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順變!”
在劍門會館的一處角落,一名衣飾華麗容顏精緻的年輕女子,正領着十名氣質不凡的男女向樾憂心微微鞠躬:“大師飛昇而去天下慟哭,也是武道之路一大損失,但是活着的人需要向前看。”
她神情保持着一點肅穆道:“家師李太白讓我們表示他對大師的敬意,他老人家本想從南悍過來親自上香,但是他最近腿腳不便所以無法前來,樾小姐,這是家師一點心意,還請你們收下。”
她把一個小盒子遞到樾憂心手裡,十餘人一個個都神情真摯,讓人一看就感覺他們對樾劍充滿敬意,事實也證明這一點,十餘人剛纔在靈柩面前不僅鞠躬上香,還齊齊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如今又有一份禮物,劍墓可謂做足了禮數。
華麗女子輕聲一笑:“家師說,他和大師昔日有所衝突,兩大派系也摩擦已久,但是大師的仙去讓他感慨頗深,他覺得人生短暫且脆弱,與其把時間浪費在恩怨上,還不如寬懷一笑泯恩仇。”
“所以家師讓我給樾小姐帶一句話。”
在樾憂心的眼睛微微眯起時,華麗女子吐字清楚拋出一句:“劍墓以後對劍門敬讓三分,劍墓會全力約束子弟跟劍門對抗,讓雙方關係儘量走向緩和與友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行事準則。”
伸手不打笑臉人,樾憂心雖然清楚劍墓李太白不可能跟師父消掉恩怨,她上次在京城茶樓也跟劍墓高手過了招,但對方把禮儀做得十足,她也只能客氣回道:“謝謝李大師、、你們有心了。”
她把小盒子交給樾風保管之後,臉上擠出一抹淡淡笑意:“李小姐,不說昔日曆史恩怨的問題,單單你們今天過來拜祭就讓我們無比感激,無論如何,劍門上下都謝謝李大師和你們的心意!”
樾憂心微微鞠躬回禮,隨後讓師妹招待她們,在李媛媛她們點點頭轉身離去後,樾憂心望着他們背影輕聲開口:”這李媛媛是不是李太白的新寵?否則我怎麼可能沒見過她這種核心人物呢?”
樾風輕輕搖頭:“不知道!”
就當樾憂心皺起眉頭還想要說些什麼時,又一個師弟神情焦急的從外面急匆匆跑過來,聲音低沉而出:“師姐,樾相帶着樾國高層來了,三十六部轎車,六輛裝甲車,還有兩架武裝直升機。”
樾憂心目光瞬間凝聚:“他還真來了?”
根本不需要劍門子弟出聲迴應,門口不可遏制的騷動已經小範圍波及傳來,當一名樾國高官喊出樾相到時,前面前來弔唁之人就下意識讓出一條路,大家都心知雙方的摩擦所以讓他們面對面。
兩道氣勢洶洶的人流穿過弔唁的客人,齊齊涌向樾劍所在的靈柩位置,數十秒之後,一身麻衣的劍門子弟擋住了一襲黑衣的樾相精銳,雙方在相距兩米時齊齊站住,形成黑白分明的兩道人流。
一個樾國精神領袖,一個樾國實權人物,一個死去的人,一個活着的人,兩個不同領域頂尖的主就這樣產生碰撞,讓周圍默默退後的賓客臉上生出恍惚,誰也沒有想到昔日兩大人物這樣相見。
“你們想幹嗎?”
阮麻子嘴角抽動一下:“想造反嗎?”在他微微偏頭之中,數十名黑裝大漢齊齊踏前一步,呈現出不可冒犯的氣勢:“大劍師剛剛逝去,你們這些劍門子弟就想要造反?難道不怕掉了腦袋?”
“把路讓開。”
他手指微微一點劍門子弟:“讓首相上前給大劍師敬一炷香,你們別以爲我好說話就軟弱可欺,我只是敬重大劍師給你們兩分面子,我不想在大劍師面前動刀動槍,但希望你們也不要造次。”
說到動刀動槍的字眼時,數十名黑裝漢子手指放在腰部,鼓鼓囊囊一看就有槍械,此時,樾憂心已從後面走了上來,一手搭在師傅的靈柩上,一手不甘示弱點着阮麻子:“現在造次的是你。”
她冷哼一聲:“我早就已經向各方通告過,劍門今天歡迎八方賓客唯獨不歡迎樾相府的人嗎?你難道不知道不清楚?明知道劍門子弟的底線,你們卻偏偏還要挑釁,阮長官,究竟誰要造次?”
“大劍師創立了劍門,但不代表大師只屬於劍門。”
阮麻子扭扭脖子踏前一步,不置可否的開口:“大劍師屬於整個樾國,任何一個人都有權力來弔唁他,你們這樣霸着大師不讓樾相府拜祭究竟是何居心?何況樾相代表着樾國最高權力機構。”
樾憂心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目光冷冷看着阮麻子回道:“你除了拿權力壓人還能做什麼?大劍師確實是屬於整個樾國,但他和我們絕不會接受兇手的拜祭,阮麻子,我也不跟你太多廢話了。”
“今天我不會給相府面子,還請你們回去。”
“樾小姐,我只是上一炷香。”
在阮麻子臉色陰沉想要反擊時,始終站在後面的樾相揹負雙手走了出來,他向樾憂心擠出一抹笑意:“撇開我的身份不談,我跟大劍師也有師徒名分,一個徒弟對師父的敬意還請你們成全。”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上一句:“即使你們對我有所誤會甚至覺得是我殺了師父,那我上一炷香磕個頭又能如何呢?大劍師曾經教導過我,以德報怨,寬人寬己,何況我不是你們心裡的兇手。”
樾相輕輕咳嗽一聲:“一旦將來事實證明我無辜,你們又怎麼寬慰自己今天對我的殘忍?相比自己將來心生愧疚暗存陰影,你們大度一番讓我過去真沒啥,我今天來拜祭,絕對是一片誠心。”
他捶捶自己的心,隨後對着靈柩一跪:
“真心!”
樾相表現的情真意切無懈可擊,讓人一看就生出真誠之感,而且他謙卑態度也沖淡衆人恨意,但是樾憂心心裡清楚,這是一個跟東瀛人極其相似的傢伙,真誠表面之下是道不盡的殺伐和殘酷。
“師姐,要不讓他上香吧!”
樾風猶豫了一會低聲拋出一句話,現在樾相這個政治家已經矇蔽不少人的眼睛,如果劍門真不近人情拒絕他的拜祭要求,只會讓人扭轉心理同情樾相,到時就不僅是劍門內部發生裂變或矛盾。
其餘同情各方也會停止聲援自己!樾憂心也不得不感慨政治家的手段,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明知道他的話全是水分,否則外面也不會來這麼多武裝人員,但是樾相此刻的表現讓她不得不退步。
“好!我給你上香的機會。”
師父的名言和樾相的跪下讓她已經沒有選擇,這種情況下跟樾相撕破臉皮雖然會讓劍門對相府對立,但也會把劍門聲譽跌落到萬丈深淵,所以樾憂心指着靈柩開口:“不過只能你一人拜祭。”
“其餘人就此止步,否則樾相還是請回吧。”
在阮麻子臉色一變想喝斥時,樾相輕輕揮手製止他的上前,拍拍身上衣服站了起來,目光平和看着樾憂心他們:“好,我一個人拜祭大師!”他讓阮麻子他們全都退後一步:“你們留在這。”
樾相的聲音沉下去了三分便是那雙眼也肅穆了起來,任欄會館外面的暖風輕拂着已至老年皺紋漸生的臉頰,他把身上簡單收拾了一番就莊容肅穆向讓出的路走去,身邊只有兩名保鏢漠然跟隨。
阮麻子想說什麼卻最終忍下。
樾憂心頗爲不甘的看着樾相從面前走過,忽然間她的鼻子微微抽動了一下,嗅到了一絲火薰地味道,樾憂心轉過頭去卻看見會館一角,正有一絲極難引人注目地黑煙正在升起,不大卻是存在。
“篷!”
正對着的空調冷風一過,那道黑煙便像是被撩拔了一下驟然大怒大盛黑色之中驟現火光,這一抹火光瞬間吸引無數人的注意,也就在這時,樾風忽然發現劍門子弟中十多人從陣營中穿梭出去。
在他眉頭一皺訝然他們幹什麼時,這十多人已經左手一翻,閃出一小把竹劍,竹劍不過四五寸,翠綠卻很鋒銳,很堅硬。
十一道綠光涼颼颼刺向站在靈柩前面的樾相,正給樾相遞過五根木香的劍門子弟,下意識扭頭還沒有反應,兩道綠光已經洞穿他的咽喉,當兩道鮮血從他喉嚨迸射時,他的身子恰好倒在地上。
竹尖滴血,閃爍攝人光芒。
“樾相殺人了,殺了樾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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