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安目光注視着面前籃子裡的小貓,還伸出手去撓了撓那小貓的下巴,小貓立即就睜開了眼,用鼻子聞了聞,發現是熟悉的味道,就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出嗷嗚嗷嗚的奶叫聲。
太孫覺得手心有些溼潤,目光卻放在了蕭安的側臉上,“你不怕麼。”
蕭安正拿手指逗眼前的貓,頭也不回道:“怕什麼?”
太孫道:“邊關大將無詔不得入京,違令者斬。”
蕭安這才偏過頭來,有些無辜的看向他,“你會告訴陛下?”
太孫自然是不會,可別人是會的。
扯出了被蕭安抓着的手,太孫伸手去撫了撫蕭安耳鬢的亂髮,“萬一別人看見了怎麼辦?”
蕭安任由太孫的指尖撫過她的臉,笑着道:“我喬裝打扮的本事,一般人都看不出來。”
從小就東奔西走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隱藏,蕭安在這上面的本事,還真是一般人莫及。
蕭安自信滿滿,太孫無話可說,只好去看那隻小貓。
蕭安就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抓出太孫的手,把上面小貓的口水沾在太孫的手上,然後抓着他的手去摸小貓。
小貓有些狐疑的聞了聞太孫的手指,發現有些陌生,但陌生裡又有熟悉的味道,便又舔了舔。
蕭安把手放開,小貓把太孫的手指舔了個乾淨,發現全是自己的味道之後,才覺得安心了一些,然後對着太孫討好的喵了一聲。
蕭安跟太孫道:“小貓現在還在喝奶,你先喂熟了,晚些月份纔給慢慢吃生肉。別看以後長大了老大一隻嚇人,可有些畜生喂熟了,比人都要忠心。”
這也是爲什麼她這麼急趕着來京城把它送給太孫,若是等着再養大一點了,太孫再想要養熟也不容易了。
太孫無意識地逗着小貓,低聲道:“你身上的傷好沒好?”
蕭安對他眨眼,道:“沒好就不會來了。”
太孫笑了笑,其實自己心裡是高興的,但又不知道爲何帶着一股酸意,“那你什麼時候走?”
蕭安在京城裡呆的時間越久,被發現的可能就越大,砍腦袋的機會就更大,朝廷裡想扳倒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蕭安道:“嗯,馬上就走。我給她洗乾淨的,你抱着睡兩晚,她身上有你的味兒,就跟你熟了。要好好養,別養壞了,畜生也記仇的。”
太孫應了一聲,收回了逗弄小貓的手,又主動勾起了蕭安的手,“你怎麼想回京了?”
蕭安緊了緊太孫的手指,道:“我撿了這個小東西,就想送給你養,別人我不放心,怕小貓習慣別人的味道之後,你就養不熟了。”
太孫笑了笑,“你就給她取名叫小貓?”
蕭安否認,“沒有!隨便叫的,等着你給她取,取了好讓它聽懂,以後就好使喚了。就是跟着陛下去狩獵,你不用上場,讓它去就成,保證是第一名。”
太孫笑出聲來,今年狩獵他必然是要跟着皇祖父與父親一道前往的,他也一直在學騎射,萬沒想到蕭安連這個都給他想到了,急忙忙的把這隻老虎送來。
可是蕭安對他這麼好,他也不敢問一句你心裡是不是有我。
太孫把小貓抱了起來,伸手在它頭上摸了摸,小貓舒服得發出咕嚕嚕的叫聲,對着蕭安道:“你走吧。”
蕭安眼睛睜大了一點,好似沒想到太孫會說出這句話來。
太孫就道:“要是被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蕭安明白過來,就點了點頭,然後道:“你還沒給它取名字呢。”
太孫道:“就叫小貓吧。”
蕭安不滿意,“太不威武大氣了。”
太孫卻是眯着眼笑道:“小貓很好。”
就像蕭安一樣,明明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對他卻跟這隻小貓一樣溫柔。
蕭安見太孫堅持,倒是無所謂,就道:“你喜歡就好。你先走,我等會兒自己從後門裡鑽出去就行。”
說讓蕭安走是太孫先開的口,結果蕭安說要走,他心裡竟也捨不得了,就道:“還坐一坐了。”
蕭安便跟太孫坐了下來,太孫抱着小貓,跟她道:“之前你跟祖父說的養馬場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建好了,他們自己也有母馬,就等着串崽。再找別的部落買些母馬跟種馬回來,只要順利,過幾年就能做大。軍中少良馬,有了馬跟蠻子也更好打仗。”蕭安道。
太孫知道蕭安是武瘋子的,就道:“打完仗呢?”
蕭安想了想,“要能把蠻子打服了,前來求和的話,邊關要有幾十年太平,也不敢回京。怕幾十年裡,邊關的將士過分安逸,蠻子要是撕毀合約打過來,邊關未必守得住。”
太孫覺得心裡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你就沒想回京過?年老了呢?受傷上不了戰場了呢?你總得成婚吧?你以後的孩子難道也丟在邊關裡不管?你這輩子都在邊關裡呆着,孩子也在邊關裡呆着,你圖個什麼?”
然而這股憤怒的話一出口,太孫就知道自己錯了,其實這些問題他都知道答案的。
而自己說出的話,就像是有些女詞人寫的那些深閨怨婦的詩詞一般,這讓太孫有些難受,難受得眼眶都紅了。
蕭安卻是沒看太孫的臉,只的看着前方,聲音也有些輕,“京城裡好啊,什麼都有,什麼都是最好的,可京城不是我的家啊,殿下。”
這句話說得有些悲傷,蕭安道:“我從三歲就在邊關了,外祖父從小教導我的就是報效朝廷,守住邊關,護得住天下百姓,能讓他們安居樂業。回京城我能做什麼?找個喜歡還是不喜歡的人嫁了,生兒育女,跟一羣無所事事的女人打交道,看着男人們在朝廷裡爭來爭去。運氣好,男人掙了個從龍之功,就在一羣女人面前好似高人一等。運氣不好,連孃家一道被牽連,砍頭的砍頭,發配三千里的三千里,子子孫孫都爲奴爲婢永不得翻身。”
“殿下,這樣的日子我不要。我不要我的命掌握在別人手裡。抓在自己手裡,是好是壞我都認命,但要被別人拖累,我不甘心。”蕭安這纔看向太孫,眼珠子裡帶着因連夜趕路疲憊不已而顯出的絲絲血絲。
看着這樣的蕭安,太孫突然就明白了,他喜歡蕭安,喜歡的是她如天上的雄鷹能夠自由自在的飛翔,而不是如他自己一般,被困在重重的深宮裡,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朝廷上,去跟朝廷裡的那些人勾心鬥角,算計權勢。
“我知道。你走吧,別讓人發現了。”太孫壓抑着喉頭的酸意道。
蕭安站起了身來,跟太孫道:“那我先走了啊?你自己也小心些,京城裡也沒多安穩,柺子啊騙子的到處都是。你堂堂太孫,可別被拐了,也別被人騙了啊!”
簡直當他是小孩子,太孫從小貓身上抽出一隻手來攆人,“趕緊走。”
蕭安就往門外去了,只是走出門時突然就回了頭,“殿下。”
太孫看着蕭安的臉,心突然跳動得十分厲害,“嗯?”
蕭安看着太孫,心裡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她腦子清醒得很,知道自己想說的話十分沒道理,卻又管不住自己這張嘴,“你別成親。”
這四個字像是砸在太孫心口上的,砸得他滿心都在冒蜜汁,連忙點頭,“我知道。”
這句話說出口來了,蕭安心裡就鬆了口氣,後面的就更順溜了,“就是成親,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自己喜歡也不成,也還得人家也喜歡你。你是太孫,身份貴重,想算計你婚事的不少,就是那些姑娘,想要藉着你的身份鳳飛於天的也不會沒有。你要娶妻,除了你喜歡和喜歡你的,一定要找個向着你的,還要聰明才行。不聰明那麼一點,說不得就會被人利用害了你……”
太孫感覺越聽越不得勁,簡直就跟他老師沒哪不一樣了,比自己老師還要囉嗦,自己老師好歹還知道點到爲止呢。
本來之前被那幾個字引起的激動一下子跟被淋了雨一樣涼了下來,太孫忍不住道:“走你的!哪來這麼多話!”
蕭安閉嘴了,覺得自己好像是有些話多了,就對着太孫招招手,掉回頭就走了。
太孫懷裡抱着貓,看着蕭安一步一步的走遠,也忍不住站了起來,跟着走了出去。
然後。
然後看見蕭安出了一道門,正往圍牆底下的狗洞裡鑽。
原來她說的從後門裡鑽出去其實就是鑽出去,跟後門完全沒關係,太孫嘴角抽了抽,懷裡的小貓卻叫了起來。
“喵嗚。”小貓叫了一聲,伸出脖子,朝着蕭安鑽出去的洞口看去。
太孫趕緊撈緊了小貓,青着一張臉走到了二門那。
單凌正站在門口,背後的門是關着的,就是避免被人發現裡面的人,偷聽到什麼。
見着太孫出來,單凌就道:“殿下說完啦?”
太孫咬牙切齒道:“把你那狗洞給堵了!”
堂堂三關大將,穿得給流民似地就算了,還竟然鑽狗洞,祖上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幸虧是南陽侯的祖上,丟了也就丟了。
蕭安那什麼德行啊!太孫在心裡暗罵。
單凌被說得莫名其妙,他家裡沒養狗,狗洞是之前這棟府邸買來的時候就有的,反正他跟兄弟們都是孤家寡人的,屋子裡也沒半分值錢的東西,根本就不在乎。
這會兒太孫喊封了,單凌也只得點頭,“殿下說得是,要丟了什麼,就不值當了。”
再一看太孫懷裡抱着的小貓,驚訝道:“老虎?”
太孫端着臉點了點頭,“嗯。回宮了。”
太孫抱着一隻小老虎回了東宮,沒多一會兒宮裡該知道都知道了。
送小老虎給太孫的蕭安爬出了狗洞,卻是安安穩穩的出了京城,在京城外不遠恰好碰見一牛車,就上趕着喊了聲老翁,藉機坐了一程不要錢的。
她孤身一人從三關到京城,也沒敢用自己的追風,怕被人認出來,只在十里外的客棧裡寄着一匹普通的黃毛馬。
蕭安一路疾馳從京城到三關,走的均是正路,因不在意能否找到客棧歇息與否,日夜趕路,到孟陵縣之時,只花了十日,只比驛站跑八百里加急遲那麼一點。
出了孟陵縣,再不久就是落日城。
落日城外不遠處,有一家茶鋪子,專用來接到來往來往客人們的,暫時歇個腳,打發下人前去落日城尋個安置什麼的。
蕭安到的時候,騎着馬正好看見了坐在茶鋪子裡最顯眼的一個人。
好似心有靈犀,那人也擡起頭來,朝着蕭安看了過來,還對着蕭安微微一笑,擡起茶杯舉了舉。
他孃的,蕭安心裡暗罵了一句,也不假裝沒看見,就地下了馬,把馬繩往旁邊小二那一丟,就坐在了人對面。
蕭安這會兒穿得不是像流民了,不過也打扮得像個一般人,粗布麻衣,往那橫刀立馬一坐,就叫道:“來一壺茶,三文的!”
小二拴好了馬,立馬把茶水送了上來,蕭安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不解渴,又倒了一杯……
整整一壺水下去之後,纔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霍彭生,道:“你屬狗的吧?”
霍彭生笑着道:“您怎說就是怎麼吧。”
一副拿你沒辦法法的模樣,氣得蕭安肝疼,直接從袖子裡排出五文錢來,“小二,結賬。”
轉身自己去解了馬,牽着馬就打算進城去。
霍彭生還是笑眯眯地模樣,也丟了幾文錢在那。
京城裡最次的茶葉水也沒這寡淡,但偶爾喝幾天這味道也還不差。
蕭安前腳走,霍彭生後面就跟着了。
兩人一道進了城,守城們的已經把霍彭生的臉認熟了,倒是不認識這模樣的蕭安,但因見兩人是在一起的,便也沒多問。
等進了城,霍彭生才道:“將軍一路風塵僕僕,不如在落日城休息一二再趕路回去?”
蕭安也沒客氣,“成啊。”
恰好前面就是客棧,蕭安甩了銀子在櫃檯上,跟着小二就上了二樓了。
要說霍彭生也算是有本事,親爹才被招呼到落日城沒多久,他已經把落日城上上下下都混熟了,他不一定知道別人是誰,但別人一定知道他是霍彭生。
人往那一戰,掌櫃的就得出來彎腰應酬,“小將軍怎麼有空到小店來了?剛纔那位是?”
做生意的,多少眼睛都毒辣,看出蕭安是姑娘了,心裡在揣測跟這位有什麼關係,別是那什麼跟什麼吧。
霍彭生拍了拍人肩膀,嘆道:“老茂,不行啊。三關大將都不認識?以後還怎麼在三關裡混?”
一聽說是蕭安,被叫老茂的身子一抖,“不可能吧!”
也是不在胡馬關,蕭安在落日城的時候不多,也多低調行事,落日城還許多人不知道蕭安長什麼模樣,除了知曉的將士,其餘的腦子裡的畫像都是虎背熊腰,扛着狼牙棒那一種。
如今老茂知道那就是蕭安,眼睛眨巴了兩下,立馬拍了一下腿,“哎喲,是將軍吶!將軍收什麼銀子!”
趕緊的把銀子拿了過來,打算隨時還回去。
霍彭生在一邊桌子上坐下了,道:“沒一時半會兒她下不來,你這銀子,還不去了。她一個大將軍,差你這半塊兒銀子?”
老茂立馬上前來道:“小將軍,您這是跟將軍一道打哪來啊,又打算打哪去?要在小店住多久呀?”
要蕭安能在自家店裡住上一日,他也有能夠吹噓的了。
霍彭生點着桌子,“先給我上壺茶,再點幾個小菜來,弄慢點,不急。”
老茂明白,立即就吆喝上了,樓上的小二此時正好也下來,朝着後院裡要兩桶熱水。
霍彭生沒打算跟老茂多說,一擺手,對方也得規規矩矩的回了櫃檯裡面坐着。
蕭安等着熱水進屋的時候,後面還有個姑娘端着一套新衣過來了。
掃了一眼那衣服,是男裝,就是過於華麗了點,往旁邊指了指,兩人都低着頭退了出去。
洗了把臉,泡了個熱水澡,擦乾了頭髮,蕭安纔出了門。
下面霍彭生的桌子上幾樣小菜纔剛好擺上桌,冒着熱氣。
見着蕭安下來,霍彭生就道:“將軍,不如坐下來先管管肚子了?”
蕭安穿着的衣服有些寬鬆了,但也沒鬆到哪,整個人有些懶洋洋的,說話都帶着一股懶意來,“行啊。”
蕭安坐在霍彭生面前,拿起筷子,慢里斯條的吃了起來。
要說柳貞十幾年的教導其實也是很有成效的,就蕭安此時的吃法,就十分的文雅,有貴族的儀態。
這會兒就換霍彭生被憋着了,本來他已經接受了蕭安是個粗漢子的德行,哪知道人家也能裝成文雅人。
兩人就這麼默不作聲的吃了下去。
吃完了,蕭安便起身要走,手裡還提着自己換換下來的那套粗布衣服用塊布打成的包。
霍彭生只得放下筷子趕緊跟上,“將軍不再休息兩日?”
蕭安解開馬繩,看了霍彭生一眼,“沒空。”
霍彭生覺得自己有些不那麼肯定能看明白蕭安的心思了,便跟往日一樣,就跟着蕭安身後。
出了落日城,霍彭生手裡也牽着一匹馬了,蕭安就奇怪了,“你爹也來了,你還跟着我做甚?找不着回家的路啊?”
霍彭生撲哧一笑,反而問道:“將軍輕裝便衣,是去哪了?”
蕭安翻了個白眼,“關你屁事。”
霍彭生便說自己的,“我聽說將軍得了只小老虎,正打算去尋將軍那看一看,哪知道將軍就去了胡馬關了。”
蕭安上了馬,隨口道:“哦。那你就到落日城外面堵着我?”
霍彭生這人還真是屬狗,“這不是沒見到小老虎麼。”
蕭安也沒瞞他,直接道:“送進京去了,現在還年幼,喝奶的時候養熟才容易,養熟了也就大了,就能護主了。”
霍彭生點了點頭,把蕭安這話給理解錯了,“這是送給景王妃的?”
蕭安沒說是還是不是,反而道:“我得回胡馬關了,繞路走,你呢?”
霍彭生道:“一道吧。”
蕭安就想不明白這人,“你爹來也來了,我該給的兵馬也給了,你還跟着我作甚?”
我跟着你想娶你啊,這樣的話霍彭生絕對沒膽子說,只是道:“將軍也好意思說那些兵?你們選不要了就丟給我爹,然後讓我挨我爹罵?”
蕭安道:“嫌差了?嫌差了就還我,我還捨不得呢。別看這回差,你爹練兩年不就是好兵了?等到時候上戰場還得少了他們的?”
霍彭生立即就來勁兒了,“上戰場?”
蕭安道:“廢話,精銳的先排前面頂着,後面的再練練,練好了到時候就三月一輪換,就是一臺關那一帶的也一樣,不然怎麼保持整個將士的銳氣?一些行,一些不行的,打設麼仗呢?”
她是打算晾着霍東嶽兩年,但也沒想過真把人晾在那一輩子不是,她又不傻,等自己跟程謹安的位置穩定了,什麼人不是用。
兩人一道繞路,進了胡馬關,程謹安見到跟着蕭安的霍彭生就眯着眼笑了。
霍彭生心裡還是有些忌憚程謹安的,這女人臉要知道自己準備挖他牆角,也不知道會怎麼對付自己,不過眼前他還得笑着道:“程將軍。”
程謹安讓蕭安去牽自己的追風,剩下兩個男人面對面的看着,他往牆角依靠,手裡玩着一把刀子,隨口道:“縮在落日城有什麼出息,要不要來胡馬關跟我混?”
霍彭生一笑,“不來。”
程謹安也笑了,不得不說他那張臉,就是比以前黑了那麼一點,笑起來也能讓人迷醉。
霍彭生有一瞬間的愣神,卻是被冰涼的刀片拍打在臉上清醒了過來。
程謹安的腦袋湊上前來,眼神裡帶着狠厲的殺意,嘴角卻還是一股溫柔的笑,“你想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過對蕭安,你最好是慫着點。”
霍彭生被程謹安那毫無人氣的殺意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才發現喉嚨有些啞,“程將軍這話我有些不明白。”
程謹安回了身,笑眯眯道:“想娶我家蕭安的呢,也的確是要些膽子纔敢。不過,誰要想娶,就從老子的屍體上爬過去!”
這話狠的,霍彭生都懷疑蕭安要嫁了他,會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不過他也不是認輸的人,道:“不是將軍願意嫁誰,誰才能娶?”
程謹安又拍了拍霍彭生的臉,把刀子一收,“沒見過血的小子,滾蛋吧。你跟蕭安就不是一路人。”
霍彭生不服,正欲開口,蕭安就牽着馬出來了,“你們在說甚?”
程謹安道:“哦,說你跑出去,怎麼就被人逮着了。”
蕭安翻了個白眼,重新上了馬,跟程謹安道:“馬場就交給你了。”
程謹安擺手,“滾吧。”
程謹安看向霍彭生,“霍家二郎君要不要在胡馬關玩一陣子?親身上陣殺敵也不錯嘛,反正遲早都得見血。”
這話跟程謹安的話一重疊,霍彭生脊背都起了涼意,只勉強笑着道:“不用了。”
蕭安也沒再說,一甩馬繩,騎着追風就走了。
霍彭生趕緊跟了上去,暗想程謹安是不是腦子有病啊,要說他喜歡蕭安,也沒看出來啊,還是他們就是這種相處法?
程謹安卻是看着霍彭生跟蕭安的背影,重新轉起了手中的刀子,神色莫辨。
作者有話要說: 蕭安:哎,感覺誰也配不上我家太孫。
太孫:蕭安最喜歡的就是口是心非了,哼,明明就是不想我成親。
蕭安:愛在心裡口難開,我們是沒好結果的。
太孫:嚶嚶嚶,我知道,你我本無緣分,是我一直硬撐~~~
這一章,我覺得我寫得好甜!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