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你什麼意思?”
原本想要拋出媚眼風情萬種的樾六儀見到棺材入內,臀部立刻像是被蛇咬了一口般竄起來,雖然樾相叮囑她穩住陣腳盤活氣氛,但是面對棺材這東西,任何一個正常人都難免生出內心的憤怒。
不管棺材多麼貴重多麼華麗也不管是誰送棺材過來,它終究是一副徵兆不吉利的棺材,所以樾六儀無法壓制內心的憤怒,修長手指一點走過來的趙恆冷哼:“越相待你貴賓,你待樾相什麼?”
此時,樓上探討廚房失火衣物移位的樾相妻妾也紛紛起身遮着眼睛後退,沒有人願意大晚上見到漆黑棺材,樾相卻波瀾不驚淡然喝酒,目光平和看着漸行漸近的趙恆,隨後聽到後者淡淡一笑:
“這是趙恆的心意。”
趙恆右手輕輕一轉,龐大棺材立刻落在一張椅子旁邊,讓整個樾相花園砰地一響,無數草屑也隨之跌向兩邊,在樾六儀他們下意識退後時,趙恆拉開椅子從容坐下:“麻子說樾相啥都不缺。”
“這可不好。”
趙恆像是一個風水大師,笑看着臉色陰沉的阮麻子:“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樾相啥都不缺豈不昭示他該走下坡路了?所以我思慮一番就扛着棺材過來,相府金銀珠寶美女醇酒肯定一應齊全。”
趙恆捏起桌上紙巾擦手:“但我趙恆敢斷言,相府絕對找不出一副棺材,爲了避免被麻子的話拖累樾相前程性命,所以我就花了一百萬樾幣仿着大劍師做了棺材,小小心意,還望樾相笑納。”
送人棺材,還要人笑納,樾六儀他們瞬間迸射出一股子怒氣,拳頭下意識攢緊幾近衝前,阮麻子更是對趙恆咬牙切齒,這小子送棺材就送棺材,竟然還無恥把自己拖入漩渦,簡直是陰險到家。
“謝謝,這棺材,我喜歡。”
樾相揮手製止女兒想要衝前的舉動,流露出一國首相應有的風度:“看起款式尺寸怕是照着大劍師鑄造,趙恆,你有心了,你也說對了,樾相府邸什麼都不缺,唯獨缺少一副死人用的棺材。”
樾相說話也是綿裡藏針,死人用的棺材未必是他用的,可以是樾六儀也可以是阮麻子,還可以是趙恆,趙恆自然也能捕捉到其中意思,笑聲爽朗回道:“樾相喜歡就行,我還擔心會太小呢。”
“趙恆,你什麼意思?”
樾六儀再也忍耐不住,身子一挪頃刻站在趙恆身邊,修長手指幾近點着趙恆喝道:“棺材太小,你是不是想要運一副大棺材,把我們全家六十三口全部裝入進去嗎?你在挑釁我們的底線嗎?”
趙恆聳聳肩膀無視樾六儀手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樾小姐,你想多了,棺材這東西沒必要太忌諱,因爲每個人都用得上它,你喜歡它,它就是一份禮物,你不喜歡它,它就是棺材。”
“那我就送你這件禮物。”
也不待樾相作出什麼反應,樾六儀裹着香風腳步一錯,一巴掌扇向趙恆的臉頰,同時擡起修長右腿頂向他的胸膛,速度之快動作之猛,跟她嬌柔身子完全相反,換成普通人肯定被她輕易撂翻。
只可惜她對戰的是趙恆,趙恆手指輕輕一轉,兩根劍指無視腿腳和巴掌,直接在拳影中漫不經心穿過,輕輕戳在樾六儀的身體上,漫天腿影頓時消失,樾六儀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倒退出兩三步。
一招退敵!
相府護衛見到趙恆強悍無比訝然,他們還見到了一雙放射出一波波殺意的雙眸,腳邊數根嫩草轉眼間就被一隻大腳踩滅,但那一波波有若實質殺意卻仍然如巨浪一樣沖垮相府護衛的脆弱心靈。
他們停滯腳步,樾六儀撐着椅子站起。
她掙扎着站立起來卻痛疼的難於舉步,她瞪着趙恆的眼裡除了憤怒還有羞澀,沒有人見到趙恆出手落點在哪裡,但她這當事人知道,她咬牙切齒臉頰通紅想要再度上前,樾相卻輕輕揮手製止:
“六儀,趙恆是客,你是主、、、”
他讓樾六儀他們全部退後,聲音帶着一股子威嚴:“不得無禮!”在樾六儀不甘心的退回到椅子上時,樾相悠悠一笑道:“恆少,小女向來頑皮好鬥,今晚出手多有得罪,還請你多多包涵。”
“樾小姐不錯、、真的很不錯、、、”
趙恆微微收回自己的兩根手指,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和糾結,心裡微微埋怨劍指生硬闖了點禍,所以聽到樾相的話就忙摸着腦袋迴應,只是這副神情讓樾六儀更加憤怒,但終究還是壓制了衝動。
她不引人注意的揉揉翹挺胸部,趙恆有意無意瞄了兩眼帶着一抹歉意,隨後他又迅速恢復平靜,把注意力轉移到樾相的身上,雖然見多權貴的趙恆不怯場一國之首,只是多多少少要給點面子。
“恆少藝高人膽大可以理解。”
樾相審視了趙恆幾眼,忽然變了語氣,聲音清冷起來:“但不該過於目中無人,你雖有年少輕狂的本錢,但相府畢竟是我的地方,我手指隨便一揮,相府的上千精銳足夠把恆少你砍翻在地。”
樾相說完這些話,眼睛就盯着趙恆,神情十足是一個下馬威的態勢,似乎只要趙恆臉上有驚愣或者遲緩之色,他就會立刻下令身邊的樾相精銳圍攻趙恆,把他斬殺在樾相府邸這不可侵犯之地。
然而,趙恆讓他失望了,趙恆的臉上沒有絲毫變化,神情依舊淡然,語氣平靜的說:“樾相雖然坐擁上千精銳,然而,三尺之內,趙恆依然能夠血濺樾相之身,今夜,趙恆只是過來賞賞月。”
“只談風月,不談正事,僅其而已。”
樾相臉色連續改變幾次,但最終還是沒多餘的動作,樾六儀冷眼瞥着趙恆的時候,也微微感慨這小子的強悍心理素質,隨後就聽到父親發出一聲長笑:“恆少果然夠膽量,不愧是樾國公敵。”
“來,我先敬你一杯。”
阮麻子立刻畢恭畢敬的給趙恆倒了杯酒,旁邊護衛都以爲趙恆不敢喝這杯酒,誰知道,趙恆毫不猶豫端起來就往口裡送,片刻之後,淡淡一笑開口:“鹿茸蛤蚧海馬酒,樾相真是好享受啊。”
這是樾國官方高層常喝的一種偏方酒,傳聞能滋陰補陽返老還童,所以不少達官貴人都在享用,不普及也不隱秘,但趙恆一口就道出來,還是讓樾六儀他們微微訝然,這小子還真有一點水平。
“恆少對樾國果然有研究。”
樾相也是訝然趙恆的博學多才,悠悠一笑回道:“連鹿茸蛤蚧海馬酒都知道,可見恆少來樾都是費了心思,傳聞恆少早上給劍門子弟傳藝授武,想必是要久留在劍門了,可是我不想你留下。”
“恆少,解散劍門,離開樾都、、”
樾相淡淡開口:“可以少死很多人!”在趙恆保持着波瀾不驚時,樾相又補充上一句:“這是雙方共贏的最好方式,也是我償還你救命之恩的心意,趙恆,你我今晚所有談話都要基礎這點。”
“否則,你真走不出相府。”
樾相說到最後越發神情親切,就像是一個老伯看着鄰居孩子的慈祥,但是隨着他言語發出,四周立刻閃出不少人影,一個個沉默不語卻迸射着殺氣,樾相的強大和喜怒無常沒有幾個人能知道。
樾六儀也徹底知道父親爲什麼說今晚談判很艱難,原來是要趙恆解散十萬子弟的三十六劍門,這完全是斷裂趙恆出道以來的最大個人成就,樾六儀能夠想象得出趙恆的抗拒和無法掩飾的憤怒。
但趙恆沒有憤怒,相反哈哈一笑:
“樾相,我可是知道鹿茸蛤蚧海馬酒的人、、、”
他伸手去掀棺材蓋板,悠悠一笑:
“我忘記還有幾件小禮物沒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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