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楚老闆如何加試。”一位評委直接向楚雲提出疑問,他們沒有準備加試題,最後這三場都是高難度,他們壓根就沒想到會出現平局,林依凡是權威,他提出並列第一楚雲不同意,評委對他的印象立即打了折扣,語氣有點不客氣。
“這個是我提出來的,題目就由江南醫學院或者保和堂出。”楚雲說得很大方,言下之意,儘管放馬過來,我們接着。他正處於春風得意,鋒芒正健,這種狀態最適合戰鬥。
“凌醫師你看怎麼辦?”評委又轉向凌威,凌威是保和堂的頂樑柱,又是這次醫學院鍼灸科的培訓老師,他完全可以做出決定。
“我沒意見。”凌威當然不甘示弱,眉頭微皺,迅速想着對策,楚雲其他方面的水平沒有見識過,一時想不出絕對取勝的方法,難以出題。
“凌醫師,請出題。”楚雲並不想給凌威太多思考機會,見凌威皺眉,立即催促起來。
“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凌威心中忽然一動,笑着說道:“我們在這裡比賽多少有點紙上談兵的意味,鍼灸是治病救人的一門手藝,當然要從實踐中才能顯示水平,我聽說最近有個地方流行瘟疫,如果楚老闆同意我們各帶一些學生去試一試如何,如果鍼灸發揮了作用,造福於民豈不是一大善舉。”
凌威的提議有點不符合比賽的流程,把比試延伸到生活中,結果一時就難以決定。但這樣的建議完全避開了楚雲現在春風得意的氣勢。楚雲既然說任由保和堂出題,就無法反對,只好把目光轉向幾位評委。評委們也是非常意外,面面相覷,短暫的沉默過後,林依凡忽然笑起來,輕輕鼓掌:“好建議,凌醫師好魄力,瘟疫是每個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但是,我們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這種時候就應該衝在最前面,義無反顧。這樣的比試才能突出一個醫生的素質品德,才能體現誰是強者。”
“林教授,這樣做比試的結果遙遙無期,而且會有生命危險。”有評委小聲提醒,林依凡擺了擺手,語氣嚴肅:“如果醫生連這點瘟疫都害怕,病人還有希望嗎,不稱職的醫生,就算得了第一,虛名何用。”
林依凡是中醫界的權威,語氣中帶着教訓的口吻,意思很明瞭,比賽雙方誰膽怯就一敗塗地,不要說第一的名頭,就連醫生都不稱職。楚雲原本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淡淡說道:“凌醫師的提議我們接受,不過,比賽需要評委,,總要有人見證輸贏吧。”
楚雲一下子把問題拋了回來,他們可以不計較生死進入瘟疫區,評委都是有身份的人,有身份不僅代表地位和財富,還代表他們對人生的留戀,春風得意的時候誰願意接近死亡。
“我去。我給你們做個見證。”林依凡沒有絲毫猶豫,大聲說道:“衛生*部派去疫區的有幾位是我的朋友,我也會讓他們參加,保證公平性,比試結果在衛生報上公佈。”
“既然林教授前往,也算我一個。”林依凡旁邊的一位評委站起身,向大家點頭示意:“剛好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向林教授請教,時間長一點不要緊。”
“我也去。”
“我也去。”
其他評委也先後答應起來,有點爭先恐後的意味。這些人是害怕顯得比別人差,有點被逼的意味,還有一個原因是衝着林依凡口中的衛生部去的,誰也不想影響自己的前途。林依凡微微笑了笑,臉上掠過一絲不屑,淡淡說道:“各位就不用去了,大家都有各自工作,如果信得過我,我一個人代勞,怎麼樣?”
“既然這樣,就有勞林教授了。”林依凡旁邊的評委反應總是比別人快上一點,客氣地握了握林依凡的手:“事情完了我們在京都賓館爲林教授接風。”
“謝謝。”林依凡客氣了一句,沒有再搭理他,對着臺下大聲說道:“既然大家沒意見,就這樣定了,兩天以後,我們在疫區的中心崔溪鎮見面,大家回去準備一下。”
風風火火的鍼灸大賽竟然以這腫方式告一段落,準備閉幕的精彩表演也因爲趣味索然難以登上舞臺,主辦方江南醫學院文校長準備的閉幕詞也沒有了用途,他看了看錶,推了推眼鏡,笑得有點勉強:“各位,我們已經準備好酒宴,請賞光。”
光肯定是要賞的,既然最後的比賽是在江南醫學院和華夏醫學院之間舉行,和其他人也就沒有什麼關係,。大廳裡的人紛紛散去。最後只留下保和堂和共和堂的人,氣氛顯得有點緊張。楚雲看着凌威,淡淡說道:“凌醫師,你這是在玩命。”
“我怎麼沒有感覺到?”凌威聳了聳肩,一臉滿不在乎。
“你怎麼會不知道。”曹龍在一旁叫起來:“崔溪鎮的瘟疫現在全世界都束手無策,只能全部戒嚴,新聞每天都有報道,藥物研究毫無進展,也就是說裡面的人想恢復自由遙遙無期,這時候進去就是自尋死路。”
“你要是害怕大可以不去。”董建業在一旁不屑地對着曹龍撇了撇嘴。曹龍在建寧算是個名人,幾個小時前董建業還不敢對他有什麼冒犯,經過剛纔的比賽,他居然勝了曹龍,氣勢上立即漲了很多,一剎那覺得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其實,許多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就是心理問題。
“你敢去?”曹龍挑釁地看着董建業。董建業毫不遲疑,揚了揚臉:“當然,凌老師到哪我們就跟到哪。”
“對,凌老師到哪就跟到哪。”其他幾個江南醫學院的同學立即隨着董建業叫起來,場面倒也很壯觀。楚雲轉臉瞄了一眼華夏醫學院的學生:“你們願意去嗎?”
“我……。”張玉春猶豫起來,他本來是江南醫學院的人,轉而投靠華夏醫學院,這種人立場不堅定,自我利益爲中心,要他一下子豪壯起來還真不容易。
“算了吧,你們都不用去,這原本就是我們和保和堂之間的競爭。”楚雲對學生們有點失望,揮了揮手,瞄了一眼楚青竹:“青竹,你挑選幾個人,我們陪凌醫師走一趟。”
“還是我去吧。”楚天放在一旁向楚雲小聲提議:“共和堂上上下下需要你打理。”
“我也希望你可以,可惜……”楚雲沒有再說下去,扭身向大廳門外走,楚天放緊跟幾步,低聲說道:“那就把青竹留下,我應該比她合適。”
“論手藝你可能超過楚青竹,但這次她比你有用。”楚雲快速說道:“她和保和堂的關係融洽,你不行。我需要通過她掌握保和堂的動態和進展。”
楚雲等人沒有出席中午的酒宴,凌威和陳雨軒也沒有,只是讓方進軍去代表一下,也是文校長親自點的名,他不僅對方進軍讚賞有加,還特意給他辦了一張實習證書,答應他經過一段時間培訓正式發給醫師證,能夠行醫治病可是方進軍夢寐以求的事,中午一高興,酒喝得多了點,有點歪歪斜斜,下午兩點,一個人踩着春風得意的腳步,飄蕩蕩暈乎乎走進保和堂,保和堂還沒有上班,幾位勤快的實習生在打掃桌子,大廳裡只有幾位病人坐在長椅上耐心等待。方進軍走進大廳,看着兩張坐堂問診的專用桌子,眼中流露出一絲激動,他是依靠自學,救治過不少病人,但都是在工地上,那些人真誠,他沒有行醫執照也不會發生醫療糾紛。每次走過中藥堂看到那些正襟危坐受人尊敬的醫師他都會心潮澎湃,今天自己終於要接觸到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桌面,又摸了摸椅子,順勢在椅子上坐下,體會一下那種感覺,腦袋依舊有點暈,但他平時一直告誡自己要絕對清醒,神經下意識繃起來,似乎真的進入那種診病的狀態。
幾位打掃衛生的實習生詫異地看着方進軍,見他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也沒有阻止,那幾位等待就診的病人見有人坐到位子上,紛紛靠過來,第一位中年人很懂規矩地伸出手挽,方進軍立即伸出手,三根手指搭在病人的腕脈上,稍稍沉思了一下,拿過桌角的紙和筆寫了寫,放到一邊,,吩咐病人等待一起鍼灸。緊接着診斷下一位病人。義診不收費,最大的好處就是病人不會像大老爺們那樣擺譜,非常聽話。一個接着一個到一旁等待,
等到最後一位診斷完,方進軍順手抓起桌上消過毒的鋼針,站起身來到第一位病人面前,彎腰開始下針,神情專注,目不斜視。
保和堂是何等地方,一個年輕人隨隨便便走進來就替別人號脈診病開方針灸,豈不是有點滑稽,幾個實習生放下打掃的工具,一起走上前打算阻攔。門口進來一位笑得有點嫵媚的姑娘,向幾個人擺了擺手,一位實習生低聲說道:“尚醫師,他……”
“別說話,學着點。”尚心怡柳眉挑了挑,擡手指了指方進軍的手腕,她直接和說學着點,幾個實習生立即關注起來,看了一會,眼睛越瞪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