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雄用玩笑方式點出喬平庸曾經的曾用名,隨後就沒有跟趙恆深入探討其中意思,摟着他前去飯廳喝下午茶,期間風輕雲淡又下了幾盤棋,最後把古書留給趙恆揣摩,自己回屋子睡午覺了。
面前的茶水漸漸冷去,棋盤也是一片狼藉,古書在陽光下更加金黃辯駁,趙恆伸出手想把它拿起來,可這一次完全沒有池塘邊從容,古書變得沉重起來,有如千斤難於擡起,神情也變得沉重!
趙恆向來不想用惡意去猜測喬平庸,因爲那是外公的兒子,是自己的舅舅,也是他和喬運財的親人,後者也對自己推心置腹無盡庇護,所以每次觸角指向喬平庸,趙恆的潛意識都會自動切斷。
只是太多事情的疊加讓趙恆不得不強迫自己深入思慮,從對唐老大的庇護,未來總統的概率,莫斯科的泄密,東瀛實驗室的死胖子,東方雄幾次有意無意的暗示,司徒夫人傳遞的母親判斷、、
“舅舅、、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啊?
趙恆再也難於平靜下來,拿起古書翻閱了幾頁,相比池塘邊的隨意翻閱,趙恆這次多了幾分無奈和仔細,這一本古書作了不少標註,其中也有東方雄不少筆記,喬平庸和喬正庸兩名字赫然入目。
看上面的紅色筆跡不算太久,顯然是東方雄這些日子才做的標記,不過東方雄也沒有詳細闡述心中疑慮,更多是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問題,例如一止之禍的心理作祟,儼然一副點到爲止的意思。
最讓趙恆訝然的是,扉頁上面有龍飛鳳舞的喬正庸三個字,不過正字後來被用鋼筆劃掉,改成了平字,趙恆開始以爲是東方雄劃的,但細看卻發現不是後者筆跡,相比東方雄的豪邁更多是青澀。
不過字眼雖然有些稚嫩,但一筆一劃依然帶着銳利,可以看得出字跡主人不是甘於平凡的主,在趙恆揉揉腦袋感覺字跡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時,一陣香風裹着清脆腳步聲靠近,還響起輕柔聲音:
“這本書的上一任是喬部長!”
在趙恆臉上涌現一抹驚訝時,葉清柔一臉笑容的走了進來,坐在東方雄曾經坐過的地方,伸出修長的手指捏起棋子,一個個放回盒子中:“應該說,是喬部長很多年前在莫斯科的隨身讀物!”
葉清柔顯然也知道一些什麼,望着古書嫣然一笑:“東方將軍在黑龍大營,聽過你關於年羹堯功高震主的勸告後,就讓我去搜集涉及後者的古書,想探究當初的年大將軍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還有他爲何失敗!”
或許是靜養了一些日子,葉清柔握槍的手多了幾分滑嫩,棋子在她手指中很是好看:“於是我耗費不少物力找來書籍給東方將軍解悶,其中就有這本隨軍西征,或許是巧合,但更多是天意。”
在趙恆如水平靜喝着茶水時,葉清柔紅脣輕啓:“這書儼然是喬部長曾經讀過的書籍,你細讀就知道它的來歷了,東方將軍面對這份偶然這份天意,前所未有的珍惜,於是一字一句的咀嚼。”
趙恆嘆息一聲:“果然是天意!”
葉清柔輕輕點頭,隨後望着趙恆柔柔開口:“結果發現幾點有意思的東西,最重要的就是扉頁名字改變,喬部長曾叫喬正庸,看了此書之後就改名喬平庸,東方將軍動用關係去核實此消息!”
“確認喬部長改過名。”
趙恆長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他想要說巧合卻覺得底氣不足,他知道葉清柔這一番話,不過是東方雄借後者的口說出來,讓兩人之間不用太尷尬,畢竟喬平庸是他的舅舅,外人腹誹多少不便。
看到趙恆臉上沒有反感情緒,葉清柔又補充上一句:“喬部長這十幾年很少呆在喬家,除了平時的工作應酬以及給華國經濟把脈之外,他活動範圍更多是在古都西安,沒有人知道他做什麼。”
葉清柔微微挺起高聳的胸部:“不過連東方將軍都無法查探的東西,一定不是什麼簡單之物,對了,喬部長接觸最多的是西安軍事基地,基地司令是喬家的子侄,對外號稱是物資中轉基地。”
“只有三千多人,佔地也只有千畝,性質也屬後勤。”
葉清柔嘴脣微微一抿開口:“不過沒有幾個人能夠輕易接觸到它,裡面的將士幾乎都是喬部長招募,它如此特殊的存在,是因爲當初軍部大佬北無疆讓喬家成立的,賦予它特區一樣的權利。”
“北無疆?”
在趙恆眼睛下意識眯起的時候,葉清柔又補充一句:“北無疆還連下幾道權限,除了他這軍隊最高統帥可以過問之外,其餘人都不得干涉基地大小事務,當然,軍部每年也不用承擔其軍費!”
趙恆心裡微動:北無疆跟舅舅交情不淺?他並不奇怪北無疆倒臺後,各派系沒有碾碎跟北無疆有關的喬平庸,除了喬家對華國有作用之外,舅舅的金錢外交向來牛叉,夾縫中生存不是啥難事。
他只是想不通北無疆會器重舅舅,畢竟四大家族跟喬家某個方面來說屬於對立,喬家也被四大家族壓制着難於發展,更多是成爲華國經濟顧問團存在,北無疆讓舅舅負責幾千人基地着實奇怪。
此時,葉清柔正把知道的東西全部道出:“後來北無疆進入荒漠後,各系忙着相互爭鬥奪地盤,加上喬家耗費金錢打點軍部,讓各方有意無意忽略西安這個角落,讓這軍事基地維持着神秘!”
趙恆捏起茶杯喝入一口,隨後又聽到葉清柔嘆息一聲:“到了杜總統一統天下的時候,喬部長又變成了總統紅人,總統也下了總統令,除他之外依然沒有人可以過問基地,後者完全是特區!”
她美麗眸子落在趙恆身上,聲音輕緩而出:“對不起,恆少,今日話有點多了,清柔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有點看不透喬部長,又見到這一本古書,純粹小小探討!如果讓你反感,清柔道歉!”
“對不起——”
聽到葉清柔點到爲止的言語,趙恆端起面前冷卻的茶水,一口倒入嘴裡後嘆道:“你不用道什麼歉,你根本就沒有說什麼!”接着他眼裡多了一絲光芒:“看來舅舅真是一個遠大志向的人!”
舅舅這十幾年在西安活動,所做一切連東方雄都查探不出,自然在做不爲人知的事,他想到了兵馬俑,想到了赤塔小隊,想到了神社地下道,還有該死的胖子,毫無疑問,兵馬俑是舅舅傑作!
如果兵馬俑是舅舅爲華國研製,趙恆還不會有太多思緒,但種種跡象表明,很多人都不清楚它的存在,無論是當初華英雄、西不落他們,還是現在的西門慶、南唸佛,對它都沒有太多的認知。
而北無疆又進了荒漠,這意味着舅舅絕對掌控兵馬俑。
葉清柔沒有迴應,只是低頭給趙恆倒茶!
晚飯時分,東方雄果然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兩壇十幾年的燒刀子,貨真價實,飯菜規格,也是相當驚人,幾乎比得上最高領導會見別國大員了,就連趙恆這種對酒並不算太有愛的人都兩眼放光。
不願意上桌的葉清柔拗不過東方雄和趙恆的堅持,坐在桌上,安安靜靜的吃菜,話語很少,三人喝了三斤燒刀子,大部分都進了兩個男人肚子裡面,喝得趙恆全身出汗,意猶未盡,無比舒坦。
三斤燒刀子落入肚子後,兩人感覺還不過癮,於是又把剩下的兩斤喝掉,葉清柔再三阻攔纔沒打開第二罈燒刀子,到最後,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扶着桌子站起來,搖搖晃晃,拒絕了其餘人攙扶。
趙恆本來千杯不醉,甚至越喝越精神,但是今晚卻很快就有了醉意,顯然心裡有事,葉清柔也看得出趙恆心中有着苦楚,眼裡無形騰昇出一股憐惜,上前兩步再也不避忌,攙扶着他走向臥室。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在趙恆被葉清柔攙扶着走向房間睡覺的時候,卻見一向沉穩嚴肅的東方雄,挑開釦子,扯着嗓子唱了一首歌,正是那一首血染的風采,“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
半開放的大廳中,趙恆標杆一般的身軀挺直在東方雄身邊,跟着東方雄演繹激盪飛揚的風采:“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
“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葉清柔看着兩個霸氣豪邁的男人,不知不覺潮溼了眼睛,不過嘴角也多了一抹欣慰,她心裡很清楚,趙恆開始不再做沙土中的鴕鳥,只要這個男人肯擡起頭看一看,華國面臨的災難就會少很多。
幾乎同個時刻,遠在華西的喬家大院,喬平庸二十年沒變化的書房,幽深,黑暗,古香,探望完老人的喬平庸在一張搖椅坐下,在背部觸碰到冰冷椅背時,他的手指已經按在旁邊的老式唱機。
一個滄桑憂傷的歌聲響起:“沉默的嘴脣,還留着淚痕,這不是胭脂紅粉,可掩飾的傷痕,破碎的心靈,流失了多少的情,愛哭的眼睛,讓淚水染紅,要多少歲月時光,才遺忘這段情、、、”
鄧麗君,《償還》!
PS:更新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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