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晨站了起來,突然走到了拱橋欄杆處——
‘啊!——‘侍衛們一聲驚呼,顯然衆人都明白英國公大小姐要幹什麼!
忽然,人羣中有兩名侍衛飛身衝上拱橋,一前一後將若晨夾在中間。
若晨猛地一驚,喃喃道:‘你們是……‘
其中一人低聲道:‘若晨小姐不可做傻事,後面的事情交給我們了……‘
吳府那侍衛長這時也反應了過來,大喝一聲:‘抓住他們!‘
侍衛們很快就圍了上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一陣低沉的馬蹄聲傳來過來,由遠及近,由小變大……
若晨不可思議地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便看見了一大羣騎馬而來的騎士!
而爲首者——正是張力!
若晨眼淚簌簌而落,喃喃自語道:‘原來你不是踩着七彩祥雲來迎娶我,而是騎着高頭大馬……‘
張力在馬上大呼一聲:‘全部殺了!‘
老高一馬當先,後面日月閣的高手們緊隨其後……
完全是一邊倒的殺戮,沒有懸念。
張力對殺戮沒有興趣,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
若晨而已。
(無)(錯)(小說)
若晨已經哭成了淚人兒,張力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翻身上馬。
若晨在前,張力在後,二人一馬,旋風一般的離去了……
高元良滿臉血污,看着少爺和若晨小姐離去,高呼一聲:‘屍體全部扔進河裡。一刻鐘之內閃人——‘
……
吳府別院在京師西郊,乃是一處七進的大宅子。
今兒個這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不少吳家的親朋好友歡聚一堂,等着吳二公子的媳婦兒上門。
賓客們來得都很匆忙。一大早才收到消息,說是吳二公子今日大婚,而地點則是京郊的吳府別院。
此刻大堂之中,由於都是吳家的至親好友,所以大夥兒倒也不陌生,閒聊了起來。
一名青年貴公子與一名武將打扮之人,正在寒暄。
‘哈哈,這不是西城兵馬司的李指揮麼,你今天也來了?‘
‘哎呀呀。壽寧侯府曾小侯爺,您今天也來啦!‘
‘嘿嘿,在下與吳二公子乃是至交好友,他大婚之日,我又豈可不到?‘
‘小侯爺,今日吳將軍成婚如此匆忙,也不知……‘
‘李指揮慎言呀!‘曾小侯爺壓低了幾分聲音,最終還是忍不住,接着八卦道:‘聽說事出突然。吳二公子不下手的話,恐怕有人要捷足先登了!‘
‘呃……莫非是那張力?聽說他與英國公大小姐也有了婚約呢,而且今天放榜,他果然考中了進士……‘
‘進士有個屁用。還不是吳二公子先下手爲強!‘
……
吳府內宅,吳三桂此刻正在房間裡喝茶休息。
這個房間並不大,不過一看便知主人的愛好興致。
東側牆壁上掛着一副‘得勝歸來圖‘。畫中一名威風凜凜的武將正騎着馬一馬當先,而他身後跟着好幾列全副盔甲的兵將。
那畫中武將前方。乃是畫的紅袍兒的文官躬身立於道旁,顯然是迎接大將軍得勝歸來的。
牆壁北角。擺放着一個兵器架,十八般兵器全數都有,依次掛在架子上。
而屋子南邊則是擺了一張金絲楠木的牀榻,幔帳做工用料都非常考究。
吳三桂坐在房間西側案几旁的太師椅上,端起茶杯,輕輕地嘬了一口,臉上露出了笑意。
終究還是自己棋高一着啊!
這次恩科會試可謂一波三折!
溫體仁的如意算盤被周延儒狠狠地打臉了,東林黨果然名不虛傳!
沒想到張力那小子竟然攀上了東林黨的路子,多半是走了徐光啓的後門吧!
哼,東林黨一直都想拉攏徐光啓,可是他向來沒什麼表示。
這次徐光啓開口求東林黨人,想必東林黨也挺高興的。
好險,差點就讓這小子得逞了!
好在太夫人彌留之際,自己去國公府與英國公敲定了此事,哼哼,你考中進士又如何?
吳三桂忽然想起一事,笑眯眯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開始數了起來。
‘我的心肝寶貝呀,還是你最可愛……一萬……十萬……二十萬!‘
吳三桂臉色潮紅起來,情不自禁地又數了一遍,笑道:‘三舅也太孃的太實誠了吧,我說文官貪墨了五十萬他就信了……本將軍雁過不拔毛,豈不是傻子?‘
‘嘿嘿,人生得意須盡歡,哈哈哈——‘
吳三桂正嘚瑟間,忽然感覺脖子被蚊子叮了一下,正想擡手去打,猛然間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眼一閉,吳三桂便歪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不動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
快步走入兩人,張力在前,高元良在後!
高元良隨手帶上了房門,看了吳三桂一眼,小聲對張力道:‘少爺,老高我一刀剁下這龜孫子的狗頭!‘
張力眼睛深邃起來,思忖片刻,開口道:‘我曾經說過,吳三桂與我那是不共戴天之仇!一刀結果了他,那是太便宜了!‘
高元良也恨得牙癢癢的,道:‘少爺,你的意思是?‘
張力掏出袖子中的散花天女,吹了吹,雲淡風氣地道:‘安置好若晨之後,少爺我便馬不停蹄地前來吳府,不陪他好好玩玩,豈不是太沒意思了?‘
張力將散花天女收回袖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符篆。
‘也罷,本少爺這符篆神通還沒臨牀試驗過呢,將拿吳大將軍試刀吧!‘
‘……‘
張力笑嘻嘻地看着手中的符篆。這乃是一張化骨符。
符篆上寫着‘雷公敕令龍鳳吞化‘八個大字,不過只有‘雷公敕令‘四字泛着淡金色金光。
張力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地道:‘走的時候太匆忙了,這符篆是個半成品。讓吳大將軍湊合着用用,本少爺看看是什麼效果。‘
高元良憐憫地看了昏迷中的吳三桂一眼,心想這廝看來是要當少爺的符篆小白鼠了,嘖嘖,想想就後背哇涼哇涼的——
高元良收斂住心思,開口問道:‘少爺,你剛纔問我武林中有沒有什麼化骨綿掌……‘
張力訕訕一笑,立刻便打斷了高元良的話:‘我也不知這化骨符到底是什麼功效,所以才問你化骨綿掌——呃。這不是重點……‘
高元良點點頭,應道:‘老高我是沒聽說過什麼化骨綿掌的,少爺你這化骨符聽名字,相當威武霸氣啊!‘
張力嘆了口氣,正色道:‘老高,少爺我從來不害人,但是這吳三桂麼,卻不是一般人!今天試試化骨符,下次還有冰火九重天符。那名字聽起來也挺帶感的!‘
‘呃……‘
張力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符篆燒成灰燼之後,灰燼倒入瓷瓶之中。
張力口中念起了法訣:‘吞骨散骨丹,化龍下海入深灘!即吞即化。無論銅鐵皆化開——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法訣唸完,張力將那瓷瓶中的水,給吳三桂強灌了幾口!
高元良見張力施法完畢。瞅了一眼吳三桂,忽然開口道:‘咦。少爺!這小子手上抓着好大一疊銀票呢!‘
張力低頭一看,哈哈一笑。道:‘定是不義之財!充公了!‘
張力將銀票拿了過來,咂舌道:‘臥槽,吳將軍果然是國朝富豪榜前幾位啊!二十萬兩,嘖嘖……‘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三桂,三桂啊——不好啦!‘
張力一皺眉,看了眼窗戶,立刻向高元良示意,兩人迅速從窗戶跳了出去!
……
曉月山莊,賓月樓。
賓月樓是個小閣樓,這裡正好對着盧溝橋,乃是山莊裡看‘盧溝曉月‘的最佳之處。
張力救回若晨之後,便將她安置在這裡。
此刻若晨靜靜地坐在窗前,眼睛看着遠處的盧溝橋,怔怔地想着心事。
徐靜萍陪在她身邊,也默默地想着心事。
徐靜萍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蒼白的若晨,心中頓時感覺五味雜陳。
若晨小姐真真是有情有義啊,先前竟然要跳河自盡!
她對張力這片真情,自己恐怕是趕不上了呢!
真是慚愧,我還在天天患得患失,因爲張力少來幾天而鬱鬱寡歡——
可是若晨小姐,早已超脫了這些卿卿我我,竟然以死明志!
我和她真真不是一個層次的啊!
唉!
若晨一回頭,看見了臉色不太好看的徐靜萍,於是蹙眉道:‘你……和他……‘
徐靜萍一愣,旋即小聲道:‘若晨小姐,剛纔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是日月閣的閣主,張力是我朋友。‘
若晨眉頭蹙得更緊了:‘是嗎?‘
‘是的。‘
若晨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只要張力來救了我,一切足矣,其他的我不想想了。
他說要去找吳三桂報仇,也不知怎麼樣了?
那吳三桂家丁衆多,又豈是好相與的?
唉,我們就平平靜靜地生活,不好嗎?
呃——吳三桂放火燒了南京的醫館,連安子和如是都下落不明瞭,確實該死!
可是張力卻說,他找吳三桂報仇乃是國仇家恨!
這就奇怪了,家恨倒還好說,國仇又是什麼……
張力,快點回來吧,你千萬不要有事。
今日與父母一別,我便是離開國公府了,以後再也不是英國公大小姐的身份了……
他對我還會像以前一樣嗎?
應該是吧,他可是個好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