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蹲下身子,笑咪咪的瞧着滿頭滿臉是血的石雄:“你的那四個外宅等爺玩膩了,就讓她們到逍遙閣來接客,爺怎麼也要點利息不是。”
石雄哀求的看着孫立,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求、求你放過她們。”
孫立冷笑着站起身來:“金虎將這十幾個敢誣陷全寶兄弟的下賤奴才全活埋了。”
那十幾名車伕驚得剛想站起身來逃命,金虎等四名心腹打手幾乎同時身形微動已到了這些車伕身前,一雙腿如幻影般連環踢出,一連串清脆的腿骨斷裂聲,十幾名車伕抱着腿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起來。
金虎嘿嘿一笑:“去把豹子他們叫進來,幹活了!”一名打手轉身出去了,片刻,帶着四名同樣身材高大一臉兇相的打手走了進來,八名心腹打手輕鬆的如抓雞一般將地上哀嚎的車伕一手一個提溜了出去。
“這兩個豬狗不如的傢伙就交給全寶兄弟處置了,對了,全寶兄弟不是養了幾隻狼嗎,就把他倆喂狼吧。”
劉全寶急忙說道:“是,東家。”
孫立走過去,親熱的拍着劉全寶的肩膀:“從今天起你就是藥行的大藥櫃了。好好給爺幹,爺不會虧待你的。”
“東家放心,全寶一定盡心竭力鞠躬盡瘁。”
“好好好。”孫立開懷大笑起來。
金虎一個人走了進來,嘿嘿笑道:“回稟爺,那十幾個雜碎兄弟們商量着就埋在後花園了,明年一開春,保證院子裡繁花似錦。我回來是請示爺,這兩個雜碎也提溜過去跟他們做伴還是爺另有打算?”
孫立陰笑道:“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我交給大藥櫃處理了,你這就幫大藥櫃將這兩個雜碎提溜到他家喂狼。”
金虎微微一愣,眼神發亮望向劉全寶,抱拳嘿嘿笑道:“劉大藥櫃恭喜了。喂狼有意思,早就久聞大藥櫃是玩狼高手,將狼訓的像狗一般的同時嗜血的狼性沒有弱了半分。這兩個雜碎這種死法也算死得其所了,呵呵呵呵。”
劉全寶抱拳道:“有勞金虎兄弟了。”
“好說,好說。”金虎嘿嘿笑着上前提溜起石雄和順子。
孫立沉聲道:“路上人多,不要太張揚了,找兩個麻袋裝上他們,做爺的車去。還有李莊那個叫陳燁的小子,三日內我要看到他的腦袋。”
金虎嘿嘿笑道:“爺放心吧,不消三日,今晚我就打發幾個兄弟去將那小子腦袋摘了,明日一早,就給爺過目。”
劉全寶輕輕蠕動了一下嘴,眼神飛快的瞟了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嬋玉,引着金虎離去了。
鳳閣內靜默了片刻,孫立瞧着嬋玉絕色的面容:“爺不想逼你,爺已經等了整整五年,但爺不想再等五年,爺給你個承諾,只要你答應做爺的女人,爺保證三媒六證吹吹打打熱熱鬧鬧把你迎進門,爺保證從今後只對你一個人好,再不碰別的女人。”
嬋玉下意識的躲開孫立熱辣辣的眼神,絕美的小臉露出複雜的神色,自失的一笑道:“等你將自己的爛攤子弄好再對我說這些吧。”
“你是指鉅鹿山那幾個窮的叮噹響的村子?”孫立放聲大笑起來:“就憑他們也想撼動我孫立,真是太可笑了。他們不知在哪弄來那個叫陳燁的小子,就敢像吃了春藥一般跟我作對,真是不知死活!等爺弄死那小子,我看那幫子窮鬼還敢張狂,哼!等爺再去收藥時,價錢砍去一半。”
嬋玉瞧着孫立,突然綻顏一笑,美到極致的笑容讓整個鳳閣隨之一亮,孫立目眩神迷癡癡的望着嬋玉。
“我有種預感,這個叫陳燁的年輕人你未必殺得了他,他也許會讓你很頭疼。”嬋玉收住笑容,說道。
孫立好半天才醒過神來,猶疑的問道:“你是要跟爺我打賭嗎?”
嬋玉美目內閃過一抹孤獨,脣齒間傳來淡淡的苦澀,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我用我自己和你賭,如果你這次殺不了陳燁,逍遙閣從此歸我。若是你當真殺了那個叫陳燁的年輕人,我就任你處置。”
“此話當真?”孫立驚喜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嬋玉點點頭。
“一言爲定,不要到時反悔。”
嬋玉冷哼了一聲:“我反悔過嗎?”
“哈哈哈哈哈,這一回這個叫陳燁的小子無論如何都死定了,丫頭你就等着做我的女人吧!這一次我要把所有能打能殺的兄弟都派去,陳燁你就等死吧!哈哈哈哈哈。”孫立狂笑着飛奔出了鳳閣,片刻,整個逍遙閣都是孫立的狂笑聲。
嬋玉慢慢走到躺椅前坐下了。一雙美目定定的瞧着閣壁上懸掛的一軸美人出浴圖,精美的粉彩工筆將輕披紗蘿雪白如脂的肌膚若隱若現的美人的端莊和媚態勾畫的淋漓盡致。
一雙柔荑無骨的玉手輕按在嬋玉的香肩上,輕輕地揉捏着。思思眼中既有敬畏又有茫然的瞧着嬋玉錦緞般的青絲。
嬋玉心裡突然涌起滑稽可笑的感覺,自己這是怎麼了?一向自負美貌與心智不做二人之想的自己怎麼會突然失態到將自己壓在了一個素未謀面就連名字也沒聽過幾次的人身上?腦海中閃動着沒有臉孔的模糊身影,喃喃道:“陳燁?!”
夜近子時,繁星滿天的夜空下,官道上忽隱忽現着幾十道黑乎乎的身影。七顆大葉楊樹下,走在最前頭如鬼魅一般的人影停住腳步,身後的幾十道身影也幾乎是在瞬間停住了。
錢豹掃視了一下前面模糊的五條岔道,又擡頭看了一眼滿是密集星辰的夜空,低聲咒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鎮上寒風刺骨冷的要死,這裡竟然這麼暖和。”邊咒罵着邊將頭上的棉氈帽和身上的黑棉袍脫了下來,露出裡面勁裝夜行衣。身後的幾十個手下也快速脫去了黑棉袍黑麪棉帽。
一名手下將地上散落的黑麪氈帽和黑棉袍快速撿起扔到七顆大葉楊樹後面。
錢豹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寒光望着通向李莊的岔道,低聲道:“跟緊了!”
話音剛落,錢豹真如一隻捕食的金錢豹縱身躍下官道沿着岔道向李莊飛奔而去,幾十道身影緊隨其後,腳下無聲的飛奔着。
錢豹等人的身影剛消失在漆黑的夜色裡,七顆茂盛的大葉楊樹上傳來悉唆的樹葉響聲,兩兩相鄰的楊樹枝頭上探出五張若隱若現的臉龐。
“孃的,剛纔差點沒憋死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我也是,這下鬆快多了。柱子,這幫雜碎往李莊去了。”
最邊上那顆楊樹上傳出一聲似鬼哭一般的夜貓子叫聲。聲音撕破夜空,尾音還未落下,李莊方向又傳來了一聲淒涼的夜貓子叫聲。
“還真讓二掌櫃說中了,白日那個面相陌生的貨郎剛離開李莊,二掌櫃就說,這是踩點來的,讓俺通知大夥加倍小心。嘿嘿,二掌櫃真是料事如神啊!”
傳出夜貓子叫聲的那顆大葉楊樹枝葉間傳出了低低的感嘆聲。其他幾棵樹上的各村暗哨也是一陣感慨,對陳燁越發佩服的五體投地。
錢豹一行人已摸到了村口,一名手下狐疑的瞧着四周,低聲道:“奇怪了,怎麼一路上總是有夜貓子的叫聲。”
“廢話,再有十幾里路咱們就進山了,有幾隻夜貓子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在他邊上的一名手下,鄙夷的說道。
錢豹低聲冷笑道:“都他孃的給我閉嘴,從現在起,都將自己出氣的地方給我堵嚴實了。”幾十位手下立時變得鴉雀無聲。
錢豹冷冷的瞧着黑暗中的李莊,夜貓子叫?!正好,爺就是夜貓子進宅!錢豹揚了一下手,身子微弓擦着地面又是第一個悄無聲息的飛奔進了李莊,幾十個手下急忙跟了上去。
沿着村裡的土路,錢豹心裡邊念着步數,邊小心警惕的掃視着四周。四千五百一十八步。
錢暴停住腳步,望着右側的關閉的院門,閃身過去,蹲下身子,在院門右側的柵欄處仔細瞧着,伸手摸起一塊包着白布條的石子,嘴角綻起猙獰的笑意。
又揚了一下手,兩名來到院門前,半蹲着,雙手交叉在一起,一名手下助跑幾步,右腳踩在交叉的雙手上,順着託力,一個鷂子翻身翻過了院門,悄無聲息的落在院內,四下打量了一下,轉身輕輕撥開院門,錢豹等人依序進入院內。
陳燁坐在院子左側那截破木頭上,蹺着二郎腿,臉上浮動着淡淡的冷笑,剛纔的一切盡收眼底,點漆如墨的眸子打量着進入院中的錢豹等十幾個人。
錢豹沒有停留直奔陳燁所住的東側茅屋而去。進入院中的其他人,幾人跟隨在後,另有四人閃身來在正屋和西側茅屋門前,分別站立屋門兩側。目露兇光的盯着屋門。
錢豹的腳剛站到陳燁的屋門前,突然一絲危險從心底射出,猛地轉過身,望向陳燁坐着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