齷齪事的？別不識好歹，傳你《洗髓經》不比《素女經》強百倍？”
“《洗髓經》比《素女經》強？”方鴻詫異。
“不存在什麼更強，武道一途，只有合不合適。《洗髓經》更適合男性根骨，《玉女經》則更優於女性修煉，就這麼簡單。”
老道拂塵一掃，突然不正經的嘿嘿一笑：“小崽子，別說老子不疼你，姜丫頭若是洗髓經有成，以這丫頭的底子，那就是一枚極品的爐鼎！當然，男歡女愛素來講求水到渠成，道家房中術更講求心意相通，能不能得到還要看你自己的本事！莫怪老道沒有提醒你，即便姜丫頭素女大乘，除非那丫頭願意，否則，莫說天道不容，老道若是在世也要一巴掌劈了你！”
方鴻不屑的撇撇嘴。
“好你個老牛鼻子，我可算明白了，我說你這身大黃庭怎麼來了，原來我迎春師姑就是這麼仙逝的！”
老道的臉歘一下就紅了。
“你…小兔崽子你放屁！我雖然…總之你迎春師姑的死不是因爲我跟她……”
“哦~”方鴻似笑非笑的點頭，老道臉上卻越來越紅。
被徒弟窺破私事，饒是道祖也兜不住臉面。
方鴻倒是覺得很解氣，但也沒有太過分，師父的爲人他清楚，當年的事他也從師叔伯的嘴裡知道過一些，只能道一句造化弄人，不能怪師傅。
言過三巡，老道守住了臉色，面對對真武，良久不言。
似是淨身，也是消頹。
方鴻躬身而立，亦不言語，嬉笑彌散，氣氛逐漸變得莊嚴肅穆。
忽的，老道轉身，對方鴻冷聲道：“跪下！”
方鴻沒有任何猶豫，撲通一聲雙膝着地，面真武也跪師尊。
“你下山做的事我知道一些，不錯，但是還不夠。”老道開口，氣語嚴肅。
“我知道，會努力~”方鴻沉聲回道。
不必時刻都謙卑恭順，不爽了，我許你罵我一聲臭牛鼻子，我也回你一句小兔崽子，方鴻享受，張福之也不在意。
玩歸玩，鬧歸鬧，該講規矩的時候絕不開玩笑！
這就是方鴻跟張福之亦師亦友的師徒情分。
看着離經叛道，實則彌足珍貴。
老道點點頭，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道：“有件事，本來不打算告訴你，但現在見了，想來還是說了罷。”
“什麼事？”
“昨日，我爲你起了一卦。”
“求什麼？”方鴻眼睛一眯。
“從小到大，你最想知道的那件事！”
方鴻瞳孔猛地一縮，雙手下意識的隔衣物握住了胸前的玉佩！
方鴻喉嚨滾動，身體竟然有些顫抖，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在剋制自己的情緒。
深吸了一口氣，方鴻擡頭。
“卦象如何？”
老道浮沉一掃，鄭重道：“卦象指北~”
“指北？”方鴻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爲什麼不早點幫我算？師傅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老道苦澀一笑，笑而不語。
方鴻擡頭望去，卻是猛地一驚。
這才發現，老道原本渾濁的雙目此刻熠熠生輝，紅光滿面。這老傢伙的洗髓經恐怕又精進了一層！
方鴻這才明白，不是以前不幫他算，而是以前他壓根連指北都算不出來！
…………
“姜師叔，你是哪裡人啊？”
“嗯，我家在羊城，不過我現在還在滬都讀書~”
一幫小道士領着姜靈往廂房去，雖然看不了小師叔跟師祖爺爺的大戲，但是能跟着姜靈這位美麗的女師叔他們也是歡喜的。
畢竟武當除了進山旅遊亦的女香客，平素這些小道士也很難接觸到外界的女人，尤其還是姜靈這麼漂亮的小姐姐。
“我能不能跟你們商量個事？”姜靈猶豫着衝小道士們道。
“姜師叔，你有事就吩咐嘛，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幹嘛這麼客氣~”
“就是就是，直接說出來讓我們去做就行了~”
小道士爭先恐後。
他們可喜歡姜靈了，小姐姐長得漂亮，說話也溫柔，更重要的是身爲師叔一點架子都沒有。
平素在武當，不管是道祖爺爺還是其他師叔伯祖，連他們的師傅，都是板着副臉孔嚴肅極了，小師叔在的日子還好，雖然很‘殘暴’，但好歹因爲他的不守規矩讓死氣沉沉的武當多了些跳脫鮮活的氣息，可這半年小師叔都不在，整個武當都異常嚴肅壓抑，別看平素這些小道士們飽受小師叔的‘摧殘’，走的這半年還真挺想他。這也就爲什麼剛纔山門前打瞌睡的清風被方鴻拍醒後先於恐懼之前露出驚喜之色的原因。
小師叔雖然“混蛋”，但小道士們對他是又愛又恨，畢竟少了他這個混世魔王，武當山就少了很多樂趣。
現在多了一個姜靈，又更不一樣了，因爲小道士們發現姜靈不僅不嚴肅，而且不會跟小師叔一樣時常‘折磨’他們，親近感自然來的快了。
“嘿嘿~”姜靈赧然一笑，小聲的道：“你們以後能不能別叫我師叔啊~”
“爲什麼不叫？”一個青袍小道仰着臉張嘴便道。
清風一巴掌拍他腦袋上：“笨蛋！女孩子都不喜歡別人叫阿姨，更不用說師叔了，不過小師叔，論輩分你就是我們師叔啊，剛纔道祖爺爺都說了，我們不叫你師叔叫什麼？”
姜靈笑了，終於有人能體會她的尷尬了，她一個正值花季的小仙女，被人叫師叔多尷尬啊。
她拍拍小道士的肩膀：“你們可以叫我姜靈姐姐，小姐姐，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姜靈都行，就是別叫我師叔~”
“啊~？”
小道士們面面相覷，連剛纔自以爲很懂味的清風都是一臉爲難。
“怎麼了？這麼叫很難麼？”
“姜師叔，不是我們不想這麼叫~”明月開口說道：“而是武當有武當的規矩，我們要是叫你姐姐，被師傅師伯祖們聽見了，沒好果子吃的~”
其他小道士們也是煞有介事的小雞啄米，一副很認同明月話的樣子。
“這樣啊~”姜靈微微蹙眉。
“那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有長輩在的時候呢，你們就叫我師叔，私底下，叫我姐姐好不好？”
小道士們嚴肅認真臉糾結了好一陣子，終於還是勉強答應了。
姜靈這才鬆了口氣，還好，要是整天被一幫孩子追着叫叔，她會懷疑人生的。
“不過小…小姐姐，小師叔算不算長輩呢？”一個小道士突然問。
“誰？方鴻？”
“對啊~”
“他跟我一樣，算什麼長輩~”姜靈不屑的擺擺手，心道那傢伙哪裡有一點長輩樣？
清風眨巴眼看着姜靈：“那姜靈姐姐，你跟小師叔是不是雙修的道侶啊？”
“？？？？？？”
啪~！
姜靈一巴掌拍在清風的腦瓜上：“沒正行的小道士，腦子想些什麼呢~我跟他沒關係~”
姜靈臉色通紅。
她曾經在一些小說中看見過雙修這個詞，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含義，但肯定跟男女間赤裸·相對的那點事脫不開干係。
可是小道士們想不通啊，納悶的看着姜靈，完全不知道她怎麼反應那麼大，對他們來說，道門中人，道侶雙修房中術不是很正常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