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展董,咱們不能在車裡坐以待斃,必須想辦法衝出去!”確定展舒詞沒有受傷後,司機兼保鏢的駕駛員回頭凝重道。
這是一個面容刻板的年輕人,也是上一次展舒詞的護衛隊被血洗後爲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
對這羣突然殺到的黑衣人,他同樣熟悉。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留在這裡,以他們薄弱的火力防禦完全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用不了幾分鐘,情況就會跟上次一樣,變成一邊倒的屠殺,而且這一次方鴻還不在身邊!
“開車,衝出去!往市政那邊開,這些人再狂妄,也不敢捋人民民主專政的虎鬚!”展宏圖當機立斷,下達命令!
“是!”司機應聲,也不敢太冒頭,縮着身子座上軟椅,將車打着一腳油門瞬間到底。
鶴翼陣的古軍事車隊陣列雖然在強大的火力面前不堪一擊瞬間潰敗,但好在兩翼的阻隔保住了核心車輛的輪胎,不然,瞬間就連跑的機會都沒。
砰~!
一個直衝,撞到了前面的車子上!
“快讓開,快讓開!”司機大喊!
因爲撞擊後的慣性,車內四人的身體都有些扭曲。
圍拱的車隊陣型很好的保住了展宏圖的核心車輛,但同時也在發生事故後將他困在了中間。
周圍四輛車幾乎同時被流彈爆胎,眼下核心邁巴赫就被圍困在中間!
外圍找好掩體的保鏢聽到了司機的呼喊,有人直衝過來,準備強行將擋在前面已經被廢車胎的邁巴赫開出一段。
剛剛露頭,等待他的就是迎頭一槍,砰~,流光呼嘯而過,又是一槍斃命!
一條鮮活的生命瞬間暴斃!
“別動!你們別亂動了!我撞開!”車內保鏢兼司機的男人大吼!
“展董,展副董,楚秘書,抓緊了!”再次大吼一聲,拖着展宏圖幾人的邁巴赫上,他準備又一腳油門直接撞開前頭的邁巴赫!
就在他腳觸及油門的瞬間,嗶(biu)~!
消音手槍聲音在車內響起,一道流光閃過,前擋風玻璃上瞬間血漬迸濺,侵染了大片,那猩紅的顏色的,就像一朵迎風招展鮮紅向日葵!
司機那一腳油門再也不可能踩下,他的額頭上個向外突出的血窟窿,瞪着眼睛癱在駕駛座的靠椅上,手仍舊扶着方向盤但是瞳孔已經發散。
子彈是從他後腦射入從前額飛出,車子裡除了血腥味,還瀰漫着一種燒焦的皮革味,也就是說……
事情發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來,以至於展舒詞和展宏圖反應過來已經是兩秒鐘後。
展舒詞猛地回頭,讓她不敢相信一幕出現在眼前!
“你……”楚莒紅手裡的消音手槍頂在她腦門上,黑洞洞的槍口上還有着熾熱的溫度。
方纔那一槍,從靠墊後射入,保鏢被一槍斃命!
“都坐好別動,只要你們別想不開做什麼蠢事,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之前溫潤優雅的楚莒紅此時目光冷徹,再也找不到半分柔韻,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鋒芒的殺氣,這種氣息,對熟悉楚莒紅的展宏圖和展舒詞來說,都極爲陌生。
“展董,還有您,我知道您曾經是軍人,而且還是很厲害的軍中,但是您應該清楚,人的反應速度有限,所以我勸您千萬別想不開,否則可能會抱憾終身!”楚莒紅又看着展宏圖說道。
手裡的槍沒有指着展宏圖而是頂在了展舒詞的腦門上,正所謂投鼠忌器,這個女人很聰明。
展宏圖看上去並沒有多少震驚,相反的,他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表現的還有些超乎尋常的冷靜。
他甚至沒有看楚莒紅就說道:“你想怎麼樣?”
楚莒紅一愣,旋即笑着道:“Darling,原來你早就懷疑我了,男人啊,呵呵……”
“你想怎麼樣?”展宏圖這纔看向楚莒紅,冷冷再道。
幾個月前,方鴻第一次見到展宏圖,一見面方鴻就告訴他被人監聽了。當時他還不信,直到方鴻扯下他西裝上的一粒釦子,捏開來給他看裡面的監聽芯片!
當時,對這件事,方鴻只是隱晦的跟他說了一句話:“凡事無絕對,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但是別把別人都當傻子,問題出在哪,用不着我再提醒你了吧?”
問題出在哪?不用我在提醒你了吧?
女兒好幾次遇襲,對方總能掌握正確的行蹤甚至能在最合適的地方伏擊。
爲什麼?
自己身邊不乾淨!
這幾個月,展宏圖一直在思考,誰是這個內鬼。
跟他走的近能在身邊裝監聽設備的人無非那麼幾個。
助理顧小影,保鏢陳弼時,女兒展舒詞,秘書楚莒紅,當然,還要加一個方鴻。
方鴻不可能,顧小影是他平生摯友顧長青的寶貝女兒,他從小看着長大,女兒展舒詞更加不可能,陳弼時也能排出,那就只剩下唯一的可能,女秘書!
其實方鴻當初在初步接觸過這幾個人之後就知道內鬼是誰,但是展宏圖不確定,也可以說,他內心不太願意相信。
男人,總會有身體被支配的時候,對於楚莒紅,他並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方鴻看出了這一點,所以他沒有干預,因爲這算是展宏圖的家務事。
剛纔危險突發,楚莒紅撲向自己,展宏圖驚愕不已。
一個在牀上柔弱無骨的女人,在險情發生的時候反應的速度竟然比自己這個曾經的‘軍魂’成員還快,這太詭異。
也是直到那一刻,展宏圖才完全肯定,這女人絕對有問題,不過,似乎有些晚了。
楚莒紅笑笑,說道:“展董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要是沒,我說了,你們做好,安靜等着,我不會傷害你們。”
“是暫時的不傷害,還是以後都不傷害?”展宏圖目光灼灼。
面對展宏圖燒灼的質問目光,楚莒紅表現的很坦然,說道:“我只保證我能預見並且做到的,以後的事誰也不知道!就像就是展董您,也不能保證今天的事不會發生不是麼?”
“你確定自己這麼做不會後悔?”
“後不後悔都是要做的,展董,您是聰明人,應該清楚在牀上女人天生就是演員,就像我也知道,男人在牀上說的話每一句是能信的,如果您想打感情牌,最好省省力氣!”楚莒紅不帶絲毫感情的話語讓展宏圖心中一冷。
不管怎麼說,對一個男人來說,被女人背叛的滋味終歸不好受。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留戀這最後的味道,只可惜夾雜了濃烈的血腥味,早已經不那麼純粹。
“舒詞,保護好自己~”展宏圖緩緩的閉上眼睛說道,似乎完全失去了和楚莒紅交談的興趣。
這時候,他看似自言自語的衝身前說了句:“可以動手了~”
楚莒紅瞳孔微縮,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下意識的就要扣動頂在展舒詞腦袋上手槍的扳機!
呲~!
就在這時,車內寒芒一閃,一縷鋒銳切割空氣發出尖銳的轟鳴。
楚莒紅張了張嘴,正奇怪爲什麼自己扣不下扳機的時候,一低頭才發現,自己持槍的右手自手腕處被齊根削斷!
目之所見,痛覺中樞纔有反應,錐心刺骨的痛感侵襲,右手鮮血淋漓!
“啊~!”一聲慘呼,司機的屍體上出現一道黑影。
“你—你是誰?”黑色焱袍,渾身都被遮蔽,整個人都陷在陰影裡。
這個人突然出現,就像鬼一樣。
楚莒紅不明白,陳弼時不在了,方鴻也不在,這傢伙又是誰?從哪兒冒出來的?
劇烈的痛感沒有讓楚莒紅忘記自己的使命,她尚完好的左手去撿和斷手一樣掉在地上的槍,剛一低頭,他就僵在那,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原來,她的咽喉已經被那黑影扣住,豐潤的臀部甚至被脫離了座墊。
眼前發黑,雙耳失聰,呼吸困難的同時她感覺到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這是單方面的碾壓。
這時候,因爲面面相對,楚莒紅纔看到那黑影的真容,那是一張雪白的臉。
丹鳳眼,柳葉濃眉,脣紅齒白間連她都忍不住有些妒忌,重要的是竟然還是個男人。
只是那雙眼睛裡,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類情感,就像,就像是一頭面對白兔的野狼,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要死?”黑衣人的聲音略顯沙啞,倒應該不是他原本的音色,可能因爲長時間不說話,導致聲音有些變形,有種野性的美感。他看向展宏圖說道:“還是要活?”
展宏圖睜開眼睛,沒有看被人捏在手裡的楚莒紅,而是看了一眼駕駛座上已經是殉職的保鏢,目光突然就變得冷徹,灼灼道:“殺!”
帶血拔牙,雖然很痛,但是治根。
展舒詞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試圖傷害她,就算是跟他最親密的女人也不行!
黑衣人咧嘴一笑,露出冰冷潔白的牙齒,他看着楚莒紅道:“記住下去了跟閻王報我的名字,我叫-------影子!”
咔嚓!
虎口內合,楚莒紅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