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不由地皺起了眉頭,胖子的手臂緊緊地卡在他的喉嚨上,讓呼吸變得有些困難。
“我欠你們什麼了嗎?”秦琅眯了眯眼睛。
“你欠了很多。”胖子說着,便猛地將手槍舉了起來,對準秦琅的腦袋,“把磁龍九針交出來!”
聽到這四個字,秦琅的瞳孔驟然間一陣收縮,而與此同時,腦海裡的記憶也瞬間像決堤的河水一般兇悍地涌了出來。
這兩人,就是上一次他去營救林雨婷時,那幾個奪走《脈經》的傢伙!這麼說來的話,他們都是那人的手下嗎?
沒等秦琅繼續思考,胖子用力將槍口頂在了秦琅的太陽穴上,那彌勒佛般的笑臉也瞬間隱藏了起來,換上如同惡鬼般的神情。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冷哼了一聲,他回頭朝棗子王掃了一眼,後者會意地點頭,朝着一旁的咖啡逼去。
“想用人質威脅,還真是無恥呢。”秦琅忽然笑了起來。
“你說什麼?”胖子臉色隨之驟變。
“我說……”秦琅嘴角一揚,身體朝後一揚,同時右手猛地伸了出來,閃電般將胖子手裡的槍口打偏。
砰!子彈冒着火星射了出來,砸在牆壁中,變成一個巨大的凹痕!
“人質什麼的,真是太無恥了!”
趁着碎石亂飛的瞬間,秦琅猛地俯身,手指用力頂在胖子的腰陽關上。
一陣酥麻的感覺襲上了胖子的心頭,他剛想反擊,卻發現自己的上半身竟然已經無法動彈!
“別動!”對面,棗子王冰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只見他一把抓住了咖啡的肩膀,用尖刀抵在她的喉嚨上。
於此同時秦琅也瞬間將胖子扯了過來,反手就將他手裡的槍奪下,對準他腦門。
“放開她。”
“放開他。”
秦琅和棗子王幾乎是同時開口。
“把胖彌勒放開,否則你的同伴就得死。”棗子王冷酷地看着秦琅,手裡尖刀朝上橫了一下。
秦琅眯了眯眼睛,用槍口敲了敲胖子的腦門:“我看你沒搞現在的清局勢吧?我們是平等的,我們手裡都有人質。”
“那做個交易吧。”棗子王皺起了眉頭。
秦琅淡定地聳肩:“說說條件。”
邊說,他還邊朝咖啡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讓她安心一樣。
棗子王臉上冰冷,平靜地說道:“磁龍九針,還有胖彌勒,換你的情人。”
“兩樣換一樣呢。”秦琅挑了挑眉毛,思索了片刻,微笑地看着他,“不划算,我拒絕。”
“什麼?”棗子王吃了一驚,眉頭頓時緊鎖起來,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會拒絕他的要求,他是根本不在乎這個人質?
“你在逼我殺人。”棗子王陰冷地說道。
“不。”秦琅搖了搖頭,眼神卻在不停地暗示着咖啡。
此刻,正被挾持着的咖啡嘴角微微一動。
秦琅朝棗子王笑了起來:“你殺不了人,因爲你沒我快。”
話音未落,他便一腳將身前的胖子踹了出去,同時猛地扣下了扳機!
咖啡瞳孔一睜,雖然心中驚愕但身體卻沒有半點猶豫,猛地蹲了下來。
剛剛她就一直在囤積體內的力量,就等着此刻反擊!
嗖——!冒着火光的子彈擦破空氣,猛地射在了棗子王手裡的尖刀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尖刀也被打飛。
“可惡!”棗子王低喝一聲,急忙伸手朝衣袋裡摸出兩粒棗核,眼神兇狠,伸手就要朝秦琅丟去。
可他的手剛剛伸到一半,便被人一腳踹開,棗核散落在地。當他驚愕地轉過頭來時,一柄蝴蝶刀已經迎面而來!
咖啡動了!她的身體也終於開始恢復了!
“謝了。”秦琅衝咖啡揮了揮手,不過看到後者沒理他,他便聳了聳肩,朝那個胖彌勒而去。
如果能把這兩個傢伙抓住的話,說不定問出那人的下落,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麼鬼?秦琅不由地眯起了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那滿頭的銀髮,和寒冷如冰的氣勢。
胖彌勒一看背後追來的秦琅,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一邊跑一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圓球,大聲地對棗子王喊道:“快閃!”
後者聽到他的吆喝,擺脫咖啡的束縛,飛快和他會合。
轟!
只見胖彌勒將手中的圓球狠狠砸在地上,頓時揚起一大片煙霧,將兩人的身影統統遮蔽了起來。
秦琅眉頭一皺,邁出箭步衝了上去,但煙霧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還是被他們跑了!”
“忍術?”咖啡臉色微變,“和上一次在醫院探望你的那些忍者是一夥嗎?”
“但願不是。”秦琅嘆了口氣,那些忍者明顯是來殺他的,但上次銀髮男人是救過他性命的,這之間有非常巨大的矛盾。
“以後不準對我開槍。”咖啡有些怨恨地掃了秦琅一眼。
秦琅聳了聳肩:“不用怕,我的槍法很準。”
“很準也不行。”咖啡已經朝巷弄外走去。
“又不會打到你,就算打到你,我也可以幫你治好啊。”秦琅跟在她身後。
咖啡回頭掃了他一眼:“打不到我,你得陪我精神損失費,打到我,我就把你綁起來,槍斃五分鐘!”
聽到槍斃五分鐘這幾個字,秦琅不由地聳了聳肩,跟上咖啡的步伐。
秋風飛快地掃過地面,捲起一張塑料袋,撲在小寶那張僵硬的臉龐上。
“恆……恆恆恆哥……”黑暗裡,一個穿着藍色運動外套的胖子哆嗦着兩條腿,顫顫悠悠地走了出來。
看着地上的鮮血和那兩具已經失去溫度的屍體,他忍不住靠着牆壁乾嘔起來。
“沒出息。”從他身後,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年走了出來,身上套着高級成衣,手腕上一枚金光閃閃的名牌手錶。
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卻沒有多說什麼,拿起手裡的相機,對着地上那兩具屍體又拍了幾下。
“恆哥,咱們……咱們快走吧……”胖子趙力雙手撐在膝蓋上,也壓不住那劇烈地抖動。
張恆白了他一眼:“你個白癡,不知道這是非常好的材料嗎?我們多拍幾張,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說着,他便將相機舉了起來,開始翻看之前拍攝的各種照片,秦琅,咖啡,小寶,打手,胖彌勒,棗子王,一一在列。
“就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拿着這些東西就能賺錢。”張恆冷冷地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那價值萬元的手錶。
另一邊,趙力有些驚恐地看着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清這個好朋友了,或者說,他們之間,已經根本不存在好朋友這個說法,更像是——上級和下級!
“愣着幹什麼?”張恆回過頭來,有些不滿地看着趙力,“快給老大打電話,告訴他我們這裡有批好東西,讓他快點過來拿。”
說着,他便將相機放進挎包裡,大步朝外頭走去,步伐輕盈自如,嘴角還帶着若有若無的笑容。
趙力眉頭緊皺——這還是他以前的那個好朋友,好兄弟嗎?
“對了!”張恆忽然轉過身來,正好看到趙力低頭沉思的摸樣,臉色一變,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沒……沒事!”趙力急忙掩飾。
張恆眯了一下眼睛,不再理他轉身繼續朝外走去:“順便給警察打個電話,就說這裡出命案了,還有,我覺得我們可以聯繫一下報社,這可算是重磅新聞,你說呢?”
“呃……對,沒錯!”趙力顫抖地掏出手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夜色朦朧,不知爲何起了霧氣,景色看起來有些模糊,燈光被擴散,朦朦朧朧。
路上的車輛,都因此而減慢了速度,一道銀色影子,在其間自如穿梭。
“你究竟找這毒品中轉點做什麼?”秦琅將銀色戰車的車速降了下來。
“秘密。”咖啡微微一笑,感受着夜風吹打在臉上的舒暢。
秦琅撅了撅嘴:“秘密太多,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好奇心。”
“那你好奇嗎?”咖啡忽然問道。
“呃……還好吧。”秦琅含糊不清地回答。
“我還以爲你很好奇呢,剛想給你一點提示。”咖啡佯裝生氣地把目光瞥向一旁。
“好吧,我承認我很好奇,那,告訴我吧。”
咖啡聳了聳肩:“算了,現在沒興趣說了。”
“……”
“我們之前是在夜總會裡中的毒?”咖啡話鋒一轉。
聽到這個問題,秦琅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爲根本沒有中毒的機會。”
“那是什麼?會讓兩個人同時發作?”說到這裡,咖啡忽然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李德約的毒酒?”
“沒錯。”秦琅點了點頭,“我擔心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發作的頻率會越來越高,那時候,就只能靠他的臨時解藥能緩解,我們就會徹底淪爲他的傀儡。”
“狡猾的老頭。”咖啡小聲罵了一句,隨即拍了一下秦琅的肩膀,“對了,你不是說你能解毒嗎?怎麼還不把解藥弄出來?”
秦琅哈哈笑了起來:“放心吧,交給我就是了。”
“哦。”咖啡點了點頭,忽然小聲呢喃了一句,“我困了。”
隨即,她伸手抓住秦琅的外套,閉上眼睛,將腦袋輕輕地依靠在他背上。
莫名地,秦琅覺得心中一甜,嘴角帶着笑容,放慢了速度,在車流間緩慢地穿行——這樣,你就能多靠一會兒了吧?
銀色戰車留下一道軌跡,消失在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