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很溫和,透過窗戶照在井上肖英的臉上,井上肖英笑得也很溫和,一副人蓄無害的模樣:“歷先生,我不同意你的方法,我覺得還是直接奔向目標來得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這樣的話你井上肖英沒有資格說。”歷春歸搖了搖頭:“如果不是利用凌威的聰明才智你不會這麼快就找到長生不老藥的藥方,而且讓凌威進入實質性的熬製。”
“這點確實不是太光彩,但是,目前爲止真正收益的還是凌威,算不上利用吧。”井上肖英面不改色地笑着:“長生不老藥嚴格說也有我一份,我只是拿回我應得的。”
“你總是可以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不需要找,想做就做。”歷春歸笑了笑:“說說你所謂光明正大的計劃吧。”
“我的計劃不復雜,要想得到長生不老藥,必須等到藥物熬製成功以後,然後上島取藥。”井上肖英慢條斯理地說着:“島上的防備很多,主要有兩個,一白一黑,黑是黑道的殺手蝴蝶組織,白是西門利劍帶領的刑警和水上巡邏隊,我們要把這兩支人調離,至少讓他們分心。”
“蝴蝶那一支我來解決,厲春柳是最好的工具。”歷春歸插言:“西門利劍要麻煩一點,畢竟是一位出色的刑警隊長。”
“刑警的職責是維護治安,如果出現一些治安方面的問題,他就無法守着永春島外圍了。”井上肖英胸有成竹地捋了一下鬍鬚:“不過要想驚動西門利劍必須大一點的案子。”
“如果恐怖組織出現,應該算是大案件了吧。”歷春歸手指用力敲打着桌子:“井上家族的毒氣夠嚴重的了。”
“你果然是我的自己。”井上肖英朗聲笑起來:“我現在就要準備一下,讓西門利劍自顧不暇。”
說完。井上肖英掏出手機,撥通號碼,手機裡傳來井上梅子有點嘶啞的聲音:“叔叔,什麼事?”
“你準備一些毒氣,找個恰當的地方搞點動靜,我要把永春島外圍警戒的力量引開。”
“可是,我們家族現在是國際通緝的重點,這樣做是不是太沖動。”井上梅子大聲說道:“我認爲當務之急是保存實力,低調一點。”
“你懂什麼,按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井上肖英有點不悅,井上梅子最近執行任務接連失敗,態度反而有點牴觸自己,難以控制,要不是缺少人手早就把她淘汰了。
井上梅子在電話裡愣了一會,聲音低沉:“好,我立即去辦。”
“但願這次不會讓我再失望。”井上肖英掛了電話,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對於井上梅子的不滿又加劇了一點,這次李春江如果立了大功,他思量着應該取代井上梅子。
永春島,上空依舊罩着淡淡金色光芒,身在其中卻並感覺不到什麼不一樣,凌威和童婉茹去了一趟熬製長生不老藥的房間,陰雨和耿忠正在仔細觀察藥物的變化,見到凌威,耿忠招了招手。凌威湊近過去,藥液已經轉入鬼谷得來的那個陶罐中,不是像平常中藥藥液那種暗紅色,呈現一種淡淡的金黃。如果在一般藥方中,這是件非常奇怪的現象,在這裡卻不是,長生不老藥如果沒有獨特怪異之處反而會很奇怪。
“再有幾天就可以完成了,一定要好好慶祝一下,大醉一場。”耿忠一臉興奮,按理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可是長生不老藥實在是一種奇蹟,對於致力於中醫的每一個人可以說是夢寐以求,能夠熬製這樣的藥物終身無憾了,就是到了八十歲,耿忠照樣還會激動。
“耿老先生,還沒有到慶祝的時候呢。”陰雨是藥王的弟子,論起對藥物的瞭解比耿忠要多得多,也更加謹慎:“最後這幾天纔是關鍵,永春島上空一直有異象,我擔心會有什麼事發生。”
“能有什麼,地震還是海嘯?”耿忠樂觀地笑了笑:“這裡是太湖,地質穩定,至多是暴風雨,沒什麼了不起。”
“不怕天災,就怕人禍。”陰雨忽然嘆息一聲。
“二位放心,我們已經做了最周密的安排,最後關頭不會有其他人靠近小島。”凌威語氣堅決,陰雨的話他很清楚什麼意思,許多神奇的東西都帶着意想不到的災難,天災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人爲的爭奪,人心的貪婪和陰狠比起地震海嘯山崩還要可怕。
“天有不測風雲,無論怎麼嚴密的計劃都會有漏洞。”陰雨拿起旁邊一個檀香木的小盒,打開,裡面是十幾顆鵪鶉蛋大小的金色藥丸,推到凌威面前,解釋道:“這是我和耿忠這幾天另外熬製的藥丸,估計長生不老藥出來也和這個相差無幾,這種藥也有強身健體的作用,你呆在身上,或許有用。”
“謝謝。”凌威很慎重地接過藥丸,讓童宛如收好。對於陰雨的才智不得不佩服,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心思縝密。這些藥丸藥用價值不大,但是一旦出現爭奪,魚目混雜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離開熬藥的房間,凌威在人工湖邊站立了一會,然後沿着暗道進入地下實驗室,走道里的燈光還是比較昏暗,經過擺放水晶棺材的地方,又略着停留,對着棺材裡的女孩默默祈禱這次埃及之行能帶來奇蹟。
葉小曼居住的地方就在水晶棺材停放的隔壁,實驗室中心地帶,也是最吸收靈氣的地方。她的臉色比起凌威離開的時候還要紅潤一點,沒有凌威預料中的衰退。不過,這點並不令凌威奇怪,病情的反覆在這個實驗建築裡屬於很正常。凌威奇怪的是見到葉小曼的時候她正盤腿打坐在牀上,閉目垂簾,老僧入定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凌威側臉詢問站在一旁整理衣服用具的程怡然,葉小曼一直是她貼身照看。
“不知道她中了什麼邪,原來剛進這裡比較害怕,聽說佛經可以辟邪壯膽買就買了很多回來。”程怡然面帶憂色地看着葉小曼:“誰知道她一下子入迷了,整天就琢磨那些經書,不過病情穩定了,沒什麼反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應該是好事吧。”凌威也說不準怎麼回事,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
葉小曼緩緩睜開眼,活動一下手腳,面色平靜:“凌威,回來啦,收穫怎麼樣。”
“還好,我找到了蘭教授,不過沒有帶他回來,找到了可以讓人複合的東西。”凌威一邊抓住葉小曼的手腕把脈一邊說着。
“太好啦,可可就可以復活了,我要感謝她給了我心臟,讓我多活了這麼長時間。”葉小曼淡淡微笑着:“我可以把心臟還給她了。”
“你說什麼傻話,救一個,死一個,那有什麼意義。”凌威微微皺眉。
“這樣不是更好嗎,省得你兩難。”葉小曼擡頭看着凌威棱角分明的臉頰。
“兩難什麼?”凌威有點不解。
“假如我和可可一起站在你面前,你會選擇誰。”葉小曼拋出讓凌威瞠目結舌的問題。他的心忽然亂起來,站起身在房間裡走動幾步,揮了揮手:“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治病要緊。”
心煩意亂地離開葉小曼的房間,身後傳來葉小曼輕聲嘆息,凌威的腳步立即加快幾分。童婉茹一直跟在凌威身後,默默無語。
人工湖上的荷葉已經綻開一點點綠意,凌威放緩腳步沿着石板小道信步走着,傍晚的風帶着涼意,吹在臉頰上,心中冷靜了許多。
“船到彎頭自然直。”童婉茹輕聲說了一句,凌威轉過身,靜靜看着童婉茹:“謝謝你,還是你瞭解我。”
“我們是朋友,需不着客氣。”童婉茹溫和地笑着,笑容如春風,吹走凌威心中的煩惱,但是,童婉茹心中的煩惱凌威卻不知道。
“在那裡。”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凌威轉臉看過去,朱珠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帶着四五個人向一個花叢圍過去,花叢中猛然躍起一個身影,衣服呈現草綠色,乍看就像一顆小樹在移動,直奔凌威和童婉茹跑過來。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童婉茹身邊,凌威急忙靠近童婉茹,伸手把她攬在懷裡,另一隻手攥拳用力揮出,那個人伸胳膊擋了一下,緊接着悶哼一聲,可能沒料到凌威的拳頭那麼強硬,吃了點暗虧。不過他反應極爲敏捷,一扭身向人工湖上的小橋奔去,想奔向對岸的小山頭。當他跑到橋中間的時候,忽然硬生生剎住腳步,橋的另一頭有五六個姑娘手拿着寒光閃閃的匕首,一步步逼進過來。
“投降吧,你跑不了了。”朱珠目光閃動,一邊圍堵一邊出言瓦解對方的鬥志。
“想得美。”橋上的人哼了一聲,一個飛躍,扎進了人工湖。朱珠卻一點不慌,揮了揮手,幾位姑娘立即跑到人工湖的不同角落,在水裡撈了幾把,拉住幾根繩索,用力扯動,一張大漁網浮出水面,網中是那個綠色衣服的人,就像一條大魚,胡亂掙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