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韻的失態讓凌威震驚了一下,目光閃動,急迫地問:“你認識她?”
“不認識。”楚韻笑得有點勉強,轉臉望向窗外:“我在家鄉的一位童年夥伴叫這個名字,一時感到驚異。”
“你家鄉在哪?”凌威語氣急迫。
“鎮江一個小村子。”楚韻儘量放鬆聲音:“她很久以前就嫁到北方了,你說的人不會是她。”
“叫可可的女孩應該很多。”凌威語氣充滿失望:“這名字很好聽。”
楚韻端起紅酒一口氣喝了一杯,嘴裡感到一絲苦澀,窗外夜色更濃更深,她的心也在一點點下沉。現在可以確認,凌威要找的可可就是捐出心臟的女孩,而凌威就是五年前做心臟移植的外科天才,除了他,還有誰能精準地一刀切開石蓮花的侄女小玲的喉嚨。
第一次見到凌威時,他顫抖的手臂,滄桑的臉頰,根本無法想象他是第一流的外科高手,也可見他受盡了多少痛苦。如今他回來了,帶着一份癡情,等待着心愛的女孩,而可可也是一往情深,生命的最後時刻還念念不忘,叫着小威。
多麼好的一個故事,五年的思念,相逢將是多好的姻緣,然而,現在是天人永隔,一切顯得殘酷無情,楚韻無法想象凌威知道這個結果會是怎樣一種情形,這個真誠堅定的青年會不會徹底崩潰。
楚韻的思緒快速運轉,考慮着如何處理這件事,紙包不住火,凌威遲早會知道真象,怎麼辦?楚韻看了看依然望着窗外的凌威,這小子也太死心眼,都什麼時代了,還那麼講究一往情深,,現代人感情轉移都成了一種時髦。
感情轉移?楚韻心中一動,對啊,把凌威的感情轉移到別處,自然就淡忘了可可,到時候知道了可可已經不在人世,也就不至於太傷心。關鍵是怎麼轉移,難道轉移到自己身上?
“來,我們喝一杯。”楚韻思索着舉起酒杯,向着凌威笑了笑。
“我不想喝。”凌威端起酒杯又放下,歉意地笑了笑。
“凌威,太過分了吧。”楚韻故意噘了噘嘴:“和我出來吃飯,惦記着別的姑娘,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人。”
“對不起。”凌威的思緒被楚韻強行拉了回來,微微笑了笑:“我確實不應該辜負這浪漫的晚餐。”
“這纔像個爺們。”楚韻一語雙關地說道:“既然錯過了昨天,又何必再錯過今天的美好時光。”
“謝謝。”凌威聽出楚韻語氣中的一種關切,舉起酒杯喝了一口,臉色又恢復平靜坦然。
“你看月色多美,我從來沒有想到過彎月也很好看。”楚韻指了指湖面上空的勾月,輕聲笑着。從學校到醫院,她從來不缺少追求者,無論是容貌還是學識才幹,她都對自己充滿信心,,可是想到把凌威的感情轉移過來,忽然一陣臉紅心跳,竟然一點自信都沒有。
湖面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朦朦朧朧,一艘小船忽然出現在視野裡,凌威笑着說道:“你看,有人比我們還會浪漫,兩個人月夜泛舟。”
“月夜泛舟是不錯,但是我看着不像一男一女。”楚韻探頭望了望,小船靠近水上情韻大遊輪,船艙露出的燈光照在船上,是兩個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穿着暗黑色衣服。
“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凌威也看清了一點,撇了撇嘴:“夜深人靜到湖面上幹什麼。”
大船沒有遊動,只是靜靜停在水面上,隨波飄蕩,小船很容易就靠過來,船舷靠近前方甲板處有一個上下的鋼架扶手,兩個人把小船系在扶手上,竟然快速爬上船,轉眼間就從一扇小門走進了餐廳。
凌威和楚韻一起轉過臉,兩個男子都是三十幾歲,一個長臉小眼,一個圓臉勾鼻,眼神都有點閃爍。兩人看了看,沒有座位,走到離凌威兩人不遠的一對情侶身邊坐下,那對情侶看起來都很瘦弱,見兩人氣勢洶洶,立即向窗前擠了擠。
“牛排,白酒。”長臉的人向着走過來的服務員大聲叫着。服務的少女笑了笑:“對不起,牛排沒了。”
“沒了?”圓臉漢子皺了皺眉,聲音不大但很陰沉:“隨便來幾樣,哥兩先墊墊肚子。”
“不過、、、、”服務的少女猶豫了一下。長臉漢子立即轉臉瞥了她一眼:“你放心,哥兩不是來吃霸王餐,有錢,還不在乎一頓飯。”
“好好,我現在就告訴廚房準備。”少女轉身向後面廚房間走去。
“兩位好雅興。”少女剛剛離開,剛纔兩位中年人進來的門口忽然出現一個高大挺拔的青年,黑髮偏分,目光凌厲地盯着兩位中年人。
“你是誰?”長臉漢子聲音很冷,警惕地看着門口的青年。
“小泉明志。”青年聲音乾脆利落,深沉有力。
“不是條子,你來幹什麼。”圓臉漢子臉色略微放鬆,端過身邊小情侶的紅酒喝了一口,斜着眼望向小泉明志。
“刑仁刑義。”小泉明志盯着兩位中年人,微微一笑:“仁義二字,可惜做的事不仁義,雞鳴狗盜。”
“你是什麼身份,管得着嗎。”長臉漢子猛然站起來,氣勢洶洶。
“不過,你們的手法還挺不錯,城南古墓的文物剛出土就被你們輕而易舉搞到手。”小泉明志輕蔑地笑了笑。伸出手:“拿來吧。”
長臉漢子下意識地把手裡的一個布包向身邊攏了攏,大聲笑道:“原來是同道中人,下手遲了一步,跟到這裡,不過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黑吃黑,可沒那麼容易。”
“誰和你一個道上的。”小泉明志向前走幾步,逼近兩位中年人,語氣低沉凌厲:“少廢話,拿來。”
“你小子找死。”圓臉漢子低聲吼了一句,猛然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跳到椅子上:“你他*媽也不看看我們兄弟是誰,在這湖面上難道我們兩個人還怕你,識相的快給我滾。”
小泉明志皺了皺眉頭,似乎很不耐煩,一步跨到圓臉漢子的面前。圓臉漢子見情況不妙,手臂一揮,匕首直接刺向小泉明志的胸口,快而敏捷,兇狠異常,四周引起一陣驚呼。
小泉明志嘴角掛着微笑,匕首接近身前,忽然一側身,擡手抓住圓臉漢子的手腕,圓臉漢子手臂一麻,匕首啪一聲掉到地上。就在這時,長臉漢子手腕一翻,衣袖中滑出一把短刀,出其不意划向小泉明志的喉嚨。
小泉明志冷哼一聲,擰腰,旋轉,動作麻利,左手貼在長臉漢子的腋下,長臉漢子忽然痛苦地皺着眉,手臂伸展着,一動不動,小泉明志右手慢慢拿過長臉漢子手中的短刀,左手一鬆,長臉漢子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氣,眼神有點驚恐。
“好快的身手。”楚韻靠近凌威,低聲嘀咕:“一招制敵。”
“動作快捷,但出手的部位都是穴位,用不了多大力氣。”凌威低聲說道:“這種人心思細膩,比練武術的人還要難對付。”
小泉明志冷冷看了刑家兄弟片刻,把短刀啪的一聲插在桌上,刀柄微微顫抖,他的聲音像刀鋒一樣寒冷:“兩個選擇,第一,交出東西,第二,從窗子跳進太湖。”
“見者有份,你也不能太貪心。”長臉漢子堆起一臉笑容,把布包放在桌上,慢慢打開,餐廳裡所有目光都一起亮起來,布包裡竟然是一大把珠寶,光芒閃爍,珠圓玉潤。
眼看着財寶就要落入別人手裡,兩個人也忘記了財不外露,依依不捨地想多看幾眼。
“這些東西我還不放在眼裡。”小泉明志抓起珠寶,撒手,又一件件落下,珠寶聲音清脆悅耳,他的聲音卻依舊寒冷。
“那你要什麼?”圓臉漢子感到很意外:“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
“還有一個小箱子,拿出來。”小泉明志盯着面前的兩人。
“原來你是要這玩意。”圓臉漢子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拿起一個顏色暗黑的小木箱,扔到桌上,撇了撇嘴:“拿去吧,我以爲是什麼貴重東西,裡面只是一快破布,寫着許多中藥。”木箱已經被打開過,小泉明志迅速拿過去,打開,是一塊玉帛,他瞄了一眼,臉上一陣驚喜,一把抓起玉帛塞進口袋,順手把木箱扔到地板上,轉身向門外走去。小木箱滾了一下,停在凌威的腳邊。
“他*媽的,虛驚一場。”長臉漢子大聲罵了一句,快速把珠寶放進布包。掃視了一下餐廳:“不要看了,吃你們的飯,少管閒事。”
好奇的人一起轉過臉,吃東西的吃東西,欣賞夜景的欣賞夜景,長臉漢子似乎忘記了剛纔在小泉明志面前吃癟的事情。得意地叫道:“服務員,上菜。”
話音剛落,湖面上忽然亮起一串燈光,耀眼奪目,四周立即亮如白晝。幾艘快艇快速把大船圍攏起來。
“怎麼回事?”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從後面房間走出來,趴在窗口,手遮在眼前,對着刺眼的燈光大聲叫道:“我是這裡的經理方中和,有話好好說,不要驚了船上的客人。”
“我們是水上巡邏隊。”一個大喇叭的聲音傳來:“有兩個盜竊文物的人駕着小船向這邊過來,小船系在你們船舷的扶手上,我們要上去搜查。”
經理轉身看了一眼兩位中年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猶豫了一下,船外快艇上的人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有個清亮的聲音大聲叫道:“人在裡面,上。”
兩位中年人立即站起來,一人握着匕首,一人拿着短刀,眼睛慌亂地四處遊走,最後停在彈古箏女子的臉上,長臉漢子忽然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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