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微微一笑道:“你若不信可以繼續。”
李本華乜呆呆的看着陳燁。眼中全是驚怖之色。石崇走了過來,獰笑着說道:“沒看出來你小子還長了一張江湖騙子的嘴。”
李本華打了個激靈手忙腳亂的提起褲子,驚恐的哀嚎道:“石崇大哥怎麼辦,我、我不能有後了,我、我他孃的廢了,我爹一定會將我趕出家門的!”
石崇斜睨着眼瞧着李本華,冷笑道:“這雜碎的鬼話你也信,你他孃的沒長腦子嗎?!”
李本華驚恐的嚷道:“他、他說的全是真的!我、我那玩意確實不好使了!完了完了,我他孃的全完了!”
石崇揚手給了他一巴掌,將李本華打了個趔趄,怒吼道:“你們幾個都他孃的傻了嗎,還不趕快把他弄一邊去!”柳世會三人急忙上前抓住叫嚷失控的李本華。“完了。全完了!老子廢了!我他孃的不是男人了!”李本華號啕大哭的嚷道。“小子好本事,幾句輕巧屁就將本少爺的兄弟嚇得半死不活的。”石崇惡狠狠的看着陳燁,獰笑道。陳燁微笑道:“陳某隻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石崇愣了一下,轉身向回走着:“實話也好,虛話也罷,你今日都得死!兄弟們砸死他!”
葉夫人臉色一變,微蹙娥眉道:“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主意來救他,只能拼着替老爺惹上麻煩了,香巧,扶我出去。”
香巧正要攙扶葉夫人走出山門。山門外圍聚的人羣后傳來馬蹄聲,圍聚的人羣紛紛向兩旁散開。
石崇四人手裡拿着石塊,也疑惑地望了過去,只有李本華一個人坐在地上號啕大哭着,叫驢般的哭聲在寂靜的山門前尖利刺耳,真是悲痛欲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剛死了爹孃呢。
一匹馬和一乘小轎慢悠悠的從分開的人羣穿過。方勇疑惑的瞧着散開的人羣,這羣人不進廟上香,聚在這裡幹什麼?擡眼望去,瞧見了山門前石崇等人,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沉聲道:“停下轎子,在此等候,我過去看看。”
方勇催馬來到馬車前,翻身下馬,走了過來,眼神古怪的瞧了一眼傷心欲絕號啕大哭的李本華。
柳世會悄悄將石塊扔到地上,恭敬地深鞠一躬:“世會見過方三叔。”
另外兩名藥行少爺也急忙扔了手裡的石塊,抱拳躬身:“見過方捕頭。”方勇笑着點點頭。
石崇掂着手裡的石塊,皮笑肉不笑道:“方捕頭今日很閒啊,怎麼有空到廣濟寺來了?”眼睛瞟了一眼那乘小轎,臉上堆起了笑意,道:“原來方捕頭是陪夫人燒香還願來了,我還以爲又是那個多嘴驢將方捕頭誑來的呢。”
方勇過來之際就已看到石崇滿頭滿臉被幹巴巴血漬塗抹的豬頭臉,心裡是又解氣又好笑,臉上全是故作驚訝道:“這不是石少東家嗎?!你怎麼弄成了這副尊榮?”
石崇臉上一陣羞惱。咬牙切齒瞪向綁在車轅上的陳燁:“本少爺也做夢沒想到在鹿野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本少爺,他孃的,今日還真就碰到一個得了失心瘋的,今日本少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方勇笑着扭頭望去,臉上的笑容立時僵住了,使勁眨了眨眼睛,纔再一次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剛要興奮地嚷出聲。
陳燁微笑着眨了眨眼睛,搶先說道:“您就是方捕頭,您來得正好,這些無法無天的狂徒在佛門清淨地衆目睽睽之下公然挾持前來上香的聚賢樓陳掌櫃的愛女陳玉兒,意圖將陳玉兒綁至前面松林施暴。小可陳燁出於義憤,打了他們,他們竟然將陳某綁在這裡,想要動私刑用石塊將陳某砸死,若不是方捕頭及時趕到,陳某此刻恐怕已遭毒手。”
方勇微微一愣,瞧着陳燁,眼中露出狐疑之色。陳燁笑着微點點頭。
石崇暴怒的獰笑道:“竟敢信口雌黃污衊本少爺,看來本少爺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這雜碎,你他孃的不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方勇扭頭。臉色陰沉似水,冷冷道:“石少爺,他說的可是實情?”
石崇冷笑道:“一派胡言,這雜碎是在信口雌黃污衊本少爺,本少爺和兄弟們只是想爲我父親上香祈福,不知怎麼的突然躥出這隻瘋狗打傷了本少爺還有李記藥行的少掌櫃本華兄弟。”
方勇陰沉着臉看着石崇,石崇同樣陰冷的看着方勇,冷笑道:“怎麼好像方大捕頭不信本少爺的話,這裡這麼多香客,方捕頭不信可以問問他們嘛。”
方勇回身望向圍聚的人羣,霎時間,香客們都低垂下頭,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妾身可以作證,陳先生所言句句屬實。”香巧攙扶着葉夫人走出了山門。
方勇眼睛一亮,急忙抱拳施禮道:“沒想到葉夫人也來上香,方勇這廂有禮了。”
葉夫人微笑道:“方捕頭客氣了。”
石崇臉色大變,怨毒的瞪着葉夫人,冷笑道:“葉夫人說話可要三思,信口雌黃,石某同樣可以告你誹謗!”
葉夫人蒼白着臉,微微一笑:“方捕頭,妾身的話是否是在詆譭石少爺,只需找到聚賢樓陳掌櫃的愛女陳玉兒,一問便知。”
石崇臉色又是一變,咬牙威脅道:“葉夫人,石某實在不明白這小子是與你沾親還是帶故,你這般維護他,你可要想到你這番話對葉掌櫃意味着什麼?”
石崇瞧向陳燁,臉上突然露出陰邪的笑意:“難道葉夫人是看這小子細皮嫩肉的兔子樣。心裡動了什麼心思,才這般不惜詆譭石某來維護他?!”
陳燁臉色一變,暴怒的吼道:“石崇就憑你這句詆譭夫人名節的話,你就該死!”
葉夫人臉色微變,又恢復正常,淡淡的笑道:“石少爺不必拿令尊來威脅妾身的夫君,妾身的夫君行得正坐得端,不懼小人的威脅。至於你說我和陳先生是沾親還是帶故,你難道沒聽令尊說起,葉家老藥行新請了一位坐堂先生,就是這位陳先生。”
石崇和方勇的臉色都是一變,方勇驚疑的瞧着陳燁,陳燁暗點點頭。
“方捕頭你都聽到了,他們是一夥的,這是陰謀陷害!他們是想往我父親身上潑污水!”石崇叫囂的吼道。
方捕頭陰沉着臉,低沉的說道:“石少爺,馬上把這位陳先生放了,再向他賠禮認錯,我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
石崇震驚的瞪着方勇,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方勇陰冷的說道:“本捕頭的話,石少爺沒聽清?!”
“你、你怎麼敢……”
“再磨磨蹭蹭就別怪本捕頭公事公辦了。”方勇冷笑着打斷道。
“方勇你!”
“混賬!本捕頭的名諱豈是你這雜碎敢叫的。看來本捕頭不給你點顏色,你就不知還有王法!”方勇突然暴怒,就要上前拿下石崇。
柳世會等三人臉都嚇白了,就連一直嚎哭的李本華也嚇得將哭聲硬生生嚥了回去,驚駭的瞧着突然發怒的方捕頭。
“方捕頭不必動怒,妾身不想結怨石掌櫃,還是算了吧。香巧,快過去解開陳先生。”葉夫人蹲身低聲說道。
方勇停住腳步,伸手攔住香巧,陰冷的瞪着石崇:“你的狗耳朵聾了嗎?!”
你葉家息事寧人,不想得罪石廣元。這老子管不着,可是這雜碎打得可是老子的兄弟,更是老子的衣食父母!老子要是畏懼石廣元,對老四所受的委屈裝聾作啞,今後在他們面前真沒法擡頭做人了。
石崇臉色發白的瞧着方勇從腰間抽出的鎖鏈,心裡的跋扈和臉上的囂張都在瞬間被恐懼吞噬的無影無蹤,再不敢廢一句話,急忙上前解開陳燁,抱拳施禮,低聲道:“陳、陳先生,對、對不住了。”
陳燁活動了一下手腕,沉聲道:“滾!”
石崇低着頭,雙眼閃過刻骨銘心的怨毒,正要灰溜溜的離開,方勇沉聲道:“站住!你給本捕頭聽仔細了,若是你膽敢尋思報復,本捕頭就一定讓你知道王法的威嚴!滾!”
石崇臉上的肉劇烈的抽搐了一下,快走幾步,來到馬前,翻身上馬,使勁抽打着馬,頭都不敢回的離去了,山門前圍聚的香客全都興奮地拍起巴掌來。
“三叔要是沒什麼事吩咐,小侄告退了。”柳世會囁嚅地說着,也想溜走。
方勇瞧了一眼陳燁,微露苦笑,嘆了口氣:“賢侄若是不想被你父親打死,現在就回家主動閉門思過,還有從今後不要再與石崇往來,否則你三叔也救不了你。”
柳世會臉色徹底嚇白了,驚駭的望着方勇,另兩位藥行少掌櫃急忙上前拽着失魂落魄的柳世會,翻身上馬離去了。
陳燁抱拳笑道:“多謝方捕頭相救。”
方勇意味深長的抱拳還禮,微笑道:“陳先生如此年輕就被葉家老藥行聘爲坐堂先生,醫術一定非凡,只是我前幾天還見過葉掌櫃,葉掌櫃並沒提及新請了坐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