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天色陰沉,京城華燈璀璨!
北家小院也煥發出強大的生氣,古舊的圍牆懸掛着一盞盞節能燈,放有石獅子的大門口也轉動着兩個紅色燈籠,整個府邸呈現這兩年來難得的喜氣,就連把守正門的北系精銳也多了兩分精神!
顯然都已經接到北無疆明早抵達京城的消息,正努力讓北家小院變得紅彤彤矚目,在北系成員笑容滿臉的時候,一道白色影子正晃過守衛和巡邏,像是魅影一樣直入院子深處,如入無人之境。
“嗖!嗖!嗖!”
白衣女子輕車熟路進入北家小院,在假山、走廊之上速度極快的掠過,她的動作輕捷如飛鳥,閃動似鬼魅,再加上光影和角落的掩護卻也不擔心會被人發現,片刻功夫之後便已來到一座樓前。
這座小樓與院中其它的建築相比造型怪異,彷彿是一把軍刀直刺天空,昂昂然頗有着鶴立雞羣之勢,正是北無疆昔日用來觀望京城的閣樓,它還有一個名字,固永,兩字取江山牢固永久之意。
當年北無疆只要從東北大營到了京城,他就一定會在閣樓宴客和沉思,似乎只有站在這種地方,他才能讓上天聽到自己心聲,如今這小閣樓重新清理乾淨,用淨水抹過的門窗散發着清爽之意。
今晚,北如逸站在閣樓眺望京城!
白衣女子像是千年狐妖一樣從一樓抓着屋檐躍上二樓,悄然落在幽暗卻通風的閣樓頂端,北如逸跟她相似的一襲白衣,像雕像一般的站在敞開的窗扉之前,任憑冷風肆虐吹拂着她的修長身子。
衣衫獵獵作響漫飛狂舞,好似要乘風而去一般,北如逸高挑修長的身軀站立在冷冷風中,顯得是如此荏弱無依但偏偏又給人一種堅韌和倔強的感覺,白衣女子見狀眼神一疼,有着長輩的憐惜。
“如逸!”
白衣女子低聲呼出一句,但北如逸仍然站立在那裡連頭不曾回顧一下,彷彿根本沒有聽見白衣女子的呼呼一樣,後者臉上劃過一抹心疼,知道愛徒在爲趙恆傷心,於是再度出聲:“北如逸!”
這一記低喝多了一股深沉,在她威嚴的聲音裡既有着當師傅的心痛。又有着恨其不爭氣的怒意,這次,發呆的北如逸反應了過來,下意識轉身還閃出寶劍,想刺出一劍卻訝然住手:“師父?”
“你、、你怎麼來了?”
北如逸呆愣的看着白衣女子:“你還受傷了?”
白衣女子負手站立氣宇不凡,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柄利劍,閃出讓人不能凝目注視地光輝,如果不是因爲她左臂帶着一道刀傷,而且臉色也有些蒼白的話,所謂的神仙中人也不過如此而已。
她的臉上流露一抹不滿:“是的,我來了,我不僅來了京城,我還進入了北家小院,還站到了你的後面,還喊了你兩句,你究竟在想些什麼?如果我是敵人的話,你此刻已經被我一劍殺了。”
“師父耗費這麼多心血栽培你,你卻連家中守衛都不如?”
此時,閣樓四周已經閃現不少身影,北將軍的影子也清晰可見,雖然北系守衛對白衣女子的潛入慢了半拍,但他們並非酒囊飯袋,捕捉到蛛絲馬跡就雷霆包圍過來,槍炮林立扼守着閣樓出口。
北如逸俏臉微微一紅,在窗邊打出幾個手勢,北系守衛迅速退後二十多米,只是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彰顯出他們的訓練有素,隨後北如逸向白衣女子低頭:“對不起,如逸讓師父失望了!”
“你確實讓我失望!”
白衣女子臉上依然冷如寒霜,重重哼出一聲:“你算是我最得意弟子,如果不是你身份特殊,需要承擔起北家的擔子,我都希望你留在山上繼承我的衣鉢,像張三丰一樣開宗立派千古流芳。”
“如今失魂落魄,我能不失望嗎?”
“師父,對不起!”
北如逸的聲調語氣中,透着看不見的惘然和擺脫不了的痛苦:“我今天遭遇了一些事情,一時心裡存在糾結,所以沒有察覺你到了背後,不過,請你老放心!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白衣女子一臉熾熱的瞅着北如逸,就如瞅着一隻迷途的羔羊:“你心裡存在糾結?是不是爲了趙恆?爲了他反對你爺爺回京治療?你覺得他背叛了你,你覺得他對你爺爺太狠心?你很傷心?”
北如逸聞言一驚:“啊?你怎麼知道?”
白衣女子上前兩步站在北如逸旁邊,通過窗口眺望着前方璀璨京城:“不要把師父當成不食人間煙火的老怪物,秦檜尚且有三個朋友,師父在京城也是有人脈的,你的事第一時間被我所知!”
北如逸神情一柔:“謝謝師父關心!”
白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繼續剛纔的話題:“你是我徒兒,我不關心你關心誰?而且不怕告訴你,我左臂上的傷痕就是趙恆所爲,我想要把他打的滿地找牙,把他的自以爲是踩到深淵!”
她從容不迫的道出今日一戰:“我還想着踐踏他的尊嚴,讓他再也擡不起頭,再也無法囂張跋扈,再也不敢接近你,可惜那小子的確不是凡人,我沒有栽在他手裡,但他也沒有讓我佔便宜!”
白衣女子回想今日對抗,臉上總是涌出一絲自嘲:“我把他的舊傷全部崩裂開來,他也給我來了一刀,雖然對我沒有太多阻礙,但這是爲師十年來一次傷勢,所以不得不說長江後浪推前浪!”
“什麼?”
北如逸訝然師父去找趙恆算賬之餘,眼裡也掠過一抹難於掩飾的關懷,顯然擔心趙恆受的傷重不重,因爲她清楚師父的劍法霸道,隨後低聲擠出一句:“師父,趙恆傷你,就是不給我面子!”
她儘管有些擔心趙恆的傷勢,但想到趙恆連師傅都敢傷害,心中還沒散去的氣惱又涌了上來,覺得趙恆還真是六親不認,什麼情況下都不肯吃虧:“我明天找他算賬,我要跟趙恆徹底決裂!”
白衣女子聞言揚起一絲笑意,伸手一握北如逸的胳膊開口:“別這樣自我折磨了,你心裡是愛着他的,我看得出你眼中對他的關懷,不管他是否傷了你的心,你已經不可能泯滅他的影子了!”
北如逸一怔,隨後低聲開口:“可他讓我失望!”
白衣女子嘆息一聲:“孩子,雖然我跟趙恆只有一面之緣,雙方還大打出手相互受傷,我也看不習慣他厚顏無恥自以爲是的樣子,可是不得不承認,趙恆對你的愛意,並不遜色於你的付出!”
在北如逸的無盡訝然之中,白衣女子又補充上一句:“如逸,師父向來看不起男人,更加痛恨薄情寡義的男子,但今晚想要跟你說一句,趙恆值得你託付終生,他是一個混蛋,但他愛着你!”
她想起趙恆寧願惹怒自己,也不願拿北如逸做賭注的場景,臉上罕見多了一抹柔和:“如逸,相信師父的眼光,趙恆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傷心,見到你落淚,只怕他的心更加疼痛,更加自責。”
北如逸擠出一句:“師父——”
白衣女子輕輕揮手製止北如逸的出聲,目光依然落在遠處的璀璨京城:“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是痛苦他反對你爺爺回京,孩子,今天爲了你的幸福,也爲北系的未來,我要在這說幾句話!”
她淡淡道出北無疆的過去:“你爺爺,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昔日能夠上到軍部最高統帥的位置,除了家族的庇護和培養之外,還有就是他的身先士卒,北無疆的歲月,遠去,卻也輝煌!”
“知道北家太師椅的老虎皮是誰的傑作嗎?”
她望着北如逸開口:“就是你爺爺赤手空拳的傑作!”她拍拍北如逸肩膀:“我知道你體惜你爺爺,也知道你想一家團聚,可你不能被親情矇蔽,你要跳出情感的圈子,看看整個事態發展!”
北如逸神情微微僵直,難於置信看着白衣女子:“師父,你、、你的意思是?爺爺的傷勢有水分?”說到這裡,她猛地搖搖頭:“不會的,爺爺不會這樣做的,他假裝受傷回來也沒意義啊!”
“再說了,總統不會讓他保外就醫!”
白衣女子看着單純善良的愛徒,伸手一撫後者的俏臉:“如逸,你遲早會明白的!這裡,很快就要風雲四起,我原本只是來京城看看你過得好不好,如今局勢變幻,師父準備留上十天半月!”
“華國京城,王者之都!”
白衣女子幽幽一嘆:“無數英雄競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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