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暗波洶涌,兩大社團激戰依然。
在大街小巷每天晚上都死着想要上位的社團成員時,豪門之間也開始相互較量角鬥,雁門會所聚集的力量確實驚人,不僅讓香港權貴越來越指責蔣天軍擾亂社會秩序,也讓李家生意開始蕭條。
儘管李家從來沒有告知支持蔣天軍,但圈子中人都知道李老頭跟蔣天軍的關係,所以面對李家生意遭受牽連並不讓人感覺意外,哪怕李氏股票連跌三天也在承受範圍,因此李家面臨巨大壓力。
與此同時,警方開始也有意無意偏袒和記,如非黑青天死命撐着,指出如果警方拉偏架的話,蔣天軍很可能破罐子破摔,把整個香港上下徹底擾亂,畢竟警方再怎麼看也難於看住二十萬幫衆。
而且李家也可能玩魚死網破,來個大裁員影響香港穩定。
在黑青天有理有據的分析以及特首指示穩定壓倒一切中,香港警方纔沒把矛頭全部對準蔣天軍,沒有讓K記雷霆毀滅,而趙恆對現狀始終沒有擔心,他清楚K記和李家能夠承受的打壓範圍。
要想讓兩家傷筋動骨,雁門怕是還要十天半月,這點時間足夠趙恆妥善安排一切,他一邊聚集着驚人資金做後備,一邊讓周琪軒率領精銳來港,這年頭所謂的實力較量,玩的就是人、就是錢。
只是他有點苦惱鬣狗的撤離路線。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現在的香港因爲兩大社團火拼搞得嚴進嚴出,避免雙方聘請外來勢力在香港擴大廝殺,周琪軒葉小花這些沒案底的人來港容易,但鬣狗這些悍匪是很難從各出入口離開。
各大海面也是無數巡邏快艇呼嘯,警方不再追殺鬣狗,但鬣狗也難於逃出香港,雙方局面有點僵持,在趙恆苦悶路線和方法時,越小小傳來的一個情報又讓他壓力變重,趙恆當天就飛回京城。
不過他臨走時還是叮囑驚豔盯着李潮仁和傾城。
“趙恆,我明天就要走了!”
在已經開始長着青苔飄着落葉的北家院子裡,北無疆神色平和的嘆出一句,那雙隱藏在眉毛和皺紋下的眼睛似乎連睜開力氣都沒有,垂垂老矣的模樣完全沒有當初軍部時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那就祝北老一路保重吧。”
趙恆環視周圍屈指可數的北家死忠,臉上保持着一抹如水的平靜,現在華國局勢雖然還沒有徹底穩定下來,但在趙定天的手上漸漸進入正軌,北無疆的最後作用也已經完成,不需他來穩定人心。
北無疆輕輕咳嗽一聲,伸手拿起茶壺給趙恆倒了一杯水:“十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是這時間足夠磨滅很多人的意志和雄心,我沒有你爺爺的睿智和心性,所以我七十出來就是廢人。”
趙恆望着老人呼出一口長氣:“無論如何都好,總是有重見天日的時候,相比療養院一輩子只能見大漠孤煙的人來說,北老境況已經相當不錯,而且你十年後出來,正是享受天倫之樂之際。”
“那時、、如煙、如來、、、”
趙恆神情柔和:“如逸她們都會有自己的孩子。”
聽到趙恆的這番話,北無疆原本孤苦的神情綻放出一抹笑容,他似乎憧憬着十年後的生活:“不得不說,你描繪的這個畫面很可能會成爲我在荒漠最大念想,相比疆城的真相更能支撐着我。”
“疆城真相?”
趙恆心裡微微一動,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北無疆,老人也回頭定定看着他,眼神有着一抹玩味:“趙恆,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看出東夏書一戰失敗的詭異,今天咱們爺倆好好探討探討此事。”
“這也是我讓你來見我的原因。”
他聲線平緩而出:“我相信你,我要給你留一點責任。”他手指掃過遠處幾個站崗的護衛:“能夠跟到我現在且願意跟我去荒漠的人,忠誠已經沒有半點水分,所以今天咱們可以放心說話,”
趙恆臉上劃過一絲苦笑,他算是明白北無疆臨行召見自己的原因,原來老頭也發現疆城一戰有端倪,所以想要在進入荒漠之前點通自己,以免他在荒漠出了事情,讓那一戰的真相再無法尋覓。
“北老是不是想說,有人通敵叛國?”
趙恆端起面前滾燙的茶水,低頭抿入一口笑道:“因爲有賣國賊的暗中幫助,所以才能讓五千名鐵甲軍和吳鉤無聲潛入疆城,還利用疆城便利的鐵路直奔東夏書大營,讓樾王一戰定了乾坤?”
“沒錯!”
北無疆輕輕點頭,並不訝然趙恆能看出這一點,這小子的聰明早已經摺服了他:“而且根據我的絕密情報所知,賣國賊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窩一堆,所以整個疆城才能悄無聲息運載敵人。”
他微微挺直龐大的身軀,手指一擡:“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那些賣國賊並沒有升官發財,反而被佔據三十萬領土後的越王暗中清洗,特別是樾王自立二度回到疆城,賣國賊就死了一個乾淨。”
“樾王要自立、、自然留他們不得。”
趙恆臉上涌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隨後接過老人的話題:“北老今天找我來,除了想告訴我有人通敵叛國且反遭越王事後清洗外,更重要的,死的只是小嘍囉,真正賣國大賊還藏在暗中。”
“聰明!”
北無疆發出一陣大笑:“想必你心中有目標嗎?”
趙恆把茶水端起拋入嘴裡,隨後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本來不太確定,更不敢揣測北老心事,但是北老機場讓出五十萬兵權,我就確認賣國大賊是誰,可惜你我都沒有證據,所以無力迴天。”
在北無疆一臉天意弄人的惆悵中,趙恆又補充上幾句:“不然北老也不用去荒漠十年,而是她去療養院老死終身,不過北老請放心,我會全力追查此事,有機會必給冤死的華國兒郎一個交代。”
“我相信你!”
北無疆臉上綻放出釋然的笑容:“華國現在有你爺爺引領着過度,無論他將來領不領軍,華國都會因爲他而穩如泰山,這讓我心頭大石放下了,而你今天應允我這事,我就徹底無後顧之憂。”
他站起身來走到趙恆後面,雙手拍着趙恆的肩膀:“竟然你答應了我這件大事,順便再應我幾件小事吧,北如來在唐老大身邊學習,你有機會把他拉到你身邊;如逸、、也請你幫我好好照顧!”
“她是一個單純的丫頭,世間只有兩個地方不讓她傷害。”
北無疆笑容變得柔和:“一個是天山,一個就是你身邊!”他走到前面凝視着趙恆:“我當初之所以用掃把星的藉口把她驅趕出北家,是因爲我沒想到北家還有如今局面,我想要留一點種。”
“替我告訴丫頭,我是愛她的!”
在北無疆和藹神情中,趙恆忽然冒出一句:
“如煙呢?”
北無疆神情微微一怔,隨後咬着嘴脣思慮一會:“對她,難道我還能說希望你將來手下留情饒她一命?她現在基本接收完北系鷹派力量,正抱着華家實現她的野心,你對上華家必會對上她。”
說到這裡,他臉上流露出一抹堅毅:“我不能讓你因爲她而對華家手軟,如果揪出幕後賣國大賊的話,不過我也可以拜託你一件事、、、那就是讓她有一個好死,畢竟她曾是我最寵的孫女。”
“好!”
趙恆點點頭:“我全答應你!”
“我現在手上已沒啥力量了。”
北無疆輕輕咳嗽一聲:“只有柳葉刀這個我曾視爲羞恥的大將對我不離不棄,所以我也無法給予你太多幫助,如果你需要幫忙,你可以去駐港部隊找他,我盡了最後關係讓他遠離京城漩渦。”
“說到駐港部隊、、不知老爺子有沒有通行證?”
趙恆眼睛瞬間亮起:“我有一艘船想要出海。”他拍着自己的腦袋大呼當局者迷,讓鬣狗毫髮無損離開香港的方法就是通過駐港部隊,不過這也只有北無疆能夠幫自己,老爺子是不會援手的。
北無疆輕輕點頭,眼神頗爲玩味。
、、、、、、、、
“趙恆,疆城一事,拜託了!”
在趙恆捏着一張軍部通行令離開註定落寞破敗的北家院子時,送到門口的六十北無疆忽然長嘆一聲,對着轉身的趙恆單膝跪下,趙恆身軀一震,隨後點點頭離去,冷風中,只留下老人的身影。
一地的落葉,一地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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