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樹生一臉的委屈,“我,我沒有看到還有記者在。校長,我真不是故意的。”
試想任何一個父親看到自己的兒子被打的跟豬頭一般,連他親爸都險些認不出來了,能不暴跳如雷,能不氣急敗壞,能不喪失理智?於是趙樹生立即親自起草了開除王昊,韓曉,董偉廣等五個學生的決議。在處罰這一方面,老趙可是比他兒子還要狠上一些。
只是這處罰令真正要想生效必須要有學校的公章,趙樹生找到校辦公室,才發現上至公校長,下至張主任,都跑去楚嶽山莊了。爲了能儘快看到這些學生懊惱,悔恨,絕望的目光,出一出心中的惡氣,趙樹生又疾風火燎的找到了這,卻不想險些壞了事。這要是被新聞記者給報道了,肯定又是一件大事。
看見趙樹生一臉的委屈,公丕祥也就不再追究了,問道,“行了,老趙,你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會又是準備出國考察了吧?”
兩個人分別是校長和第一副校長,平時的日常工作中難免會有些小摩擦,見了面互相諷刺兩句也屬正常。只是這一次趙樹生有事而來,也就沒有計較對方語氣的不善了。
“公校長,我這次找你是爲了要公章的,準備開除幾個學生。”明知道對方剛纔聽到了自己的要求,可爲了能快些解決問題,趙樹生還是沒有發作,忍氣吞聲的又說了一遍。
“開除學生,幾個,什麼原因?”
“五個,打架鬥毆,下手毒辣,極有預謀。不開除無以平民憤。”
公丕祥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老趙啊,這一次開除五個學生,是不是太嚴重了些。畢竟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對待犯了錯的學生,還是應該教育爲主,切忌開除了事。”
看着公丕祥一臉的嚴肅,趙樹生在心裡恨恨道,這個老公,啊呸,這個混蛋,平時跟我不和也就罷了。這個時候還要裝腔作勢,百般刁難。不就是開除幾個學生嗎,有什麼了不得的。
只是趙樹生也明白,沒有這公丕祥的首肯,這幾個學生是開除不了的。於是把姿態再次放低了一些,低聲道,“公校長,您是沒看到我兒子的慘狀,平時那麼老實一孩子,好好的吃個飯,就被一羣惡勢力欺負,給打的慘不忍睹。”
“啊,是趙尚志被打了?”公丕祥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只是自己明白,如果不是和趙樹生有關係,他也不會那麼風急火燎的來找自己。何況這趙尚志是什麼人,恐怕整個學校都知道。飛揚跋扈,爲所欲爲。哪裡是趙樹生口中的老實孩子呢。
先前趙樹生一進會議室,說要把學生開除,王昊就留了心,沒有跟着記者離開,而是朝後退了退,靜靜的站在角落裡。現在聽到公丕祥這樣一說,就完全確定了,眼前這個一臉焦躁卻又不得不低聲下氣的男子,正是被自己打的趙尚志的父親。
“看看,衝冠一怒爲紅顏,惹了麻煩了吧。”劉雨晴適時的貼了過來,把嘴湊到了王昊的耳邊,小聲說道。
王昊這叫一個委屈,自己什麼時候發怒了,又什麼時候爲紅顏了。
這邊趙樹生正準備給公丕祥施施壓,務必要保證他同意開除那些學生。卻見一個人
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趙校長,你找我嗎?”王昊笑眯眯的看着這個和趙尚志有幾分相似的男子。
“我找你幹嘛。”趙樹生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有些莫名其妙。
“我叫王昊。”
“王昊,沒聽說過。”趙樹生不知所謂,正準備不再理會這個奇怪的傢伙的時候,忽地想到了什麼,猛地看向了對方,“你,你就是王昊,打我兒子的那個人。”
“是的。”王昊點了點頭。
“你這個混蛋,下手竟然那麼狠,我,我打死你。”趙樹生沒有想到打了自己兒子的竟然是這麼個斯斯文文的年輕人,顧不得去多想什麼,眼前浮現出兒子那腫的跟豬頭一般的臉蛋,頓時氣涌上心頭,上前一步,就要揪住對方的衣領。
卻見王昊輕輕一退,讓開了,“趙校長,你看是不是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動手動腳多不好啊。”
見對方不過是個學生,打了人竟然還敢來教訓自己,趙樹生完全失去了理智,握緊了拳頭,朝王昊狠狠打了過去。
王昊不急不忙,左閃右避,讓過了拳頭,衝着趙樹生小聲說道,“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可要還擊了啊。”
“你個混蛋,還敢還擊。來啊,看我怎麼弄死你!”趙樹生作爲一名醫生,很注重保健,堅持每天修習陳氏太極拳已經二十多年了,雖然年齡大了些,卻一直身手敏捷,力氣極大。
只是連續兩次進攻都被王昊躲了過去,趙樹生再也顧不得什麼了,順手從旁邊舉起一張椅子,狠狠的朝王昊砸了下去。
“來得好。”王昊先前的一系列行爲都只是爲了激怒對方,現在看到趙樹生終於忍耐不住,用椅子砸了過來,於是忙把體內的真氣布在右臂上,然後擋在了頭上。
“啪”的一聲脆響,極爲堅硬的椅子竟然在這一擋之下,支離破碎起來,散落一地的木塊木片。
王昊因爲用真氣護體的原因,除了右臂衣服有些擦破外,一點大礙沒有。只是見他猛地大叫一聲,雙眼一翻,朝後栽倒在地了。
這時那些被突擊起來的變故驚呆了的公校長等人,纔算反應了過來。忙紛紛行動起來,抱住趙樹生的抱趙樹生,報警的報警,會場裡立時亂做了一團。
劉雨晴第一個反應過來,不等衆人上前,已一把撲了過來,把王昊抱了起來,失聲痛哭起來,“會長,會長,你可不能有事啊。太暴力太暴力了。”
公丕祥自然也是一臉的鐵青,看着還沉浸在報復後快感之中的趙樹生,訓斥道,“趙樹生同志,身爲學校的領導,同時爲人師表。怎麼能和社會上的那些痞子,混子一樣,動不動就動手打人呢。這還有沒有師道尊嚴了,還有沒有法紀法規了。”
這幾句話說的很有水平,立馬把這件事的性質從蓄意傷人變成了藐視法律的高度,把受害人家長的身份變成了沒有師德的施暴者的形象。
王昊躺在劉雨晴的懷中,只覺得舒服的很,再聽了公丕祥的話,更是無比的舒坦。
有了公丕祥的定位,其他人包括那些和趙樹生關係不錯的人,此時也不敢替他說些什麼好話了。畢竟從
頭到尾,王昊只是不斷的躲閃,連手也沒擡一下,佔盡了道理,沒有任何看起來理屈的地方。而且這樣看來,剛纔所說的趙尚志無辜被打得事情也很有蹊蹺。
“校長,我,我錯了,我向你道歉。”看着被劉雨晴抱着,似乎仍然昏睡不醒的王昊,再看看腳下殘缺不全的椅子,趙樹生終於感到了害怕,這要是真把人打死了,可怎麼辦呢?
“向我道什麼歉,向人家去道歉,務必要他們原諒你,不然的話,學校這邊也跟你沒完。”雖然很想趁着這個機會絆倒這個一貫獨斷獨行,和自己對着幹的傢伙,可公丕祥卻明白,這件事一個處理不好,勢必會影響到學校的聲譽,自己作爲一校之長,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兩虧的事不做也罷。
“我,我。”趙樹生心裡面這叫一個追悔莫及,明明自己這邊佔了理,卻因爲一時衝動,反而變得被動了。就算自己說是他挑釁自己在前,也沒人聽得到,來給自己證明。
憋屈了半天,趙樹生實在是很難開口,不由把心一橫,今天就跟他扛到底了,看看到底是自己這個校長厲害,還是他這個無賴般的學生厲害。
劉雨晴這邊很是聰明,適時的呼喊了起來,“會長,會長,你沒事吧。”
王昊自然是閉着眼睛,甚至調整起內息,把呼吸放弱到了極點。整個人平躺在那兒,連胸口的起伏都看不到了。
“你們太過分了,我們好心來給學校捐款,可你們卻把會長打成這樣,他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整個基金會跟你們沒完。”
公丕祥忙撇清關係道,“這事是趙樹生他個人的行爲,和我們學校無關。”
“怎麼無關的,他是你們學校的副校長吧,也是他要把五個學生無緣無故的開除吧,更是他剛纔暴打了我們會長,連椅子都被打碎了。現在竟然連個道歉都沒有,這像話嗎。”劉雨晴氣哼哼道,“對了,那些記者應該還沒走吧,我去找他們,看看還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公道了。”
“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公丕祥聽說要喊記者,頭都大了,這些人恨不得到處都是爆炸性的新聞,要是真知道這事,肯定會想吸血螞蝗一般,爭相報道這件事,哪裡還會是幾個紅包能搞定的。
一想到明天的報紙上會刊登“醫科大恩將仇報,校長打傷捐贈者”之類的新聞報道,公丕祥就一陣陣後怕,於是把臉一沉,對趙樹生厲聲道,“趙副校長,希望你能抓緊把這件事給解決好,不然,我可是要召集黨委會用行政手段來解決了。”
聽到這話,趙樹生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單不說這事被記者報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如果這公丕祥真的召開了黨委會,估計自己的位子就岌岌可危了。只是讓自己放下姿態向一個打傷自己兒子的傢伙道歉,還真不好去做呢。
於是趙樹生嘴硬道,“不過就是打了一下,有那麼嚴重嗎?”雖說這樣說,可身子卻微微顫抖着,怕是要站立不住了。
就見公丕祥的秘書王佳走過去,蹲下身子,把手放到了王昊的鼻間,頓時驚呼了起來,“不好了,校長,他,他沒有呼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