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趙恆準時出現在小鐘樓!
孫家保鏢的動作也相當迅速,幾乎是車子停下就上前拉開車門,在趙恆悄然落地的時候,孫小北也從入口處走了出來,綻放一抹很平靜溫婉的笑臉,不算絕色驚豔,但看着就是讓人心裡舒坦。
“恆少,晚上好!”
兩手空空的趙恆見到不再冷着臉的女人,又看看可有可無的四名孫家保鏢,眼裡劃過一抹讚許笑容,這女人轉變不少,也不拘謹,笑道:“北小姐,抱歉,路上堵車來晚了點,還好沒遲到。”
挪移步伐走過來迎接的孫小北笑了笑,凹凸有致的身子微微一側,聲音輕柔回答:“沒關係,恆少能賞臉吃飯就是孫小北的最大榮幸,晚幾分鐘也沒有關係,何況恆少向來是個有原則的人。”
趙恆哈哈大笑:“我最大的原則就是沒原則!”
孫小北微微笑了笑,神態平靜,揮手把趙恆迎接了進去,孫小北今天打扮的不算正式,但穿衣打扮也不至於刻意勾引,牛仔褲,白襯衫,一頭青絲紮成馬尾辮,清新活力,有點鄰家女的味道。
晚飯堪稱豐盛,八菜一湯,色香味俱全,趙恆坐在桌邊,沒有過多寒暄,也沒有切入自己要的正題,他等着孫小北先開口,所以就端着碗狼吞虎嚥,讚不絕口,宛如從沒沒吃過這麼好的飯菜。
孫小北始終平平靜靜,微笑着應付,很有禮貌,也不過分生疏,對趙恆讚許不贊同不反對,隨他那張嘴發揮,她也似乎不急於告知宴會意圖,有一搭沒一搭跟趙恆聊天,氣氛融洽,歌舞昇平。
小鐘樓的二樓除了兩人就再沒別的人物,起碼錶面上是這樣,至於暗地裡有沒有埋伏,趙恆懶得多想,以孫小北的手段對付不了自己,飯局進行到一半,孫小北微笑如常,突然柔聲冒出一句:
“恆少,謝謝你對孫家的關照!”
孫小北給趙恆倒了一杯紅酒,自己也端起了酒杯:“沒有你當初的援手,孫家就難於熬到今天,我也不太可能從監獄出來,所以我對你一直心存感激,想要當面說聲謝謝敬杯酒卻沒有機會。”
她的俏臉涌現一抹紅潤,帶着三分醉人神采:“所幸恆少今日賞臉,讓我能夠向你道一聲謝,也讓我有機會表示歉意,畢竟昔日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你卻依然以德報怨,讓我慚愧啊!”
“孫小姐,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趙恆跟她輕輕一碰酒杯,隨後淡淡一笑:“而且也是舉手之勞,還牽扯到我的利益,你又何必對我言謝呢?至於道歉更是沒有必要,你那時對我不瞭解,出於雯雯的幸福考慮踢走我很正常!”
聽到雯雯兩字,兩人下意識沉默起來,隨後孫小北迅速恢復笑容,拿起酒瓶給趙恆倒酒來緩衝氣氛,只是酒瓶傾斜卻不見酒液出來,這才發現一支紅酒喝了一個乾淨,孫小北把酒瓶丟在桌上:
“恆少,要不要喝點烈酒?”
趙恆臉上帶着笑意迴應:“行啊,我這人啥都不好,就酒量最好了,七十度的伏特加最好了,越帶勁的玩意越喜歡,放心,我酒品好,也不會撒酒瘋,喝完之後保管老實滾蛋,不會亂來的!”
孫小北眼波流轉,有點天然的小嬌柔,輕笑迴應:“當真要喝?伏特加是沒有,車子裡倒是有一罈烈酒,紹興一同學送我的,正宗的女兒紅,自家釀的,很辣,你要不怕,我這就給你拿來。”
趙恆一本正經:“美人兒,女兒紅,相得益彰啊!”
孫小北輕輕瞪了她一眼,似乎嗔怪趙恆的輕浮,風情萬種,然後揮手讓人轉身拿酒,趙恆扯開自己的領子呼吸,止不住眯起眼睛,一臉面對孫小北時候絕對不會露出來的深沉,他喃喃自語道:
“不對勁啊。”
趙恆心裡十分清楚,他跟孫小北的芥蒂絕非三言兩語就能煙消雲散,雖然孫小北不會再跟以前一樣對抗,但她也沒有必要討好自己,所以面對孫小北出乎意料的殷勤,趙恆心裡多了一抹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孫小北很快就抱着一小壇酒回來,笑容依然無懈可擊,溫婉溫柔,趙恆不動聲色,靜等着這娘們出招,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孫小北自然而然擺動的嬌軀,再把眼光移動到被酒罈擠壓的胸部上。
“女兒紅?”
孫小北矜持迴應:“是。”
孫小北抱着一罈據說是紹興女兒紅的美酒,重新回到餐桌上,拿了兩個小瓷碗將酒滿上,遞給趙恆一碗,把那碗分量明顯最少的留給自己,笑道:“我怕辣,而且酒量也不好,只能喝一點。”
她的臉上呈現前所未有的嬌柔:“這酒本來是打算留給爺爺的,只是他身體不好,醫生不讓她再喝酒,而且今晚要招待恆少,只能拿出來了,你隨意,我一個小女子,喝一點意思下,如何?”
趙恆笑容滿面回道:“謝謝孫小姐厚愛!”不過他沒有馬上碰酒,最毒婦人心,古人的話向來有道理,趙恆看着面前的女兒紅摸摸腦袋,還真怕這個看似溫婉的娘們一時衝動把自己毒死在這。
一晚上都在以一副良家小女人姿態展現的孫小北,終於意味深長拋出一句:“恆少剛纔不是要嘗一嘗烈酒嗎?這女兒紅應該夠勁,怎麼現在不喝了,難道還怕我一個小女子在酒裡下毒不成?”
“如果我真要下毒,恆少怕是早被我毒翻!”
她修長的手指一點被趙恆吃過的菜餚和酒水,美麗眸子閃爍一抹風情,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波瀾起伏,淡淡笑道:“不是怕下毒,是怕死,我又不是貓,沒九條命,凡夫俗子一個,就一條命。”
“當然要格外珍惜,
孫小北眸子中冷光一閃而逝,隨即又恢復如水正常,擡頭風情萬種的瞪了趙恆一眼,用十分幽怨的語調:“既然恆少不相信我,那我以身試法總行了吧,我先喝一口,不死的話,你再盡興。”
趙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隨後端起了面前的瓷碗:“孫小姐,你這話嚴重了,來,我敬你一個,咱倆幹了,古人不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就算真有毒,有孫小姐陪着我,死的也值。”
孫小北嬌笑一聲:“誰跟你幹了,我酒量不好,只能少喝點。”她端起身前的小瓷碗,喝了一小口女兒紅,輕聲笑道:“恆少真是小心過頭了,你雖然跟我有點小過節,但也不至於要你命。”
“何況孫家也不敢得罪趙氏!”
趙恆手指摩擦着瓷碗邊緣,語氣平淡說了一聲:“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答應過孫雯好好活着!”在孫小北神情一怔時,他又看似隨意的加了一句:“不至於要我的命,那你今晚打算要什麼?”
問題變得尖銳起來!
孫小北嘴角牽動一下,呼出一口長氣迴應:“恆少這是什麼話?難道非要在你身上拿點什麼下來才高興?而且我已經成了孫家邊緣人,再也無法成爲孫家核心,我踏着恆少的屍骨也沒意義。”
趙恆沒有迴應,只是平和盯着孫小北,孫小北也坦然迎接着趙恆目光,不讓自己受到波動,兩人靜靜對視,足足五六分鐘,誰也不肯先落下,孫小北不再一味迴避,她看着趙恆,就是不說話。
“孫家最近有麻煩,對方衝着你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孫小北終於扛不住,收回目光苦笑說了一句,她沒明確表態自己會怎麼樣,只是輕飄飄的把話題轉變了一個方向,雖然沒有脫離主線,但已經將自己劃出了這個問題圈外。
趙恆心裡讚了億個,半開玩笑半認真:“就這麼簡單?本來我還以爲你也被人威脅,要你在我和孫家之間作出選擇,把我約到這來來個亂刀砍死呢,害得我提心吊膽,現在看來是虛驚一場?”
孫小北嘆息一聲:“恆少英明!”
趙恆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真辣,但心裡卻覺得痛快多了,他不是個喜歡跟別人繞彎的人:“啥事大家講明吧,說完各憑手段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雲裡霧裡的得瑟半天,沒意思!”
“你現在要怎樣?殺我?”
趙恆揚了揚眉毛,笑容燦爛,語氣卻驟然陰沉,孫小北沒有絲毫驚惶情緒,從酒罈底下掏出一把精緻的手槍放在桌上,一根纖細玉指微微撥弄着扳機,槍口正對着趙恆,整個人氣勢猛然變化。
殺機畢露,小鐘樓頓時一片蕭殺。
“有進步啊,鴻門宴。”
趙恆止不住的拍拍手,眼裡流露一絲讚許:“好手段,古人說的圖窮匕見也不過如此吧,佩服啊。”趙恆不慌亂不惶恐,他看着孫小北,突然神經質一笑,輕聲開口:“你不妨開一槍試試?”
他一口把碗中女兒紅喝個乾淨,碗底朝天,沒有白沫沒有鮮血,半點事情都沒有,顯然捏死孫小北不敢對自己下手,孫小北見狀嘆息一聲,隨後一丟槍械,她跪了下去:“恆少,救我一命!”
“父親要犧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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