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生來千萬錯(4)

妙泠氣的倒仰,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谷主,觀主,你們可別聽妙語姐姐瞎說!姐妹們學武辛苦,妙語姐姐就變着花兒地換口味,還去山上採蜜,說女子要好好保養,還有啊,她還給我們每個人都做了湯婆子呢,說女孩子怕冷不能凍着~還有還有……”

妙語使勁拉着妙泠的衣服,小臉通紅:“妙泠,別說了!”

許鬧笑道:“怕什麼,姊妹情深是好事啊,我喜歡。”

妙語愣愣地盯着許鬧:“谷主,不覺得弟子是多餘的嗎?”

許鬧拍拍她的肩:“渾說!每一個人都有她存在的價值啊,你的價值就是發光發熱,溫暖照亮身邊的人,她們都得感謝你給她們創造了好的條件,節省了多少時間呢!”

妙語揚起臉,赧然一笑:“谷主不怪罪弟子就好了。”

許鬧起身就走:“我不怪你,還要感謝你,替我照顧了姐妹們。”

妙語搖頭,睡鳳眼滿是毅然的決心:“一入凌風谷,終生谷中人,這是弟子應該做的。”

許鬧點點頭沒有再接話,出門看見衆姐妹都站在門口,以洛州青鸞觀的大師姐妙塵爲首,站成了一排排,臉上無不是擔憂和焦急,她衝大家笑了笑:“妙語做的雖然是瑣事,但爲你們省了不少時間,你們要記得感恩,我凌風谷不收忘恩負義之徒,記住了?”

妙塵抱拳道:“請谷主放心,姐妹們都記着呢!”

許鬧望着冥夜:“你處理好了就跟我走,沒有就留下。”

冥夜回道:“屬下親自扔的人,谷主可以放心,妙潔留在這裡。”

妙潔拱手道:“是,谷主,觀主,屬下會留在洛州,確保人員無誤再走。”

一路上,許鬧沒有再說話,妙語讓她想起了現代的自己,因爲學習差,所以高中經常幫學習很好的發小洗衣服,每次洗衣服都會把她和自己的一起洗,包括來姨媽時候的牀單什麼的,每次發小的熱水都是她灌在飲料瓶子包了衣服給發小暖肚子,宿舍所有人都覺得她太慣着發小了,她都會說,自己學不進去就幹些瑣事。

後來發小的媽媽跟自己的媽媽來看她們,老媽雖然笑着但能感受到好像是心疼自己,不過對老媽而言,也不算大事,因爲從四年級開始,全家人的衣服都是自己在洗的,如今多了一個人,也不算事兒的。不過阿姨擰着發小的耳朵讓以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跟她好好學學,別啥都不會啥都要她來幹!

高二,她不喜歡宿舍生活,跟發小住在了外邊,每次發小感冒渾身乏力的時候,她就包攬了所有的活。

冬天那種平房是沒有暖氣的,只能自己生火燒水,發小不會這些事,但她從小就會,所以每次晚自習下來她都會第一時間回宿舍去生火,買煤炭的時候還叫了同班同學幫忙,什麼都處理好。

有一天晚上她們班放學晚,發小好不容易自己生了火,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一直拉着她跟她說:“鬧鬧你看你看,我會生火了,我第一次生火呢~”她就說:“對,我家城郭可棒了!”

從那以後城郭偶爾也會生火,不過很少,因爲等城郭生起火都該洗洗睡覺了,高二高三的課業還是比較重的,沒那麼多時間等城郭,所以還是她在每次下學時候第一個回去燒水,城郭就在週末時候生一兩次火,技術也不是很好,總是嗆的她咳嗽,她還得鼓勵,要麼就乾脆自己來。因爲她從不是那種對別人的努力說三道四評頭論足的人,在她的理念中,要麼就閉嘴要麼就自己幹。

城郭的名字來源於那首詩——她去城家等城郭起牀去背書,那時候上戶口都比較晚,她正在念課本的詩詞:“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城爸覺得城郭反正都是城牆,無非一個內城牆一個外城牆,就這麼叫得了,上戶口也好記,就是個詞兒,然後一個嬌滴滴的女娃取了一個男生名兒。

不知道爲什麼她在交朋友方面總是掏心掏肺,大概也是這樣太過天真和寄託於友誼,於是六年的好友竟然因爲一個談了三個月的男朋友說她單純可愛,誇她純潔有趣就翻臉,還罵她騷貨賤人,那段時間做夢都是哭醒的。她還想祝福對方長長久久的,然而祝福的話沒說出去,就因爲那個男的舍友聊到自己說的一句話,掰了?!要知道當時是另一個男生加的自己扣扣號,並不是她加了同桌對象的聯繫方式,可同桌不聽她的解釋,認爲是自己插足。

她的學生時代,朋友少得可憐,除了秦帥,只有一個發小、一個前桌、一個後桌和兩個同桌,所以每一段友情她都小心翼翼地經營,而那個在她大一時候鬧掰的是她的初中同桌,那是她高中三年都寫書信來往訴說心事的人,感情就這麼經不起風雨,三個月以後也終於放下了。

後來她知道了,也長記性了,原來,有的人不能喂着吃太飽,有的感情也不能給太滿,否則就會成爲傷己的利器,那一刀子捅進來,一般人真是承受不起。

冥夜亦步亦趨地跟在許鬧身側,她覺得谷主似乎很傷感,也很憤怒,但更多的是疏遠和淡漠,谷主在想事情的時候是不喜歡被打擾的,所以她只能看着許鬧這樣沉默地慢慢走。

一個多月後,江南傳來消息,金海覺得凌風谷開出的條件不錯,請許鬧幾名弟子接手鹽幫。

許鬧當時看完信身邊剛好站了妙凡和妙火,便命她二人去一趟淮北,約摸是覺得二人身手不夠獨當一面,叫她們路過譙城郡記得叫上妙禾。但是二人到了譙城郡準備出發之時,譙城郡青鸞觀分觀出觀的幾個女弟子兩名弟子中毒,三名弟子負重傷,妙禾爲了救人只好將幾人的穴道封住,用毛驢拉着板車帶五個弟子趕往凌風谷,求白露旗主救治。

武林中都知道的,懸壺醫仙賀江北跟濟世醫聖賀江東兄弟二人之後,是凌風谷的白露醫術最好,可謂妙手回春。

妙凡跟妙火只好相伴去了港城郡鹽城縣,發覺妙語也在,還特地化了黃色的妝粉掩飾白皙的臉龐,妙語身邊站着妙塵,問過之後原來是到鹽城進鹽,這裡是海鹽的產地,會比中原便宜許多。

妙火想到這裡便提議:“剛好我們要去收鹽幫,你們隨我們一起,可以跟金海商量一下價格,或許會更實惠?”

妙塵想着能爲觀中省下一大筆開銷也是好事:“好,我們一道。”

妙火進入鹽幫之前先給港城郡一鶴鏢局的鏢頭飛鴿傳書:“谷主擔心我跟妙凡身手不夠,來時讓我們找妙禾一起,妙禾那裡突然有要事走不開,所以我給一鶴鏢局鏢頭寫封信,以備不時之需。”

妙塵點頭很是贊同:“不錯,跟着谷主長了不少心眼~”

金海坐在高位上看到四個女子眼睛都亮了,即便四人都穿着一身藏青色道服,寬寬大大看不出身段,但他金海是誰啊,閱女無數,僅憑舉手投足就能分得清哪個才更好玩,幾乎是一眼就鎖定了兩個人——妙火和妙語。

爲了留得住人,裝作低調謙遜的模樣,帶着四人在幫中轉了一圈,又擺上酒宴好好招待一番,奈何幾個都不喝酒,他只能命人端上新鮮水果:“來來,幾位請品嚐。”

妙火是四人裡跟在許鬧身邊最久的,她記得谷主說過一件事,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用了,你把幫主信物交給我,還有鹽幫的賬冊以及銀兩擡出來,我要給谷主交代清楚。”

金海見四人還是穩如岱山,只得命人擡了幾箱子。

妙火一改往日急躁的性子讓金海叫人打開:“你讓你的人打開給我們先看看。”

金海心癢難耐,卻又只能笑着讓人聽從命令,還好他剛纔留了一手,沒有把藥下在箱子裡,不然先中招的是他們自己了。

妙火簡單等金海的人都正常才湊近數了數目,然後準備接過厚厚的冊子翻賬本,就在低頭的瞬間,她看到金海的身體不對勁,有一個地方詭異的凸起,沒由來地想起谷主跟晝白首領開的玩笑,說是男人想牀上的事兒會有反應的,晝白見了美女卻毫無感覺該不會是不行吧?

她記得那時候還特地問過谷主,會有什麼反應?谷主笑着指了指一個地方,說胯下的東西會頂天!晝白首領倒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顯然早已被谷主鍛鍊的臉皮厚了,只說,看見美人會心動和躁動是人之常情,能控制住自己就是君子所爲。那天君堂主臉都綠了,一把拽過谷主進了楓林晚,說谷主不該這樣,谷主說君堂主是屬下管得太多,總之兩個人大吵了一架,是以她記憶深刻。

妙火餘光瞥過金海的眼睛,只見對方專注地看着自己要拿起賬冊的右手,一把將盛着冊子的木盤朝着金海掀過去,肉眼可見的粉末隨之掉落,在燈火通明的酒宴上赫然醒目:“快跑!”

在右手打翻賬冊的同時,左手拔出焰火沖天一放,一朵紅梅綻放在沉寂的夜空,妙火與妙凡的功夫最好,一人一手將功夫最差的妙語一起帶出了包圍圈。

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她們都懂,一鶴鏢局看見焰火也需要時間,她們必須靠自己逃出去,纔能有生的希望。

妙語身手最差,她本是跟着妙塵買鹽的,原以爲只需要銀票,哪裡想到需要用武功,她看得出,妙火她們要走還有希望,自己纔是拖累:“你們快走,把我放下,還來得及!”

妙塵斷然拒絕,始終不放手,一直與妙凡前行,擋一個殺一個:“不行,一鶴鏢局離這裡不過二里地,能很快趕來,要走一起走!”

妙凡急切道:“但守在鹽幫門口的人發現異樣定會緊鎖大門,鹽幫寨子易守難攻,如果不能攻破,我們都會死。”

妙語聽得妙凡冷靜分析,雙手狠狠用力掙脫出來,拼命推了回頭的妙凡和妙火一把:“快走,我等你們回來救我出去!”

妙凡一個趔趄被甩出去,妙火拽了一把,將妙塵也一併拉在手中。

大門闔住的瞬間,三個人掠出門口,回眸間,妙語已經落在金海淫邪的懷抱。

七丈高的寨門較之城牆更厚更高,妙火在門外和鏢師們用盡了辦法也沒能力越過去,他們的輕功都不夠,飛爪也只能在牆壁上,根本無法用機關彈射到牆頭,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堵牆和那道門將自己與姐妹隔開。

妙火飛鴿傳書凌風谷,希望谷主能讓觀主帶姐妹來救人,妙凡、妙塵和妙火跟一鶴鏢局的鏢頭心急如焚,另一邊捨己爲人的妙語被金海綁在牀上褪去了衣衫。

金海看到那誘人的身段真心覺得許鬧的眼光不錯,收的人各個都是人間尤物,手指劃過每一寸白嫩的肌膚,妙語越反抗他越興奮,縱然沒有叫出聲,仍舊能讓他激動不已:“爲什麼不說話啊?”

妙語別過臉看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臉上的妝粉被金海擦乾淨了:“你想讓我說話?好,金海,我咒你不得好死!滿意嗎?”

她只求一死,反正苟活於世這麼多年,對於她這樣不詳的人而言值得了。這輩子跟了谷主是她的福氣呢,下輩子不要再生在這樣的家,生在谷主身邊,跟谷主做姐妹該多好啊!或者她不求當姐妹,只求再投在谷主門下做個籍籍無名的小弟子,也是知足的,這麼公平的主子,打着燈籠都難找。

金海氣急,伸手想扇耳光,望着那張美麗的臉蛋卻如何都下不去手,索性化怒火爲慾火……

……

跑了整整四天,馬都快累死了,還是遲了。

許鬧坐在一鶴鏢局鏢頭鄂多福的位子沉默不語,大廳裡擺放着一具蓋了白布的遺體,一絲不掛的身子只蓋着一層白布送到了一鶴鏢局,暴怒的火焰在胸腔中愈燃愈烈,呼吸愈來愈重。

良久她終於開口,聲音冷淡:“妙火、妙塵、妙凡,你們三個給妙語洗身子換衣服,她一定到死,都想幹乾淨淨地走,鄂多福,你去準備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厚葬妙語,一切處理完畢在這裡集合。”

妙潔覺得谷主內心有一團火,越燒越旺,而金海就是那個宣泄的出口:“谷主有何打算?”

君念卿站在一旁沒有開口,他知道他的小夜燈怕是想將金海千刀萬剮了,等着小夜燈下命令他就衝去鹽幫收拾人。

待妙語入殮後,許鬧走到棺材旁,握住冰冷的手輕聲道:“四年前,你們觀主冥夜喝醉了,那天晚上我們說了很多話,但是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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