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看到兩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樂呵呵站起身來:“兩位真是稀客,什麼風把你們吹到我們這小地方來了?”他讓傅長征去泡茶。
白志軍微笑道:“張揚同志,我這次來是受了外交部的委託,特地協同權正泰先生找你瞭解一些事情。”
張揚道:“我和權先生也是老朋友了,快請坐!”
兩人都坐下了,傅長征送上茶水,張揚很熱情地招呼兩人喝茶,他向權正泰道:“權先生最近身體怎樣了?”
權正泰淡然笑道:“還好!”
白志軍道:“既然你們是老朋友,這件事就好解決了。”
權正泰道:“張先生,我還是直截了當的地說吧,一週之前,金承煥將軍的女兒金敏兒小姐,在和洪總統的兒子洪政宰先生的訂婚舞會上,突然被人劫走,當時有人拍下了一些照片,根據我們的詳細比對,懷疑這個劫走金小姐的人就是你。”事情的真相他心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權正泰當然知道這件事就是張揚幹得,不過劫持金敏兒這項罪名不成立,當時是張揚和金敏兒聯手劫持了洪政宰纔對,當晚很多人都看到了。不過家醜不能外揚,身爲南韓保安司令的金承煥當然不能將事實真相公諸於衆,而是將所有的責任一股腦地推到了劫匪身上,這個倒黴蛋自然就是張揚了。
權正泰拿出一沓照片遞給了張揚,張大官人拿起來一看,嘖嘖稱奇道:“跟我還真有點像啊,不過這個肯定不是我。”
權正泰道:“張先生可以證明這件事嗎?”
張揚道:“當然可以證明,出入境記錄上寫得清清楚楚,我根本就沒有入境南韓的記錄。”
權正泰道:“可是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張先生之前曾經搭乘藍星董事長金尚元先生的專機,陪同金敏兒小姐一起返回漢城。”
張揚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非得要往我頭上扣帽子我也沒辦法。”他向白志軍笑了笑道:“白先生,我可以和權先生單獨談幾句嗎?”
白志軍微笑起身,他只是負責陪同權正泰過來,在感情上他還是站在張揚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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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讓傅長征引領白志軍去隔壁休息室休息,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和權正泰兩人,張揚道:“權先生,今兒你過來是找我興師問罪來了?”
權正泰道:“我是奉命前來,金小姐失蹤可不是小事,金將軍不可能不追究。”
張揚道:“敏兒沒事,過幾天她就會公開露面,她會出來主持藍星的工作。”
權正泰道:“金將軍對這件事非常生氣!”他的語氣很凝重,是想張揚引起足夠的重視。
張揚道:“他生氣與否跟我沒關係,你回去幫我轉告他,如果他再敢出賣敏兒的利益換取政治籌碼,我決饒不了他,還有,他想找我麻煩,只管讓他自己來,我等着他!”
權正泰的脣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他這次來找張揚還有一個顧慮,那就是害怕張揚把他協助的事情暴露出去,他低聲道:“其實如果張先生堅持沒有做過,金將軍也拿不出太多的證據。”
張揚也知道權正泰擔心什麼,他笑道:“你放心吧,他再能耐也就是在你們國家裡,到我們這邊啥也不是,咱們之間的那些事情我會永遠保密,絕不會泄露半點風聲,所以你不用害怕。”
權正泰臉上有些發紅,被人看破了心思難免有些尷尬。
權正泰道:“金將軍以後還會通過外交方面施加壓力的,如果想改變這一情況,還是儘快讓金小姐公開露面。”
張揚道:“我知道!”
權正泰和白志軍來得匆忙,走得也倉促,和張揚談話之後,兩人馬上就要離開濱海,張大官人還是相當好客的,盛情挽留兩人多住幾天,權正泰畢竟還要回去交差,他婉言謝絕了張揚的好意。
白志軍臨行之前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這件事還是需要做些工作的,金承煥是南韓保安司令,他給大使館施加了不小的壓力,你最好和大使方面溝通一下。”他不忘提醒張揚道:“舒大使和顧書記相交莫逆,你可以跟顧書記說一聲。”
張揚微笑點了點頭,白志軍分明是在賣給自己一個人情。舒英恆和顧允知的關係他早就知道,可是張揚一直認爲沒必要驚動顧允知,現在自己已經回到了國內,金承煥就算再能耐,他也鞭長莫及。
送走了白志軍和權正泰,張揚回到辦公室內,撥通了金敏兒的電話,目前金敏兒已經身在東京,藍星海外事業總部就位於此,聽說父親仍然對張揚緊追不放,金敏兒不禁有些擔心:“張揚,他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等下我就打電話給他,讓他不要再糾纏你不放。”
張揚道:“他生氣也是難免的,女兒被我給拐走了,換成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金敏兒聽他這樣說,不禁格格笑了起來。
張揚道:“事情進展的還順利嗎?”
金敏兒嗯了一聲:“藍星的管理體系一直都很完善,伯父出事之後,公司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我最近都在組織開會,準備全面接手藍星的工作。”
張揚道:“藍星是你大伯一生的心血,一定不能就此垮掉,敏兒,我只擔心,你爸還會找到你。”
金敏兒道:“天高任鳥飛,現在他管不了這麼多,如果他再敢逼我,大不了我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張揚道:“父女之間最好還是不要鬧到那種地步。”
兩人聊了足有半個小時,張揚方纔放下電話。
中午的時候,程焱東過來找他,並帶給張揚一個相當意外的消息,前濱海縣委辦公室主任洪長青因爲煤氣中毒死在家裡了,屍體今天上午被發現,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三天。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陳崗。洪長青和陳崗過去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難道這件事情和陳崗有關?
程焱東道:“根據現場初步勘查的結果應該是意外,基本上排除了他殺的可能,不過現場搜到了許多的東西。”
張揚道:“什麼東西?”
程焱東露出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可能這次紀委陳書記要有麻煩了。”
現在的陳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洪長青的意外死亡讓他感到震驚,不過震驚之餘又感到害怕,他和洪長青之間的關係已經維繫了許多年,洪長青手裡肯定握有很多不利於他的證據,此前這女人就不止一次地威脅過他,一想到這件事陳崗就開始坐臥不寧,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了陳崗一跳,他穩定了一下心神,方纔抓起了電話:“喂……”他的聲音乾澀而無力,任何人都能夠聽出他現在的緊張。
電話是他弟弟陳凱打來的,洪長青死亡的消息就是陳凱第一時間通知他,陳凱身爲北港開發區分局局長,可以獲得不少的消息。
陳凱道:“大哥,現場初步勘查的結果出來了,已經基本認定是意外,沒有人爲謀殺的痕跡,也不像是自殺。”
陳崗道:“有沒有其他的發現?”陳崗關心的並不是洪長青究竟是怎樣死的,他關心的是洪長青的死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陳凱當然明白大哥這句話的意思,他低聲道:“大哥,這案子並不屬於我的轄區,我只能通過關係打聽情況,不方便直接介入,不過我聽說這件案子趙局第一時間去了現場。”
陳崗嗯了一聲,內心中忐忑不已,雖然隔着電話,陳凱一樣能夠感覺到大哥的緊張,他勸慰道:“大哥,這件事跟我們沒有關係,你不用擔心。”
陳崗道:“沒關係最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內心中充滿了沮喪,掛上電話,點燃一支菸,坐在那裡默默地抽着,過了好一會兒,陳崗似乎想起了什麼,拉開抽屜,從中找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洪長青充滿了魅力和風情,望着她的笑靨,陳崗的內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刺痛,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用盡全力抽吸了一口空氣,這才感覺到胸中的鬱悶感稍稍減輕一些,睜開雙目,拿起火機將照片點燃,看着火苗漸漸吞噬了照片,吞噬了洪長青那張熟悉而又遙不可及的面龐,陳崗的眼角有些溼潤了。
趙國強來到北港沒多久就遇到了這次命案,根據現場的情況判斷,洪長青死於煤氣中毒,從當時的情況來看,洪長青的死亡並無太多可疑之處,最終的結果還要等屍檢報告,不過趙國強在現場有很多意外地發現,洪長青在她的保險櫃中保存着一本日記,這本日記現在就放在趙國強的辦公桌上,日記中記載着她和陳崗這些年的交往,甚至連她和陳崗在何時何地發生關係都記載的清清楚楚,趙國強看完日記之後,震驚而憤怒,如果這本日記上記載的一切屬實,那麼北港的這位紀委書記腐敗到何等的地步。
保險櫃中不僅有日記,還有幾盤錄音,洪長青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出賣自身肉體給陳崗的同時絕不是白白服務,而是要換取政治上的利益,這些日記和錄音,就是她準備對付項誠的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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