鍼灸是在人體特定穴位上用針刺激,調動經絡中的‘氣’。氣到血到,推動血氣運行,祛除病邪,增強體質,大周天針法可以調動和激發人體潛能,祛除病邪,恢復正氣的速度更快,還可以讓人體更加強健,凌威用過無數次,效果顯著,每次都擔心激發的能量過強病人難以承受,今天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一針見效的事竟然三針也沒反應。
凌威停下手,沒有再繼續下去,眼睛盯着歷春歸的臉。緊張地等待反應。好一會兒,老人的眉頭忽然皺了皺,凌威急忙抓住他的腕脈,凝神體會老人體內氣血的變化,另一隻手捏着一根鋼針小心戒備,一旦發現異常;立即疏導激發的多餘能量。
通過手感,一股能量在歷春歸身體中慢慢涌起,漸漸澎湃。不過,讓凌威更加詫異的事發生了,那股本來用於祛除病邪的力量遇到老人體內那個暗流,不僅沒有摧毀,反而和暗流融合在一起,那股邪氣更加強大,而且力量還在從幾根針下不斷升起,源源不斷和那股邪氣融合在一起,很快向老人全身蔓延,老人無論怎樣堅強也忍受不住,發出輕輕的痛苦叫聲,短暫急促,一下子刺進凌威心裡,他急忙伸手拔下幾根針,伸手用驅邪扶正的按摩手法在老人後背快速推拿了一會,老人變得有點蒼白的臉漸漸恢復了紅潤,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對着凌威笑了笑:“謝謝你。”
凌威有點汗然,他可是什麼也沒有做,激發出能量還差點害死老人。旁邊的林校長不知道究竟,呵呵笑着:“凌醫師果然名不虛傳,多年頑疾幾針就有了起色。”
“老先生的病很特殊。”凌威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思索了一下,看了看歷春歸:“這樣吧,您留個聯繫方法,我正在做一個大實驗,可以調動天地元氣,利用天人合一的方法治病,有效果了就讓您過來。”
“太感謝你了。”歷春歸朗聲笑着:“不過我這人四處遊走,沒有固定的地方,你要是研究成功了和林校長說一聲就行。”
離開商學院的時候剛剛上午九點多,學生們都在上課,校園顯得寧靜許多。林校長說佐藤希下午三點會遊太湖,時間很充裕。凌威在校園裡隨便轉了轉,然後悠閒地走向校門,校門口停着一輛黑色轎車,一位姑娘大步走下來,柳眉彎彎,是那個歷芊芊,凌威有一種冤家路窄的感覺,歷芊芊也看到了凌威,看模樣要打聲招呼,凌威可不想理她,直接右拐貼着院牆邊的一條林蔭小道緩步而去。
歷芊芊微微怔了一下,對於凌威故意避開的舉動她當然明白,莞爾一笑,繼續大步向商學院裡走去,在辦公樓前看到了走出來的歷春歸,歷芊芊笑着招呼:“大爺爺,你過來怎麼不說一聲,我開車送你,這裡我比你熟。”
“你怎麼會比我熟悉。”歷春歸呵呵笑着,掃視一眼校園,有點感慨:“當年我在建寧的時候你爹還沒有出生呢。”
“聽說當年您也是叱吒風雲,怎麼忽然離開了,一去就是幾十年?”歷芊芊好奇地看着歷春歸的臉,歷春歸眼神黯淡了一下,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芊芊,急急忙忙找我有事嗎?”
“像您預料的那樣,那個叫羅羽的人回到了人人避之的疫區崔溪鎮。”
“我就知道這件事和他有關。”歷春歸眼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盯緊他,另外注意保和堂的凌威,務必搞清楚他在做什麼研究。”
“保和堂的凌威?”歷芊芊語氣有點意外“您確定他有問題?”
“確定。”老人語氣堅決,旋即疑惑地看着歷芊芊:“你認識凌威?”
“是的。”歷芊芊把認識凌威的過程和她奶奶的事仔細說了一遍。老人沉默了一下:“讓你調查他是有點麻煩,你心裡有一份人情,我另找他人。”
“還是我來吧,我在這裡有基礎。”歷芊芊柳眉微蹙。
“不過,遇到特殊情況不要手軟。”歷春歸聲音嚴肅幾分。
歷芊芊思索了一下,用力點了點頭,有點悲壯。歷春歸忽然笑了笑,眼中露出一點慈愛,擡手摸了摸歷芊芊的秀髮:“傻孩子,我不會讓你殺了他,他還有用,最好收編。”
“我盡力試試。”歷芊芊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收編相對於殺人要困難,但對於很有好感的男人卻是任何女人都樂意乾的。哪怕吃盡千辛萬苦也在所不惜。
春末近夏,下午兩三點是一天最熱的時候,不過在湖邊就格外不同,太湖水吸收了那種熱氣,還傳遞過來一絲絲水潤的涼意。許多人三五成羣在湖邊漫步,一個小碼頭邊停着許多遊玩的畫舫,由於要減少污染,畫舫一律不準用機械,划船的船孃拿着竹篙站在船頭張望着,有人過去講好價錢,都是幾個人合租,陸陸續續登上畫舫,船孃揮動竹篙一點河岸邊的石塊,畫舫向着湖中悠悠盪過去。
一艘艘畫舫在湖面上四散開去,一位姑娘從遠處湖堤上姍姍來遲,圓圓的臉蛋帶着一種恬靜,眼角的一顆黑痣顯得調皮可愛。一隻手提着一個小包,另一隻胳膊夾着一個畫板和支架。走到碼頭邊,眯着眼向着湖面望了望。不遠處一艘畫舫忽然划過來,船頭上一位長辮子漁家姑娘嬌笑着:“姐姐,用船嗎?”
圓臉姑娘走到碼頭最靠近湖面的臺階,等畫舫過來輕輕一躍,穩穩落在上面,笑了笑:“走吧。”
“再等幾個人吧。”長辮子姑娘探頭向湖岸邊張望,見到一羣人過來,擡手準備招呼,圓臉姑娘立即阻止:“不用叫人了,我包下你的畫舫。”
聽說是包下,長辮子姑娘面露喜悅,載一個人划起來當然比很多人輕鬆,畫舫快速向碧綠的湖面駛去,不一會兒,四周變得茫茫一片,遠處山水相依,如在畫中游,那位圓臉姑娘在船頭支起架子,固定好畫板,拿出工具,開始聚精會神地畫畫,不一會兒,青山綠水就在畫板上若隱若現。
圓臉姑娘精神高度集中,連另外一艘畫舫悄悄靠近都沒有注意,兩艘畫舫以相同的速度行駛着,凌威和西門利劍從另一艘畫舫上擡腳跳過來,那艘畫舫打了個迴旋,立即離開。
“師小燕,怎麼樣?”凌威低聲詢問划船的姑娘,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特意把師小燕安排在碼頭上等待。
“一直在畫畫,挺文靜,是你們要找的人嗎?”師小燕向着圓臉姑娘噘了噘嘴,有點疑惑。
“我們也懷疑,但還是要問問。”凌威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靠近那位姑娘,喂了一聲,圓臉姑娘愕然轉身,臉上帶着不可思議的表情。
“佐藤希?”凌威直接問。
“是我。”佐藤希驚訝地瞪着眼,似乎還在震驚於船上怎麼忽然多出來兩個人。凌威對審問沒經驗,確認是佐藤希之後把目光轉向西門利劍,西門利劍上前一步,還沒有等到他開口,佐藤希忽然叫起來:“你是西門利劍?”
“你認識我?”這次是西門利劍感到愕然了。
“當然,你是建寧的英雄人物,我們學校許多學生都崇拜你、”佐藤希眼中露出炙熱的光芒,就像追星族見到偶像那樣,晃動着西門利劍的胳膊:“我聽說你被別人陷害,還要坐牢,特意花錢僱人把你搶出來送到保和堂,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你花錢僱的是誰?”西門利劍沉聲問。
“于越,一個外地人。”佐藤希回答得很乾脆。乾脆得讓凌威和西門利劍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如何問下去,原來想了無數種方法,包括上刑,一定要讓佐藤希說,沒想到佐藤希比于越爽快百倍,大大出乎意料。而且神情對西門利劍又充滿崇拜,讓人無法下手。
“怎麼啦,我做錯了嗎?”佐藤希一臉無辜,眨動着雙眼望着西門利劍。
“你這是在害我,讓我永遠無法洗脫罪名,誰讓你乾的?”西門利劍硬着頭皮大聲逼問。
“是我自己願意幹的,沒有人指使,你不信問問商學院的同學,我很崇拜你的。”佐藤希焦急地辯解,拉着西門利劍的胳膊:“要不,我把名下的財產全部給你,夠你在國外風光一輩子。”
佐藤希神情充滿期待,似乎就等着西門利劍接受她的饋贈,不要說家產,就連她一起要了也毫不猶豫。這樣的衝動說明她真的很崇拜西門利劍,而且很狂熱,狂熱之下僱人從公安手裡搶出西門利劍也是可能的。
佐藤希的舉動和神情都無懈可擊,似乎真的是她一個人所爲,和井上家族沒有一絲一毫關係。凌威和西門利劍的追尋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衚衕,兩個人一時無語,佐藤希依舊一臉可憐無辜的樣子,但眼角不經意間卻流露出絲絲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