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殺趙恆？”
聽到沙啞聲音拋出來的要求，卡羅斯三人都流露出難於掩飾的震驚，卡羅斯隨後喝出一聲：“趙恆他們是訪法大使，你要我把他們帶入你設好的陷阱，這後果怎麼承擔？你是不是當我傻子？”
沙啞聲音似乎早料到卡羅斯的反應：“你不是傻子，後果也確實承擔不起，可是你要知道，你把趙恆他們引入了陷阱，頂多是割裂華國和法國的關係，你撐死引咎辭職，你不會有太大損失。”
他循循善誘卡羅斯：“何況只要你保密今日談話，我也不泄露你我的交易，誰又知道你是我的幫兇呢？所以你對這後果不用太悲觀，相反，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那麼整個巴黎都會毀掉。”
在卡羅斯他們臉色一變時，沙啞聲音補充一句：“你該知道，這批毒氣有多麼牛叉的威力，而巴黎人口又過度密集，所有黑色罐子的毒氣釋放出來，一百萬人橫死，只怕是一個保守的數字。”
“這是反人類罪行！”
卡羅斯喝出一聲：“你會不得好死。”隨後，他聲音一沉：“一旦你真毒死百萬人，孔王爺，到時你不僅會被找出來斃掉，你昔日舊東家周氏也會成爲世界公敵，沒有任何勢力會容忍你們！”
沙啞聲音完全不在乎卡羅斯的警告，保持着不緊不慢的語速：“有沒有人容忍我，那是我自己的事，卡羅斯先生不需要考慮這問題，你現在要掂量的是，選擇百萬市民，還是選擇華國三少。”
他平靜的拋出一句話：“毒氣一旦使用出來，不僅會橫死巴黎近半人口，還會成爲你至死都無法彌補的罪行，因爲這毒氣彈是你讓人研製出來的，關鍵時刻你又選擇趙恆放棄他們，你說、、”
“你要死多少次才行？”
卡羅斯低吼一聲：“你”
坐在對面的保羅和希貝爾額頭滲透出汗水，孔王爺已經死死掐住他們的七寸，知道這批違背國際公約的毒氣決策者是誰，哪怕孔王爺不把毒氣施放出來，只要對各方媒體公佈就足夠總理坐牢。
想到這裡，保羅他們都生出一陣徒然無力之感，隨後又聽到沙啞聲音再度開口：“當然，我說這些可能對你們沒多少衝擊，我不介意再給你們一點猛料，我已經把三十個白色內膽分佈各地。”
在卡羅斯臉色一沉時候，對方又一字一句補充：“超市、地鐵、火車站，還有商業區，人流密集的地方，我都讓人部署了白色內膽，你也不要想着找它們出來破解，我設計了同時啓動程序。”
他帶着一抹傲然警告卡羅斯：“這個程序不僅可以讓我一鍵打開三十個白色內膽，還可阻滯你們逐一破壞它們，一旦你們試圖毀滅其中一個，而無法一次性破解密碼，毒氣彈就會自動開啓。”
“後果會相當嚴重！”
隨後，對方還傳來了十幾張圖片，保羅迅速把它在電腦上打開，清晰可見十幾個白色內膽置身空調通風口，橫七豎八的風槽下面，是來來往往的購物人羣，顯然沙啞聲音的威脅沒有半點水分。
毒氣啓動，民衆堪憂。
見到各個退路都被對方堵死，卡羅斯厲聲喝出一句：“混蛋，你要殺趙恆就殺，爲什麼要拉上我們？還要用毒氣彈來威脅？而且我怎麼知道，把趙恆他們誘入大劇院後，你會不會撕毀承諾？”
久經血火考驗的卡羅斯有着過人的敏銳：“萬一襲殺華國三少不是結束，而是你無恥陰謀的一個開始，甚至你還把襲殺三少一事加入籌碼，我豈不是輸得一塌糊塗？老實說，我無法相信你。”
“我知道你無法相信我。”
沙啞聲音沒有太多的波瀾：“可你不相信又能怎樣？你現在還有更好的選擇嗎？當然，我也會在適當時候表達誠意，只要你應允把趙恆誘入大劇院，明晚七點半，我給你十個白色內膽下落。”
“還會把破解密碼告訴你！”
隨後，他不待卡羅斯迴應什麼，直截了當丟出一句：“卡羅斯先生，現在距離晚上八點還有十二個小時，你有四個小時考慮給我答覆，我會在中午十二點給你電話確認，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下一秒，他‘啪’一聲掛掉電話。
在卡羅斯看着免提電話嘟嘟響起的時候，保羅的耳機微微一動，聆聽片刻之後向卡羅斯彙報：“總理先生，電話追蹤已有結果，信號是從小鐘樓某個地方發出的，要不要叫探子過去看一看？”
卡羅斯呼出一口長氣，搖搖頭回道：“沒有必要了，除了對方不可能如此狂妄外，最重要的是，抓住他也沒有多少意義啊，對方一個遙控器就足夠威懾我們，當務之急還是考慮他的要求吧。”
“答應，還是不答應？”
難題簡單卻清晰的擺在卡羅斯面前。
要麼無視孔王爺開出的條件，要麼誘使趙恆去巴黎劇場看戲，選擇前者面臨的是百萬人橫死，巴黎變成一座罕見人煙的死城，選擇後者，趙恆十有八九會死在劇場，法國萬億借款變成一場空。
除此之外，法國還可能要面對外交糾紛以及華國政府的怒火，這一個字眼清晰的選擇題讓卡羅斯陷入了兩難絕境，怎麼決定都是一場難於承受的災難，卡羅斯口乾舌燥靠在椅子上，徒然無力。
一生都講究強勢的卡羅斯，第一次生出蒼白無助的感覺，他目光糾結的看着希貝爾和保羅，保羅兩人也束手無策的看着主子，面對非此即彼的選擇和孔王爺的陰狠，他們也給不出更好的意見。
良久，卡羅斯望着兩名得力干將，神情帶着一股肅穆：“我在就職總理的儀式上，曾經當着法國人們的面宣告，我一生都會爲法國人們奉獻，我會用自己的熱血和智慧給他們一個安穩家園。”
“我會保護他們，哪怕犧牲我自己。”
希貝爾拳頭微微攢緊：“那、、犧牲趙恆？”
他目光茫然的看着卡羅斯，自然清楚總理剛纔所言的意思：“雖然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邀請趙恆他們看戲，孔王爺也發誓會死守這個交易，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被華國政府知道、”
“後果一樣不可承受！”
保羅遲疑了一下：“這還是次要的，我最擔心的是，孔王爺他們今晚襲殺失敗，讓趙恆好端端活下來，這將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因爲趙恆肯定能查到我們跟孔王爺合作，以他的個性、、”
卡羅斯嘴角微微牽動，本來趙恆能從巴黎劇場襲殺活下來是一年好事，可是想到趙恆的手段和個性，眼皮就止不住跳動還嗅到血腥，趙恆如果知道他把自己帶溝裡，只怕總理身份也難於討好。
不過卡羅斯很快又恢復平靜，這年頭，事情向來有得必有失，何況沒有多餘選擇！所以見卡羅斯猶豫的眼神變得堅定，既然已經選擇做一個罪人，那麼首先，就要把自己變成鬼神一樣的殘酷！
此刻，面對希貝爾的疑問，卡羅斯沒有直接回答，但他的臉在燈光中，卻閃爍着金屬雕像般的冷銳，特別是他的眼眸，清亮、透明，一派無動於衷的沉靜，再度重複剛纔的話：“我說過、、”
“我會保護法國每一個子民。”
趙恆的最大危機悄然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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