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舞池，悠揚的不知名舞曲盪漾其中，少男少女舞動的身體，這並非一次嚴肅的晚宴，更多的是玩樂，來者也大多是年青一代，只有他們纔會如此熱切的跳舞。
“說實話，我想不到傳說中的晚宴會是這樣。”他如實說道，摟住安妮的腰，學着他們跳起舞來。
“每個人都不同，每個家族也是這樣。有的家族的晚宴很少有年輕人去，太過枯燥不說，做什麼還都一板一眼，不好玩。”安妮淺笑道，跟唐川談論起來家族的不同。
“若要說好玩，法蘭西應該是沒有的，這裡舊的思想實在是太多了，所謂的革命也未曾拿他們開刀。”她抱怨道，水藍色的眸子像在說話。
“尼古拉斯家族有什麼特點？不要告訴我是自由吧？”他問，腳下步伐越發熟練。
她點頭：“尼古拉斯家族一直都標榜着自由，在新大陸也有很大的權勢，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家族之一。”
很快唐川便停止跳舞，據安妮說，那個小型拍賣會纔是今天的重點，所謂的晚宴只是藉口罷了。
“走吧！”
牽着秦韻的手，感受着腰間的疼痛，唐川苦笑，女人這一手絕對是天生的，每一次都這樣。
“你跟她說什麼了的？”過了快十分鐘，秦韻才忍不住，問唐川，手不由的伸進了他腰間，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如果說只談了一些商業的事兒，你信嗎？”唐川看着她的大眼睛，如實回答。
她搖頭。
“我就知道你不信，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她想通過我進入你的祖國那龐大的市場，原因就不用多說了吧？”
手終究是沒有繼續，唐川的回答算不上好，也說不上壞，至少看起來合情合理。
“再說了，這個一個厲害的女人，我弄回去是作死嗎？”當然，這句話唐川是沒有說出來的，他還想多活兩天。
這是一個單獨的空間，很大，足以容納上千人。現在他被當做拍賣場，一排排坐位，到了這種地步，誰也不會差誰多少。所以，這裡並沒有所謂的包間。
侍者很快送來茶點，世界各地的都有，這就是法蘭西貴族的底蘊。
“唐先生，秦小姐，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安妮端着一杯酒，大步款款走來，對着一路上認識不認識的人微笑。
“不介意！”
人都來了唐川自然無法拒絕，只是秦韻頗小聲的說了兩個字“介意”。
“據說這裡以前是古堡的兵營，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校、場，大概是這個詞吧？”這不是安妮第一次用中文，在舞池她也說過幾個還算生硬的詞，可見她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想踏足這個市場。
秦韻睜大眼睛，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在唐川口中不弱於楚凌晗的人，驚異道：“沒想到你也會中文，以後有機會來華夏，我帶你玩。”
安妮並沒有拒絕，而是認真的點點頭：“沒問題，到時候我肯定會找你帶我去看看你的祖國。”
“先生們，女士們”主持人不知道何時站到了拍賣場中央的高臺上，向四周鞠着躬，“歡迎您參加尼古拉斯家族的拍賣，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們！”
“什麼意思？”秦韻不明，她的法語能聽能說也能寫，可都屬於入門級別，即使這兩日她很多時候成了唐川的嘴和耳朵，進步依舊有限。能聽清楚主持人不算正宗的法語，卻不知道他說的含義是什麼。
“這是尼古拉斯家族的傳統。”安妮解釋道，“尼古拉斯能夠長存於世的原因便是在於這個家族很少有敵人，他總是保持中立。他剛剛說話的意思就是表面意思，深層點就是不要成爲敵人。”
“看看，有什麼喜歡的，買了送你。”就印刷精美的拍賣單遞給秦韻，唐川頗爲大氣的說道。
安妮美眸看着唐川，嘴角含笑道：“這個看一下就行有很多東西都沒有，畢竟不是那個都是能查清前代主人的，更多的是那些逐漸沒落的‘貴族’拿來換錢的。”
她咬重“貴族”二字，現在不少貴族都並不希望自己的子嗣從事商業，認爲這不符合他們的身份，千萬不要以爲士農工商只有華夏纔有，人都是一樣的。
種族，地域歧視在所謂的發達國家更是嚴重。
秦韻來了興趣，眼睛發亮道：“那不是會有不少精品？”
安妮點點頭，“這些貴族壓箱底的東西很多都是珍品，如果秦小姐想要我的話，我可以送您一件，是我的收藏。”
“不用了”她拒絕道，第一次有些慶幸楚凌晗絕對沒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這是我們的第一件拍賣品，來自1543年的雕塑，是某個大師的作品。只可惜，年代太過久遠，我們只能將作者限定在幾個人之間......”
臺上，主持人毫不停歇說道。臺下，安妮一次不差的複述了一次，帶着幾個人名，大概是這個保存完好的半身雕像可能的作者。
“這應該是真品，若是能夠確定作者，價值還能增加不少。唐先生有興趣嗎？”
唐川看了一眼秦韻，同樣的意興闌珊。便搖搖頭，“我不太喜歡雕塑。”
點點頭，她又將話題帶到了華夏國內，所談論的多是商業上的問題，這難不倒唐川，只有秦韻雲裡霧裡。
她從小性格就像是男孩子，上了高中之後才逐漸發現自己其實是女孩子這個現實，慢慢開始變化，卻還是考取了警校，在女漢子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性格使然，她對商業並不感冒，此時看着唐川也用這一口流利的法語和洋妞安妮相談甚歡的時候，她沒好氣的插了進來。
“我想要這個！”
她指着一串天珠，據主持人說是活佛開過光的，帶在身上萬毒不侵。
安妮贊同又有些遲疑：“這東西我倒是知道一點，倒是來自那個高原，據說有上千的歷史，那個時候就有活佛了？”
她對華夏得歷史並不瞭解，卻也覺得不太對，一個東西太過美好，反而像是假的。當然，絕對完美的東西不是沒有，只是很少，就算是有也不會被尼古拉斯家族放到檯面上來拍賣。
“不知道”唐川搖頭，卻是將目光落在那串天珠上面，輪尺寸絕對是極品，只是主持人說的太過，讓參加拍賣的人多少有些不信任，故而冷場。
唐川才發現一個問題，問道：“底價是多少？”
或許是剛纔太過投入，以至於他現在都不知道這串天珠的底價到底是多少。
“呵呵！”冷笑一聲，秦韻不滿的將看向另外一側，不想看唐川。
“出乎意料的便宜......”安妮將一個競價器遞給唐川，上面是一串阿拉伯數字。不多不少，剛好是一萬法郎。
“價錢都一樣，只要韻韻喜歡就好。”
他腆着臉，笑嘻嘻摟過秦韻，狠狠的在她臉頰上流下口水，若不是她打斷自己沒完沒了的話，或許就會錯過這樣一件佛寶。
正如按你所說，那個時代不管有沒有活佛，佛這個東西總是有的，舍利什麼的唐川曾經見過幾次，都是遠觀。
而天珠也差不多是如此，真正的好東西自然不會隨便讓人看到。一般的東西，別說去買，就算是去看他都不願意。
拍賣場上，主持人不容許氣氛冷卻，依舊將天珠捧上一個高位。
按下一個數字，主持人微微一笑，找到了唐川所在，道：“23號的先生出價一萬二千法郎，有沒有哪位先生小姐對這串天珠有興趣？這可是活佛開過光的。”
“他終於出價了！”有人道，笑的陰惻惻的。他一直在等待唐川出價，想要坑他一次。
飛快的在競價器上面按下一串數字，主持人心終於回到了心底裡，他本以爲沒人會對異教徒加持的天珠感興趣了，結果又有人出價了。
主持人繼續鼓吹：“76號的先生出價一萬五千法郎，還有沒有更高的。衆有周知，華夏現在的經濟發展勢頭很強勁，這串天珠用來收藏也是不錯的選擇。”
“一萬八！”
“兩萬！”
唐川再次按下數字，76號幾乎在同一時間按下了競價器，讓主持人更加高興，這次拍賣雖然他沒有佣金，可出現在這麼多大家族眼裡，也是不錯的買賣。
想要在他們眼裡留下好的印象，無非是調動更多的人蔘與競拍，擡高總價。
“是他！”安妮眉頭一皺，看到了76號上的人，他認識，叫霍德華，法國北部一個家族的繼承人，爲人瑕疵必報。
安妮有些歉意：“應該是他看到了我陪你跳了一支舞，記恨上你了”
唐川一邊按着競價器，一邊看着76號，那是一個俊朗的年輕人，穿着也算得體。此刻的他有些得意洋洋，飛快的按動競價器，想和唐川分一個高低。
主持人身後事一塊液晶屏，可以看到飛快滾動的數字，從最開始的一萬到現在二十萬，才花了兩分鐘。
“沒必要......”被摟住的秦韻搖頭，髮絲輕輕撞在唐川臉上，“我不信佛，家裡都信仰馬克思，你買來也沒什麼用。”
“誰說沒用？”唐川同樣搖頭，比她還要肯定幾分，“這麼好的一串天珠，鬼知道有沒有被活佛加持，我只知道很配你！”
終於，競價器停止了，在唐川停止之後，霍德華不敢繼續下去。
主持人說道：“恭喜23號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