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爲討媳婦,可是越來越會假公濟私了,不過,聽上去,好像是比在衙門辦差輕鬆,還能瞧個熱鬧。
但是,他們的問清楚,這納采求親之禮,是什麼東西,免得太寒酸了,他們跟着丟人不是。
“皇上,這事,我們替三老跑腿是沒問題,應該應該,就是不知,這納采之禮都有什麼?”納采不是納徵,禮不在多,在精,洛璃洵有些好奇的看向秦玥璽。
婁久葛突然覺得,他跟芽兒的婚事,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這些過程似乎都深了,如今看來,娶媳婦如此困難啊,回頭的加倍對娘子好。
“三位大人就放心吧,老奴替皇上張羅妥帖了,明兒個,三位大人只管去,保證錯不了。”楊喜也湊個熱鬧,這皇上和臣子談正事,他不能搭嘴,這可是皇上的喜事,這三位,平日也隨和。
“不問也行,二哥,這事交給我們,保證風光,這問名、納吉可免去,差不多,過後聘禮一送,就可定下婚期了,二哥打算,什麼時候完婚?”這個纔是大家關心的。
這麼看來,他們幾個,好像就皇上還沒成大事呢。
“恩科之前,往年,恩科都是秋季,但如今形式,等不得,這兩日你們也想想,看定在六月如何?是否太緊。”他也知道要用人。
六月,現在是四月,兩個月,從消息下發,到考生趕到皇城,怕真有些緊張,未免造成遺憾,不妨多等上一月,“皇上,那就提前兩個月,七月如何?”婁久葛盡力過恩科之路,更是能理解考舉的艱辛。
“也可,不過一月,這樣吧,後日朝議,朕會提上,讓大家也都說說,儘快定下,張榜天下。”事情拖不得,事事都的有個決斷。
“另外,過些天,南北兩地的人都要進城了,也該準備一下。”降臣與各大世家不一樣,心態不同,更要謹慎對待,他們熟知各地的情況,若用的好,事半功倍。
榮王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二哥,那南蜀王上如何處置。”北地就幾位王子,又是以部族爲首,到還好說,但是這位,不好安置。
一般就是兩個接過,殺之或者封之。
殺肯定是下策,即便那些降臣,現在多少還是有些心向故土的,戰亂時殺了還好說,此時,卻是萬萬不妥。
“南地擇一地方,封個閒王。”讓他吃好喝好,看看這天下,由他掌管,是不是更好。
這不妥當吧,連洛璃洵都有些不解,“皇上,一個閒王沒什麼,卻不適宜封在南地,免生事端。”
秦玥璽擺了擺手,“阿洵,若他有心,放在身邊纔不安全,放的遠些,纔看的明白。”放的遠些,對方若想動什麼心思,纔會大着膽子,若放在什麼,暗中生事,反而更麻煩。
既皇上心中有數,想必已是深思熟慮,“皇上,那蕭風赫錦王入宮尋到時,據說是神志不清,目前一直被派人看着,皇上是想等到兩地的人到了,一同見嗎?”
神志不清?身爲君王,怎會如此不經事,“他想神志不清也好,身子不適也罷,任他。”阿錦說過,留他一命,他既裝瘋賣傻,必是在等待什麼時機,不如好好看看,一網打盡。
只要他活着,那些想要救他,或者有別的心思的人,總會露面的。
自古,那些戰敗之國,總還是有些苟延殘喘的,做復國大計之夢,殊不知,他們的愚忠或是固執,會害死多少無辜之人。
本來這次韓九之死,他們是懷疑到那些人頭上,但是一時間,他們還沒這麼快集結,也不會有實力在皇城埋下這麼多伏筆,暗流涌動,不得安生啊。
“明日之事,就辛苦三位了。”旁事,暫且放一邊吧,這也是要緊的大事。
“臣等定不負皇上所託。”不就是送個納采禮嗎?白家明日又是門可羅雀了。
三人受命,各自回府,好歹,明日不用去衙門,能得一時之閒了。
“姑爺回來了。”晴兒扶着靜淑起身,不管什麼時候,公主總要等到姑爺回來,才肯休息。
靜淑現在已有快四個月的身子了,過了頭三個月,如今也沒那麼緊張了,在晴兒的攙扶下,到了門口,等着人過來。
“公主別急,姑爺八成是去老相爺那邊了。”
被晴兒編排的有些面紅,和夫君雖不像人家說的蜜裡調油,可是夫君待她,也是溫柔體貼,她很知足,這個男人,是她求得的。
伸手摸了摸有些凸起的腹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臉色漾出一抹柔情。
“來了!”晴兒眼尖,遠遠就看到人了。
洛璃洵一進院子,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倚在門口等待,日日如此,她的一腔柔情,滿腹心思,他如何不知,笑着進院,迎了上去。
“不是說了,不必等我,雙生子的人,應多注意些。”接過晴兒的手,扶着進屋。
“公主,進屋。”
這一聲公主,什麼時候,換成娘子,就再好不過了,或許是她所求太大了,他的性子,又不是不知,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今日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可是皇上又留人了,晴兒,去後廚看看,喜伯溫好了膳食讓送過來。”說完,又專向洛璃洵笑道:“二哥也真是,沒回都餓着肚子留人,小氣的緊。”
“誰說不是,不過,皇上自己都顧不上用膳,如今朝務繁多,沒法,怎麼樣,身子如何?”扶着人坐下,身爲夫君,確實陪的少了些,但是無奈。
知道他們忙,靜淑也只是說笑,“放心,沒什麼不適,娘天天來坐會,我這不用操心。”
“明日不用當差,辦完事,陪你走動走動。”應該還有半日閒的。
這麼忙,皇兄能放他沐休,不太可能啊,“怎麼不用當差,可是有事?”好奇一問。
“好事,明日替皇上送喜去。”洛璃洵笑笑,眼眸低垂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阿錦和阿璽的大喜事,一路看着他們走來,不易,就是如今這婚事,也是暗流涌動,這兩人,註定不凡,他和榮王商量着,督促些,儘快辦完,免得再節外生枝了。
年歲也不小了,尤其是阿錦,女子年歲越大,越不容易,後宮無子嗣,是大忌,也罷,能在朝堂爲他們遮擋的,就傾盡而爲吧。
“是要納采了嗎?可商定了日期?”想想當日,錦王入宮添妝的情誼,不管是因着誰,她都記下了,她能親去,就是爲她撐腰。
所以,錦王出嫁,她就是肚子再不方便,也要去的,何況,她知道,她的夫君,一直對錦王另眼相待,錦王也曾說過,他們是摯友。
“尚未定,應該快了,近日可想進宮看看你皇兄。”有段時間沒入宮了,如今胎位穩了,她想去,明日正好有時間,陪她去看看。
靜淑輕柔一笑,夫君體貼入微,夫復何求,摯友也好,旁的情緒也罷,她相信,他娶她的那一天,他就都放下了,因爲她的夫君,是個心底乾淨的人。
“無妨,我讓喜伯讓我送了東西進去。”二哥回來了,大哥的情況就好了很多,最少,那些奴才,不敢再敷衍了事,不盡心伺候。
“姑爺,公子,用膳了。”晴兒把膳食擺放好。
“公主,這是安胎藥,要趁熱喝。”喜伯樂呵呵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小心的將藥碗放在桌上,公主還在宮中的時候,這膳食就是他一手張羅的。
喜伯一向細心,知道她怕苦,怕藥味,總會準備好一晚甜湯。
“辛苦喜伯了。”洛璃洵知道,晴兒和喜伯都是從宮裡跟來的,是靜淑信的過的人,知道她的喜好,由着他們照顧,最好不過。
喜伯一臉忙擺手,略急道:“姑爺可不能這麼說,能伺候姑爺和公主,奴才就心裡高興着,公主可是奴才看着長大的,如今,要有小主子了。”
“好了,喜伯,咱們就不打擾姑爺和小姐用膳。”晴兒膽子稍大些,笑着和喜伯一道出去,給兩口子,騰些單獨相處的空間。
兩人心照不宣,一個喝着安胎藥,一個送上甜湯,畫面也是靜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入夜,各種見不得光的事,就開始悄然登場了。
“主子,對方傳信,已經混入白府,會見機行事,另外,千機閣和刑部聯合辦案,似乎已經有了線索,正在大肆盤查七年前後的事,老奴若不顯身,那些暗子就有可能暴露,主子,老奴這兩日會盡快安排妥當,往後,可能不能再爲主子效力了。”但是他會爲主子,做出最妥當的安排。
盡了這最後的一點力,也算不辜負主子了。
“終於還是讓他們找到線索了,千機閣的加入,難怪,你去準備吧,兩日後,讓接手的人,從密道過來,與我會面,你…辛苦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計一城之得失,他日,若是大事成了,必少不得他的一份功勞。
老者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主子保重。”恐怕今日一別,再無相見的時間了。
“你的身份…”
“主子放心,老奴知道該怎麼善後。”絕不連累主子。
“那藥,給我吧。”面具男子,伸出手,這話說出來,多了幾分沉重。
老者將手伸入懷中,略有些顫抖,拿出一個紙包,雙手遞上,咬牙道:“主子,成大事,有些事,在所難免,希望主子,捨得,有舍纔有得。”
這麼多年的未雨綢繆,不見光的暗道來往,精心佈置,不能就這麼毀了。
手中握緊,不用個他說,他何嘗不知道,“去吧,不宜久呆。”兩日時間,他必須將手上的事都交代清楚,否則,怕是來不及。
若沒有把握,刑部絕不敢這麼大肆行動,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宮中那位,現在最擔心的,應該就是局勢不穩。
“老奴拜別。”磕了最後一個頭,這才緩緩起身,轉身而去。
晨曦破曉,又是嶄新的一天開始,白家上上下下,早早就起牀了,府內打掃一新,等待錦王歸來,還要準備,接納采之禮。
“小姐,該起來梳洗了。”暖春今日大着膽子喚青錦起牀,錦王的牀氣,她也是深有體會。
昨夜,芽兒將軍再三交代,就是被揣上一腳,也要喊人起來,這種事,不能耽誤,身負重託啊。
青錦睜開有些稀鬆的星眸,好在知道,今日有事,坐起,任由暖春和影嬸忙活,一身華彩錦緞,這一上身,氣場大變,雍容之氣盡顯。
黎叔準備的東西,當真是沒的說,少看錦王如此裝扮,乍一看,好個風華絕代,原來,錦王這可塑性還是很強的。
再看人半睡不醒,也沒意見,不如今天,就好好折騰一番,飽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