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醫院,婦產手術室,紅燈刺眼!
南唸佛揹負雙手在產房外面走來走去,臉上罕見的帶着一抹焦慮,距離預產期還有一天的公月早上突然大出血,送到醫院檢查被告知羊水破了,必須馬上做手術取出孩子,否則一大一小都有生命危險。
南唸佛當即讓醫生馬上給公月做手術,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原本半個小時可以結束的剖腹手術,如今卻過去整整一個小時,天色也從幽暗變成了灰明,南唸佛也從穩坐釣魚臺的淡定,變得凝重和焦慮。
“怎麼還沒好?希望一切順順利利!”
看着還在亮的手術室紅燈,南唸佛嘴角止不住牽動兩下,眼睛光芒多了一抹複雜,心裡祈禱母子平安之餘,也把懷中震動的手機一把按住,此刻,他只想聽到公月和孩子的消息,其餘事情都不想介入。
手機再度不依不饒的響了起來,南唸佛拿起來掃視一眼,來自警察部辦公室,他皺眉把它轉到菩薩手機,今天他讓菩薩坐鎮警察部,後者有足夠能力替他掌控一兩天,他此刻不想爲瑣事分了自己心神。
只是來電轉去沒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南唸佛摸出冷冷掃視,安小天的電話,他猜測後者應該是擺平了牙太古的事情,儘管他想要聽到來自安小天的好消息,可是手術室的紅燈又讓他多了一抹煩躁。
也不知道按掉了多少個電話,最後南唸佛一把關掉從來沒關機過的手機,隨即徐徐呼出一口長氣,總算可以安靜一會了,走廊上二十多名南系骨幹也都沉默,顯然都把南驚雷的出世當成南系一等大事。
“南少!南少!”
就在南唸佛倒了一杯淨水灌入咽喉緩衝清晰的時候,一身制服的菩薩雷厲風行從電梯鑽出,帶着一抹凝重向南唸佛大步流星走來,身上還有着不少沒有拍掉的水珠,顯然他是火急火燎趕往京城醫院的。
菩薩向南系骨幹點點頭打招呼,隨後掃過還亮着紅燈的手術室一眼,他自然知道公月是什麼時候送過來的,雨水把到嘴邊的要緊話暫吞了回去,轉而向迎接過來的南唸佛問道:“南少,嫂子沒事吧?”
“羊水破了,孩子頭太大、、”
南唸佛呼出一口長氣,揉揉腦袋迴應菩薩:“正在進行剖腹產手術,只是都進去一個小時了,母子還沒有出來,途中有小護士出來了一下,但也只告知孩子太大了,手術緩慢了一點,要我耐心等待!”
菩薩聞言輕輕點頭,拍拍南唸佛的胳膊出聲寬慰:“護士都說沒事,那你就不用太擔心,再等一等,母子肯定會出來的,再說了,前幾天不是檢查過嗎?醫生都說孩子超過八斤,手術慢點可以理解!”
南唸佛嘆息一聲:“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隨後話鋒一轉:“你怎麼過來了?今天可能有變故,我無法在警察部坐鎮,讓你替我在那裡盯着點,你怎麼也跑到醫院來了?剛纔還有電話不少打過來!”
菩薩把南唸佛扯到旁邊苦笑:“我也想坐鎮警察部,可是打你電話都沒人接!”隨後神情變得肅穆起來:“確實出事了,牙太古他們真的狗急跳牆了,他們在途中忽然殺了警察,然後駕着大巴攻擊!”
在南唸佛眼神瞬間變冷時,菩薩又補充上一句:“目標是在豐慶包子鋪吃早餐的趙定天,一千人視死如歸,還有五十把槍械,以及上千件冷兵器,差點就把趙定天淹沒了,所幸大金衣他們拼死保護!”
“依仗包子鋪和十幾支槍扛到支援!”
南唸佛忽然感覺到口乾舌燥,臉上帶着難於掩飾的訝然:“牙太古攻擊趙老?這怎麼可能呢?他怎麼知道趙老在哪裡吃早餐?”接着又恨恨出聲:“這牙太古實在狡猾,這一起襲擊還真是出人意料!”
南唸佛的手指微微攢緊:“按照我跟小天的推測,牙太古最有可能是在機場鬧事,劫持旅客或飛機,以此來對抗金格格他們的殺局,我都讓小天把重兵放在機場了,誰知他卻半路找到目標放手一搏!“
說到這裡,他還流露一抹慶幸:“所幸我除了讓安小天在機場佈置重兵之外,還讓他帶着南系精銳暗中跟隨車隊避免變故,趙老應該沒大礙吧?牙太古他們再牛叉,只要第一照面沒對趙老生出傷害、”
“南系精銳就可以扭轉局面!”
菩薩聞言微微一愣,擡頭訝然看着南唸佛開口:“解救趙老的不是安小天和南系精銳,而是恆少暗中安排入京的清幫子弟,清幫子弟跟巫師死磕才把趙老險境解除,不然趙老今天怕是難於全身而退!”
菩薩把知道的情況告知南唸佛:“牙族巫師三輪攻擊付出三百人性命,但也耗掉大金衣等人的子彈,他們已經攻到早餐店門窗就要破門而入近身戰了,二十人面對六七百人,再神通廣大也難於討好!”
在南唸佛心裡一沉的時候,菩薩又輕聲補充一句:“所幸長空帶清幫子弟遲緩了他們動作,還出手把要跑路的牙太古殺了,最後應急部隊和恆門子弟奠定了勝利,趕赴過去的勢力很多,但沒有南系!”
南唸佛下意識抓住菩薩手臂:“沒有南系?”
菩薩也是心裡微微咯噔:“沒有!”他咬着嘴脣開口:“南少,牙太古可是我們請入京城,儘管他們是被金格格所迫不得不造反,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金格格施壓,這筆血賬怕是要記在南系的頭上!”
南唸佛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掏出手機馬上撥打安小天的電話,結果卻是無人接聽:“安小天不久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以爲他是彙報一切順利,所以就暫時沒接,這小子,究竟發生什麼變故了!”
他連打三個電話,安小天,還有後者親信,都關機。
“南部長!”
就在南唸佛神情多了一抹凝重的時候,兩部電梯以及兩邊安全梯幾乎同時打開,涌出數十名身穿制服的內務部精銳,一臉蕭殺宛如當年錦衣衛的男女,氣勢如虹填滿了整條走廊,讓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他們中間走着笑容旺盛的萬參謀,沒有刺眼鋒芒沒有攝人氣勢,只有一抹笑裡藏刀的神韻,他向望向自己的南唸佛淡淡一笑:“總統他們找你很是艱難,警察部,南系花園,手機,電話全都打不通!”
萬參謀笑容謙卑的靠近:“最後得知南部長在京城醫院,於是就讓我這專案組副組長跟着內務部的兄弟,請南部長去內務部一聚,今日襲擊趙老一案,總統和軍部都很震怒,需南部長給出一個解釋!”
說是邀請,但誰都知道這幾近等於變相逮捕,如果真是請南唸佛去解釋,何必讓內務部成員出現?菩薩他們瞬間橫檔了過去,眼神一冷開口:“萬參謀,你掛名北系一案副組長,來這裡撒什麼野呢?”
“莫非你認爲南少跟北無疆有關?”
菩薩等着萬參謀:“還是覺得牙太古爲南少唆使?”
“撒野?”
萬參謀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我哪裡敢對南部長撒野,我下個月十五號都內退了,哪有什麼膽量對南部長叫板?只是老夫身系華國安危,又身負總統和常委所託,不得不請南部長去內務部說幾句話。”
菩薩冷喝一聲:“有什麼好說的?”
萬參謀皮笑肉不笑:“牙太古今日造反,意圖謀殺國家重臣趙老,這是今年最惡劣的恐怖事件,千名牙族巫師是南少請入京城,他們身份甄別也是南少主持,如今他們對趙老攻擊,南少不用解釋嗎?”
他踏前一步看着南唸佛:“如說南少不知情沒有參與,那爲何今日沒有重兵護送?是南少天真相信牙太古不造反,還是南少故意放縱他們襲擊?另外,他們手中的兵器、槍械、情報,全部哪裡來的?”
“南少身爲警察部長,是不是要解釋清楚?”
在南唸佛恢復如水平靜菩薩他們臉色一變時,萬參謀又輕聲補充一句:“忘記說了,此事恆少已經介入,我相比他來說溫和好多了,三百多名牙族巫師在送去監獄關押的途中,不小心翻車墜入山崖。”
他言語玩味:“趙老是恆少的爺爺,他的親人被一堆巫師衝擊,你說他心裡有多大殺意?人,是你請的,你也保證過巫師無害,結果卻生出這種事情,你說,如不是恆少念着兄弟情,南系早被剷平!”
萬參謀擺出推心置腹的樣子:“北無疆一案跟牙太古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我主動邀請南少去內務部說清楚,不管對你還是對南系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說了,總統和常委他們也都等着解釋!”
“南少還是走一趟!”
南唸佛冷哼一聲:“內務部的門易進難出!”隨後他掃過手術室紅燈一眼,語氣變得凌厲起來:“此事我一定會給總統和趙老作出一個交待,但不是現在,等我妻子分娩完,我會去內務部說個清楚!”
“對不起,必須現在走!”
萬參謀搖搖頭:“時間拖得越久,很多事情就越失去真相,再說了,即使我同意,內務部的兄弟也不同意啊!”說話間,內務部男女齊齊挺直身軀,目光兇狠看着南唸佛和菩薩他們,毫不通融的樣子。
顯然對警方沒找出陳天雲屍體有着不滿。
在南唸佛眼神一冷時,菩薩上前一步喝出一聲:“老傢伙,找死是不是?”隨着他的狠戾閃現,二十多名南系骨幹馬上拔出腰中槍械,齊齊對向笑裡藏刀的萬參謀:“南少沒說不去,只是現在不去!”
“你張牙舞爪幹什麼?知道自己內退還不夾尾巴?”
南系骨幹拔出槍械後,內務部的數十人也都反手摸出槍械,殺氣騰騰的指向南唸佛他們,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態勢,走廊變得蕭殺起來,嚇得幾個探頭的病人和護士尖叫一聲,速度極快的縮頭回去。
萬參謀無視對着自己的槍口,嘴角勾起一抹冷冽:“內務部手裡有總統令,代表的是總統和常委最高意願,連我都不敢違背半分,你們要跟太古一樣造反?我一個電話打過去,軍警就會把這裡剷平!”
萬參謀看着南唸佛一笑:“南少,你確定要流血衝突?”
“我願對此事擔責,我辭去部長一職!”
南唸佛嘆息一聲:“給我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