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達瓦?”
巴登沒有理會達瓦卓瑪的喝問,只是身軀晃動眼露濃濃的哀傷,他踏前一步看着流淌鮮血的達瓦卓瑪:“你真是曾跟我兩人一馬的達瓦?爲何你的容顏變成這樣?爲何你的心變得這樣狠毒?爲什麼你要讓我亂了藏城?這裡可是你的家你的故鄉!”
達瓦卓瑪原本帶着殺伐的眼神,忽然多了一抹悽然和憤怒:“我的故鄉我的家?我還有家有故鄉嗎?當巴登家族成爲華國官方走狗,盡數斬殺達瓦家族成員的時候,你可想過這裡是我的家我的故鄉?我們只不過想要給藏城一片自由的天空。”
“結果你祖父你父親,卻帶着坦克和大炮,把兩百年曆史的達瓦家族碾成粉碎!”
似乎想起了那一段舊愁新恨,老婦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如果不是我跑得足夠迅速,只怕也倒在你父親的屠刀下,我是達瓦家族最後一人,我回踏藏城都要披着寶樹的身份,你說我哪裡還有家?是亂葬崗上的千人墳,還是達瓦原址上的廢墟?”
巴登嘴脣微咬:“對不起!”
達瓦卓瑪眼裡流露一抹譏嘲,顯然對這三個字很是不屑:“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心裡又何嘗在乎過我的生死?你不曾反對過你們父輩,也不曾努力保護我們,更不曾爲我們討回公道,你只是哀傷幾天,流幾滴淚,寫幾句情詩悼念!”
她一抹胸膛的血:“不,你還繼承你們父輩的無恥,成爲活佛跟隨日月大師壓制藏民,你把桀驁不馴的他們都變成了順民,你把藏城最燦爛最蔚藍的天空都變成烏雲,就連達瓦卓瑪的死,也沒有讓你徹底放手復仇,你還殘酷的擺了我一道!”
“巴登,你說,我的生死真比不上華國的官爵嗎?”
她把右手的血跡攤開,清晰的傳給巴登掃視:“不然,你爲何給趙恆留下生機,把我迫入這條絕路?”在巴登悽然搖搖頭時,達瓦卓瑪呈現一股快感:“你是不是覺得,多年前沒有見到我的血,所以這次想要親眼看一看,達瓦卓瑪的血是怎樣?”
“我的血在這裡,你來啊,你看啊,你滿意了嗎?”
面對達瓦卓瑪一連串的斥責,巴登沒有發出怒吼也沒有辯解,只是緊緊閉上眼睛長嘆一聲,這一聲有着太多的心酸和命運弄人,但也包含了他的不後悔:“達瓦,你恨我,應該,是我當年無能爲力保護你,也是我不夠佛法消掉你心中的孽念!”
巴登的眼裡涌現着一絲愧疚:“讓你跟着父輩走上偏執的路,也讓你心中一直填充仇恨,我願意爲此付出代價,哪怕我的生命都無所怨言,可是你不該囚禁師父,更不該聯合反樺勢力唆使謀獨分子鬧事,你可以傷害我,但你不能傷害藏城!”
“我有罪,我願意下地獄!但藏城無辜,我不想它陷入紛亂!”
巴登側頭看着窗外的風雨,悽然的臉上多了一抹神聖:“巴登家族守護藏城一個世紀,數不清的先輩爲之犧牲,他們的義無反顧,只不過是想讓這片土地的人們過上好日子,事實藏城也正漸漸實現家園夢想,我可以去死,但不能毀掉先輩的鮮血!”
“也不能葬送藏城的未來!”
在趙恆掃視數十名尼姑的時候,巴登聲音變得柔和起來:“家族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藏城的未來,也是我希望的未來,所以不管是什麼人要毀滅它,我都會不惜代價的阻止,就算是達瓦卓瑪都不行,所以我暗示恆少茶水有毒,也請求他對我相信!”
“之所以配合你掀起今日事件,只不過是想要把日月大師救出來!”
巴登向達瓦卓瑪攤出自己算計:“只要他老人家平安無事,我就會第一時間化解恆少的毒,隨後就會抱着你們同歸於盡,我有絕對的實力和信心,把三千臧獨分子一網打盡,只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所謂的寶樹師太之師,竟然就是你達瓦卓瑪!”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又多了一抹失望和哀傷:“想不到你不僅利用替身橫死、榨取我對你的感情來設局,你還妄想着藉助華國官方的刀,把巴登家族盡數覆滅,達瓦,你的心,何時變得這樣狠毒?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可我從來就沒想過傷害你!”
“我對你的情感也沒有水分,倒是你,對我有幾分真情?”
“真情?”
達瓦卓瑪輕輕咳嗽一聲,憤怒不知什麼時候變成冷漠:“我跟你的情早就沒了,趙恆猜測的不錯,我確實想要滅掉巴登家族,讓你嘗一嘗家破人亡的味道,也想讓你哀莫大於心死,看看你效忠的朝廷是如何殺你全家,這樣才能出我當年的惡氣!”
在巴登還想再說什麼時,達瓦卓瑪右手一舉長劍,滿是皺紋的老臉綻放一股殺機:“好了,不要再說廢話了,也不要再講舊情了,現在講一講雙方的局面吧,趙恆沒死,還重傷了我,這算是給了我們一記重擊,巴登,你的反水也給動亂帶來變數!”
“可是我還有大把籌碼!”
達瓦卓瑪呼出一口長氣,目光冷冷的掃過趙恆和巴登:“我手裡還有日月大師,巴登,你不是在意他的生死勝過自己性命嗎?好,我現在也不求你殺趙恆,我只要你馬上自裁,當着我的面橫死,我以家族發誓,你死了,我一定釋放日月大師!”
巴登眼睛微微亮起:“當真?”
“活佛,別這樣傻!”
趙恆心裡微微咯噔一下,馬上接過話題制止巴登念頭:“她就是一個蛇蠍心腸的人,你死了,我相信她會釋放日月大師,但大師只怕只剩一口氣,活着也是一個植物人,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安然無恙,最重要的是,你死了,我就擔上殺掉活佛的罪名!”
“藏城之亂,再也無法收拾!”
在巴登身軀微微一震時,達瓦卓瑪怒吼一聲:“趙恆,你這混蛋!”
趙恆手指一彈清亮的戰刀:“要想救下日月大師,要想結束這場動亂,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達瓦卓瑪拿下,只要把她拿在手裡,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巴登,你不忍心對她下手,我來,你負責其餘徒子徒孫,再撐三分鐘,大部隊一定殺到!”
說完之後,趙恆也不管巴登是否答應,身子一展就向達瓦卓瑪奔去,從原地到達瓦卓瑪的身邊,還要經過無數如臨大敵的灰衣尼姑,只是趙恆毫不畏懼,縱身一躍,就踩到了一人的頭上,那人還沒有反應之時,就覺得頭頂一輕,趙恆已經閃身而過。
如潮的灰衣尼姑在他眼中看起來不過如草,他身輕如燕,矯若蛟龍,從尼姑人頭上踩過,如御風行,在達瓦卓瑪臉色一變後退一步時,灰衣尼姑終於有了醒悟,紛紛揮劍想要攔截下這個不可一世之人,劍光翻飛,長劍如林的刺來,想要絞殺趙恆攻擊!
趙恆驀然揮刀,燈光一耀,映在刀身之上,射出光彩萬千,眩耀的光環之下,劍斷人頭落,冷風襲人,鮮血似燭,趙恆一路行來,披風浴血,竟然沒有人能擋住他的信手一刀,只是一揮,就有數顆人頭飛起,血色漫天,更勝幾近燃盡的紅燭。
健步急行之下,鮮血噴涌,趙恆宛若殺出一道血海,所有人很多人都是臉色鉅變,差一點驚立當場,她們這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有變態,千軍萬馬取敵如探囊取物,達瓦卓瑪手握單刀,只見到趙恆的銳不可擋,眉梢眼角的高傲,陡然間少了兩分。
“嗖!”
只是還沒等趙恆撲到達瓦身邊,大殿高處猛然探出一人,鼻子高挺,左耳缺半,雙手持槍。
槍口直對趙恆!
蘭諾阿瑟!
Ps:還有一點,今天估計完不了,明天爭取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