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晚上十點,安鎮南一臉陰沉從警局出來。
他的老臉有着掩飾不住憤怒,今天他先後向山口組、警方和反恐部隊報備,全是關於清水在他地盤失蹤的事,問了一遍又一遍,黃昏六點再度被警方叫去問話,還把洪門會所也徹底封鎖起來。
涉及到東瀛神社和首相安危的調查,安鎮南雖然被警方態度鬧得無比憤怒,但還是不敢絲毫隱瞞昨晚一事,不僅細心補充趙恆他們的面目和神態,還把自己判斷四人戴有面具的猜測也說出來。
目的就是撇清自己跟趙恆關係。
只是他連續說了四五遍清水被綁架的細節,警方和反恐部隊依然不相信他的話,不僅不給他吃飯喝水,還用疲勞戰術套他的話,威迫利誘一番還出動了測謊儀,確認他跟趙恆沒有關係才放行。
因此安鎮南一臉疲憊走出警局時問候東瀛警方十八代祖宗,隨後纔在數名警察注視和保鏢護送下走向車隊,儘管趙恆他們的瘋狂行爲讓他生出壓力,但安鎮南此刻卻沒有精力去深究趙恆身份。
只希望趙恆距離洪門越遠越好。
“砰!”
就在一名東瀛警察靠近洪門車隊示意給安鎮南放行時,忽然間,頭頂上空傳來一記微弱的脆響,東瀛警察的腦袋瞬間開花,一股鮮血迸射出來,隨後,他重重的摔倒在車上,磕裂車子的窗戶。
在四周人羣下意識一寂時,又是一記槍響,一名洪門子弟身軀一震,肩胛骨應聲被擊碎,鮮血噴射而出,濺滿在車窗上,洪門子弟發出撕心裂肺慘叫,捂住肩胛骨處的傷口,在地上左右翻滾。
安鎮南和警察同時驚叫:“狙擊手!”兩人話聲未落,撲撲兩聲,車頂又多個窟窿,這兩顆子彈幾乎是貼着安鎮南的肩膀而過,直接打在車椅,將轎車座椅打出兩個大窟窿,可見其槍法精準。
子彈洞穿座椅洞穿車子彈在地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硫磺氣息,原本被子彈擦肩而過呆愣的安鎮南醒悟了過來,知道這怕是特製的子彈,不然怎會洞穿他的防彈車子,當下一腳把車門踹開了。
“撲撲!”
安鎮南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生死關頭還是爆發出驚人的潛力,身子一縱躍了出去,他的腳尖剛剛落地,地面上就多出個槍眼,安鎮南嚇得打了個激靈,三步並兩步,向警局的大門柱子跑去。
途中安鎮南還暗罵:狗日的!誰要殺自己啊。
隨着安鎮南的下車,火力頓時從車子轉到他的身上,子彈都點射在他身邊或腳後跟,安鎮南像是兔子一樣向前躲避和蹦跳,片刻也未停頓,還對四周洪門子弟和警察喊道:“開槍,快開槍。”
就在東瀛警察和洪門子弟對着天空四處亂開槍,警局大樓拉響淒厲警報時,安鎮南原先所坐車輛轟的一聲發生爆炸,一團刺眼的火焰騰空而起,車子散架跌飛,讓每個人的眼睛都下意識眯起。
整個地面似乎都在顫抖,嗆人的灰塵漫天飛舞。
這一記爆炸讓每個人都趴在地上,包括一堆從警局衝出來的警員,而安鎮南卻在微微一震後,繼續撒開腳丫子向警局衝去,對方的火力立刻追擊過來,連續兩槍打在地上,打得草地噼啪作響。
對方明顯使用的是狙擊槍,威力極大,奔跑的安鎮南只覺得濃郁硝煙味傳來,他急忙向旁邊蹭了蹭,竭盡全力躲開對方射擊點,他身子剛移開,兩顆子彈追射過來,讓安鎮南全身冒出了冷汗。
殺手雖然使用的是狙擊槍,並連開了十數槍,不過由始至終都沒發出刺耳槍聲,顯然槍上安裝有消音器,因此東瀛警察和洪門子弟無法判斷槍手在什麼地方,只能被動的四處開槍掩護安鎮南。
“快叫反恐部隊!”
一名東瀛警官看着門口燃燒成廢墟的轎車,歇斯底里怒吼出一句,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今天連續發生的大事讓他草木皆兵,所以不管槍手衝着誰來,他都直接召喚反恐部隊,避免事態擴大。
話音剛剛落下,撲撲兩顆子彈射出,兩名東張西望的警察慘叫倒地,其餘警察忙找隱蔽物躲起,狙擊手要的就是這效果,讓警察們不至於影響他捕捉獵物,不過這次讓警官捕捉到狙擊手位置。
他一指東側一處大樓吼道:
“狙擊手在那!快,快召喚巡邏隊去堵住。”
與此同時,他還擡起手對遠處天台轟出幾槍,只是兩者根本不是同個檔次,警槍更加無法射出有效距離,所以砰砰作響卻沒有效果,洪門子弟望去,一座十層高的公寓頂端伸出一隻長長槍口。
隱約能看到對方的腦袋在槍後晃動,槍口不時的噴出濃煙,他們跟着東瀛警察向公寓開槍,儘管沒有太多意義,但總是需要做點事,不過倒是讓安鎮南又找到跑路機會,猛地從一棵樹後竄出。
“撲!”
就在安鎮南踏上階梯準備繞進大理石柱子的時候,又一顆子彈從遠處呼嘯而來,安鎮南這次沒有前幾次好運,子彈精準從他背部射入,迸射出一抹殷紅的血液,隨後又從前面裹着血射了出來。
“啊——”
安鎮南身軀一震,奔跑的步伐爲之一滯,隨後整個人搖晃着摔倒在地,抽動兩下就沒有了動靜,身前身後的鮮血都格外鮮豔,讓四周洪門子弟怒目圓睜,紛紛喊叫着向安鎮南靠近,羣情洶涌。
東瀛警官神情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是衝着安鎮南而來,意識到什麼的他大聲喊叫手下開槍,隨後他指揮四名警察衝出去把安鎮南搶回,在無法判定是江湖恩怨之前,他更相信是殺人滅口。
此時,遠處天台的狙擊手正轟出一顆子彈,警察大樓的鐵門轟然破裂,騰昇出一大股焰火,隨後他就收起槍械從容離去,在無數軍警警戒東瀛神社的情況下,這裡註定不會有太多精銳來阻擋。
幾乎同個時刻,坐在安曉婷辦公室吃牛扒喝紅酒的趙恆,正把一塊肥嫩的牛肉送入了嘴裡,隨後看着不斷徘徊的安曉婷淡淡開口:“淡定一點,我說過給你們活路,那你和洪門就一定沒事。”
安曉婷的高跟鞋隨之停下,隨後目光冷冷盯着趙恆回道:“我能淡定嗎?這種環境這種時刻,你讓我如何淡定?你始終在賣關子,沒有告知我父親跟活路的關係,難道你覺得他能應付困境?”
“不,他不能!”
趙恆抿入一口紅酒,酒足飯飽的拍拍肚子:“他已經老了,再也看不到殺伐果斷的魄力,更多是一種日薄西山的自保,所以你我都不能在他身上寄託希望,只是他可以成爲扭轉困境的棋子。”
安曉婷嬌喝一聲:“什麼意思?”
趙恆笑了笑沒有迴應,安曉婷的電話適時響了起來,在趙恆漫不經心揮手示意中,安曉婷拿起電話接聽,片刻後臉色鉅變喊道:“什麼?父親在警局門口中槍?昏迷不醒?這是誰下的毒手?”
趙恆一把按掉她的電話,笑容燦爛:“我!”
安曉婷下意識去拔腰中槍械,結果卻被趙恆直接奪了過去,安曉婷憤怒不堪的看着趙恆,無法壓制情緒的吼道:“你說給我們一條活路,難道殺我父親就是你所謂活路?你是給他一條死路。”
“殺人滅口,凸顯你父親作用!”
在安曉婷神情變得難看時,趙恆保持着一抹平靜:“此時就算山口組要滅洪門,東瀛官方也會全力阻攔,所以在你父親醒來之前,你和洪門都是安全的,而這段時間,咱們足夠做很多的事。”
“你父親只是受傷,還沒死亡!”
他咳嗽一聲:“這叫苦肉計,你又何必憤怒?”
趙恆還貼近容顏俏麗的女人,把槍械塞回到她的懷中:“最重要的是,你父親昏迷了,你這個大小姐就是名副其實的主事人了,你不是向來雄心壯志要幹一番大事業嗎?如今就是最好機會。”
他的聲音無比輕柔:“洪門跟我扯上關係確實蘊含滅頂之災的風險,但同樣有着一個崛起翻身的機會,聰明的你,數千被壓制的洪門子弟,再加上我的手段,你心中夢想至少六分成功機率。”
安曉婷臉色不斷變幻,最後低喝一聲:
“你就是一個瘋子!”
她知道,自己徹底無路可走,只能受趙恆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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